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又宝贵。
这是一株植根于山野净土又得京城风雨滋养,浇灌出的灼灼海棠。
京城千千万万女子, 世上样样种种鲜花,可林鱼只有一个,也不会有下一个, 她简直是这山中诞生的一个奇迹。
“跟我离开这里吧, 与这些人厮混下去, 真得是你想要的日子吗?”
“这些……人?”低微的声音仿佛梦呓。
闹剧过后,林鱼看起来也有点疲惫:“我们是需要谈一谈了。”她的视线重新落回了荣时身上:“我也早想跟大人谈一谈,只是太忙碌了, 一直没有机会。”
“我还没想明白我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我忽然明白了我,以及我们的过去。”
林鱼的表现非常平静,荣时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
“我们全都如此,素来如此。我们不成婚姻之礼,亦无夫妻之说。”
林鱼轻声道:“鉴于此,我觉得我们当初可能有什么误会。”
“……”
也许是已经被林鱼制造过太多“惊喜”的缘故,荣时的接受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一点,尽管心乱如麻只是半点不表现出来。
林鱼站在月光下,月辉涂抹了她的半边脸,白日的温情一瞬间消失,她又是当初竹楼上,勒令他放出荣炼的模样,冷漠而又强势。
她说:“翠屏山的玄妙奇异之处,大人相比也已经感知到了。”
“是不是很荒诞?大人是不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觉得此方贱民既不可理喻又愚不可及?他们,也包括当初的我,没规没矩,没头没脑,不知王法,不蒙教化,甚至不懂得上下尊卑,伦理廉耻。”
“他们,也还有我,千百年如一日,为衣食劳劳碌碌,为糊口耗尽精力,没有时间思考,也不会去考虑婚姻,制度,礼法这种高层次问题,大家仿佛被生存和繁衍两种欲丨望支配,人人如此,年年如此……”
“大人,是不是想这样说?”
林鱼心里觉得悲哀,仿佛胸腔里的热血换成了冷水,连心脏的跳动都显得吃力。
她太了解荣时,也很了解自己。
因为太了解荣时,所以她明白了当初荣时的冷漠和排斥。又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她能想象到自己初入京城时的惊愕和崩溃。
她原本生活在这里,不出意外,她将一直生活在这里,她认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她就跟这里的山民一样,坐井观天却也乐在其中,在外人眼里,他们庸碌又肤浅,但他们自己却并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
可忽然有一天,她被荣时带走了,跟着他去了这世上最高贵最繁荣的地方。
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们,精致,华美,拿腔拿调,外形优雅,内心优越。
他们等级森严,他们界限分明,他们的双腿不用来行走,因为有另一帮人抬着,他们的双手不用来劳作,用来染豆蔻,他们的膝盖软下来的时候不是用来埋伏猎物,而是用来跟另一部分人下跪。
他们不劳动,却靠役使其他众多劳动的人,光鲜体面,高高在上。
她觉得他们很荒谬,很可笑,不可理喻又匪夷所思。然而,她发现大家都这样,于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错的。外面的世界跟她的世界一点都不一样,但又比她的世界强大太多,那样富足的生活充盈的精神完全征服了她。
她的整个世界被颠覆,所有的认知都被驳倒重来。
她惶恐不安,又无所适从。
她被打碎,又重新粘合。
林鱼自己想来都觉得罕异,她怎么用三年的时间就做到了那一切,脱胎换骨,把自己重新塑形,揉进了那一个世界。
林鱼甚至会怀疑,如果过去的自己,那个满脑子只有山楂树和生孩子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是否还能够从容接受。
如果她自己都不能接受,当初的荣时又是如何接受的?
她不过受了三年所谓的“高贵教化”,便觉得自己跟这个村落格格不入,何况一出生就浸淫其中的荣时。
她越想越觉得,他们当初的结合,就是这世上最荒谬的话本,没有逻辑,没有文采,磕磕绊绊,现在终于写不下去。
“大人原本也不必与我们混在一起。”
荣时心头仿佛被撞了一下,林鱼在有意识的把自己和她分离开。
我们?什么我们。你与我才是我们,你与他们,怎么会是我们?
荣时的神情由愕然变得冷静,他自见到林鱼起,那种含蓄蕴籍的柔情已全部消失不见,他换了一副神情打量林鱼,像打量朝堂上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勉强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不该,至少不能再把自己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荣时是来了翠屏山,但他是来与他们混在一起的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想带走林鱼。
“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比他们高贵吗?”
林鱼冷静的看着他:“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成婚,我原本就不懂我们为何会走到一起,现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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