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一队人手,暗查近日突然多出来的生面孔,”顾筠放下茶盏,嘱咐道,“记住,无论男女。”
他倒要看看,她能藏多久。
***
谁都未想到,叶瑾不仅藏住了,还一藏便是一个月。
她化名王义,以一个穷书生的身份混迹于京城周遭的各县城及市集,就像个真正的清贫读书人,她白日替人写些家书赚几个铜板,晚上或借住在庙里,或找家客栈,在逼仄昏暗的下房中对凑一晚,日子虽然苦了点,但也有滋有味。
听风那件黑衣的袖袋里还有几张银票,被她一直小心贴身放好,打算等事情平息便找牙子买路引,再试试能不能弄到假户籍,然后南下去扬州,寻找碧鸳的妹妹。
“王兄,你听说了吗?京城又有好几家被抄了!”
今日客栈人多,有个年约十七八的自来熟和叶瑾拼了桌,自坐下来那张嘴就没停过:“唉,想来菜市口的地皮又要换层新的。”
“可不是,近来京城那边吓人得很,已有许多官员获罪了,好好的,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忌讳!”旁边有人主动接话。
自来熟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样,脱口而出道:“依我看,除了烬香山……”
说到后面,他一个激灵,突然收了声,而方才接话那人也变成了锯嘴葫芦,二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地收回视线专心低头用饭。
叶瑾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只是自来熟显然是个藏不住话头的,隔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小声道:“听闻此次是顾侯爷亲自监的斩呢。”
叶瑾正在伸筷的动作微顿,又恢复如常。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是以清君侧为名从漠北起兵攻上京,逼得年仅四岁的新帝禅位的,而清平侯顾筠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位三年来,二人君臣相得,圣上每每遇到非常重要的事,只会放心交给顾侯爷去办,所以民间有戏言,顾侯爷这尊大佛那是不出则已,一出,必有血雨腥风。
有关顾筠的事情,听得越多,越会发现他的可怕之处。
只是,她已离开了那座侯府,即便他捅破了天去,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风雨欲来啊。”
桌对面,男子饮下杯中黄酒,叹道。
皇城,干和宫内。
顾筠将手中木盒递给小步上前来的掌印太监,上首高座身着明黄的男子目光在打开的木盒中人头上一划而过,露出合意神色。
“容修你做事,我一向放心。”虞沣尧道。
“不敢当圣上夸奖。”顾筠微微垂头,视线略过上首人绣着精致龙纹的衣角,口中道。
“这皇城之中,也只你和朕一条心了,”虞沣尧摆手让太监将木盒拿下去,语气平淡。
“都是些蝇营狗苟的小人,不值当圣上费心。”顾筠道。
“是啊!全是小人!成日只知追名逐利,妄想青史留名!”说到近日之事,虞沛尧忍不住怒火中烧,“不过是山上塌了几块石头,就敢编排朕犯了天怒!说朕失德!说朕无子!还让朕将虞沛丰那七岁小儿放出来,立为皇太弟,‘以正社稷’!”
说到最后那四个字,虞沛尧忽然俯身用力抓住胸口衣裳,面色煞白起来。
“圣上!”
旁边掌印太监惊叫着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而顾筠已去旁边矮柜中取来一个红木塞的瓷瓶,递给太监。
淡金色药丸被喂入皇帝口中,原本用力喘气的人渐渐平静下来。
“不必传太医了,”他缓缓睁眼,哑着嗓音讽刺道,“省得那群人又觉得朕快死了,怂恿着想扶个‘正统’上位。”
“圣上万金之躯,当保重身体,”顾筠道,“说句俗的,您好了,他们自然不好了。”
虞沛尧一愣,面上终于有了笑影:“外面人都说,我们顾侯爷是冰雪做的人,谁又知你能说出这番促狭话呢。”说到这里,他长长舒了口气,语气越发和缓亲近:“不谈那些烦人的了……我听说,你府里跑了个侧室?”
顾筠神色不动,只道:“是。”
“这世上竟还会有女子看不上我们顾侯爷,”虞沛尧一乐,亲昵道,“你人手终究有限,要我给你增些助力吗?”
“不必麻烦了,”皇帝作出拉家常的姿态,顾筠便也没再用敬语,“不过一个妾,没了便没了,我已欲将人手收回,自任她去吧。”
“这么想就对了,女人而已,没了这个,还有千万个,”虞沛尧点头,以手支额面露倦色,“容修你回去罢,我歇会儿。”
顾筠俯身行礼告退。
一路走出皇宫,上了门口马车,他掀起车帘,示意在旁的听风靠近。
“将派出去的人手都撤回来,叫他们不必再找了,”顾筠微微沉吟,道,“给我盯着各县牙行,尤其是那些有能耐办理路引和假户籍的牙子,务必盯牢。”
圣上既已点出此事,便不能再放在明面上,不过他原本也想撤人手回来,从长计议,也算正中下怀。
马车缓缓驶过平整的青石地面,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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