一群人气势如虹,像在喊军训口号似的。
顾夏偏头看林子觐一眼,忍不住笑了。
热闹过后,顾夏安静地吃碗里的虾滑。
她刚用勺子盛起一个虾滑,林子觐就把虾滑夹走了;她又盛起一个,林子觐再次把虾滑夹走。
她有些无语地看向他,偏偏这个人装作没事人一样,认真地在和淑姐他们聊天。
只不过等她再次要吃虾滑的时候,又被他夹走。
如此接二连三,千里给的虾滑,顾夏一口没吃到。
她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地说:“你干嘛总吃我的?”
林子觐笑一笑,不说话,把她的小脾气照单全收,然后默默拿了一盘虾滑下锅。
等熟了之后,又盛到她的碗里。
这个人,刚才把她的虾滑都吃了,现在又来帮她煮,究竟在搞什么小把戏。
顾夏瞪着他,他只是笑,“特意给你煮的,还要瞪我?”
见她不动,又说,“怎么,我煮的没千里的好?”
她恍然一愣,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劲儿来。
他,是在吃醋?
林子觐在她探究的目光里,没回避,坦诚地承认心里的醋劲儿,“以后只能吃我煮的,知道吗?”
顾夏:“……”
桌对面的千里,闻言,一口牛肉丸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好半天咽下去,他看向马卡龙,低声询问:“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事儿了?”
马卡龙:“简直错到离谱。没看到哥醋意大发了吗?”
千里:“……”
*
十月中旬,顾夏请了两天年假,和林子觐一起回北川。
他说想带她去看看他从小生活的城市,那里有属于他的记忆。
他的家在北川的胡同里,一间老旧的四合院,是他和母亲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顾夏很少来胡同,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里。
那里面住着土生土长的北川人,早上提着鸟笼出门遛弯,晚上坐在四合院里看星星。怡然自得的日子。
林子觐家的四合院和电视里的一样,方方正正的庭院里,摆着两个大水缸。
他告诉顾夏:“夏天的时候,水缸里会种荷花。”
粉色的一朵,开在院中,像是古朴世界里透出的一点新。
可惜这个时节,北川已经入冬,听说明天就要下雪。
那娇嫩的荷花,也许明年才能见着了。
这座四合院林子觐姥爷留下来的。
据说当年战乱,姥爷救下一名作家。这作家后来去了国外,就把这四合院送给了姥爷。
这些年,北川经历了几波拆迁改建。这座四合院因为地理位置和保存完好,便作为历史建筑留了下来。
顾夏好奇地问:“哪个作家?”
林子觐耸耸肩,“不知道,可能是姥爷吹牛的。”
院子西侧摆了几张老旧的藤椅。竹条编制的,起了毛边,褪了颜色。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有些竹条已经断开。
林子觐直接坐在躺椅上,“别看他们都旧了,但躺着特别舒服。”
他拉着顾夏坐在自己腿上。
藤椅晃啊晃的,顾夏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就这么晃到地老天荒也挺好的。
“以前夏天晚上,我和妈妈在院子里乘凉、吃西瓜,别提多惬意了。我晃着晃着就睡着了,妈妈让我去屋里睡,我不听,她就给我唱小曲儿。”
林子觐说着,便低声唱了起来。
熟悉的旋律,是顾夏曾经听过的那首不知名的小曲儿。
她知道,林子觐这是想母亲了。
盈盈目光看过去,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她?”
林子觐说:“现在吧。”
顾夏一怔,以为他们现在要出发去墓地,谁知道林子觐直接推开正房房门。
正对门口的是一张梨花木长桌,桌子中央摆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看得出来,眉眼和林子觐有几分相似。
不用猜,这一定是他妈妈了。
“我妈喜欢热闹,还在世的时候就说以后就待在这个屋子里,绝对不去住冰冷的墓地。她走的时候,遗体捐了,所以只留下这张照片。”
林子觐对着照片,认认真真地鞠了三个躬。
他平时话多,可是到了母亲面前,却好像突然失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太多的话想跟母亲说。
想告诉她,他教的学生拿了世界冠军;想告诉她,他已经洗清了污名;还想告诉她,他找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
千言万语在心里转了一圈,到最后,就只有短短一句:“妈,这是您儿媳妇,顾夏。”
顾夏跟着鞠躬,“阿姨,您好,我是顾夏。您放心,以后我会对林子觐好的。”
林子觐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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