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敌人,唯一对宋军有危胁的,就是超过宋军两倍多的骑兵队伍,若不能一战将他们击跨,一会的主力对决,势力会给宋军造成极大的麻烦。
他打定主意,不不肯立刻就转头逃走。他属下的亲兵,也是跟随他身经百战,早就锻炼的心如铁石,见张宪不肯退走,便知道主将的意思,各人一个个控马游走,然后张弓引箭,等敌骑稍近,进入射程之内,便一边策骑保特距离,一边向着追赶过来的敌骑,返身而射。
第四卷 第051章 潼关大战6
在中等规模的骑兵接触时,无疑是骑术更精,射术更准的一方占据着战场上的主动。
张宪骑射双绝,麾下将士也是精心调教,而追赶来的骑兵却不是女真精锐,而是大量的汉军骑士和小部分的契丹人,如果是双方能够近距离短兵肉搏,不到百人的小股启禀,不管有多武勇,也会被绝对优势的敌骑吃掉。
而刺用骑术和射术,坚特和对方游斗,在保持距离的同时,又不断的射箭马蚤扰,对方虽然有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却好象狮子和老鼠相争,虽然看似强大,却对狡猾轻捷的老鼠,毫无办法。
张宪不断开弓射箭,时不时的回头,看到敌人不断被射落马下,血染征袍。
他带着这一小队骑兵,一直与敌人保持这距离,在激烈的奔驰途中,不断的将敌人射落马下。
敌人带队的骑兵军官气的几乎要吐血,而张宪等人占得了先机,自己这一方拼命去追,张宪等人只是赶着马绕圈,等他们速度一慢,对方便又回射过来,一支支铁箭呼啸而至,将一个个倒霉鬼射落马下。
金营中,汉军万户王伯龙深吸口气,怒喝道:“骑兵全部出击,包夹他们,把这群兔崽子全宰了,用马踩死”
宋金边界,这种小规模的游斗挑衅大多了,几乎不能引发人的警惕。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股宋军离自己的堡寨大远,看到对方人数众多,也是悍然不惧。
王伯龙原本也担心是诱敌之计,看到这一小队骑兵游斗不退,便以为是哪一个不怕死的宋将,来金营这边激斗一场,好来扬名天下。
他微微冷笑。看着自己全部的骑兵狂奔出营,践踏起满天的尘烟,向着对面的宋军骑兵冲去。
加上这一大股生力骑兵,敌人奔驰半天,马力疲惫,必定无法逃脱。
“呸,到我王某人这里来扬名”
他冲着对面,狠狠吐出一口浓痰,好似要吐出自己胸中的闷气。
撒八。勃齐,撒离补,这些女真万户被重用也罢了,那个韩常小儿,倚仗着在富平战时救过完颜宗粥。平时就气焰嚣张,不将旁人放在眼中。而此次大战,韩常竟然排在众多女真万户之上,担任进攻长安地先寻,更使得王伯龙更加忌根。
一想到对方可能扬名天下,甚至成为世袭猛安,王伯龙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滚油烫过一般,火烧火撩。
他狠狠捏着马鞭,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那股宋骑。
很快,后奔出的骑兵开始迫近。而对方竟然不慌不乱,又放了一阵箭,在后出来的骑兵要接近时,才不再兜圈子。开始一意向着后方撤去。
“追放跑了一个,我也不饶”
王伯龙恶声恶气,连接下令,命令亲兵快打旗语,让所有的骑兵追赶上去。
他心中也是有所倚仗,宋军骑兵不多,一般是七分之一的配置,而经过赵桓改革,又将分散在各部中的骑兵集结使用,眼前两万多地宋军骑兵,多半集结在潼关附近,这里绝不会有大股的骑兵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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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步兵对骑兵设伏,非得有极其险峻的地利才行,眼前虽然说不上是一马平川,也并没有深沟险谷,追过去看到敌人有伏兵,尽可安然退回。
眼看着几千骑兵追赶着敌人,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王伯龙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不论如何,他生长在军伍,如同从林猛兽一样,对危验有着很奇妙的感觉。
他大马金刀坐下,命人送上皮袋装的好酒,大口喝了几口。
金秋地陕北己经有些凉意,朔风飞插,身边的旗帜发出僻啪地响声。
隐约中,开始有喊杀声传来。
王伯龙霍然起身,极目远望。自然,他什么也看不到,这使得他心中更是慌张。
只是到底为将多年,他并没有将这种慌张放在脸上,低头思索一阵后,方而面露笑意。
如果对方蠢到将主力调在此地,岂不是大大减轻了潼关的长安的压力只要他顶住敌人的进攻,哪怕是败退,只要能拖住敌人,到时候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王伯龙不惊反喜,一面下令全军准备,将柜马拖到营外,一字排开,准备敌人大股骑兵的突袭,一面又下令紧闭营门,弓箭手排开在外围,准备应对大股敌骑的冲击。
虽然布置妥当,他却并没有信心能挡住大量的敌骑冲击,在看到营中将士准备停当后,他却暗中下令,让自己的亲兵注意情形,一旦稍有不对,就保护自己逃走。
过不多时,原本耀武场威追击过去的几千骑兵,己经狠扫败逃。
队形散乱,丢盔弃甲。跑在最前头地一个中级军官,肩头还插了一支箭,半斜着身子,拼命打马,往着营门处赶来。
在他们身后,烟尘滚滚,大股骑兵紧追而来。
王伯龙面色铁青,凭着多年经验,他判断追来的敌骑并不很多,可是这样的情形,若是打开营门,势必使得敌骑也可以顺势混入,到时候局面大乱,必定会一溃千里。
一看到营门紧闭,拼死逃回的骑兵将士先是哀求,然后便是痛骂。
追出去四千余人,逃回来地不到半数,显然是这么一点时间的短兵相接,就折损了一半人数。
王伯龙此时己经看请,追赶来的宋人骑兵,不过也就两千出头,他心中怒骂,委实弄不明白,自己麾下的这些骑兵,怎么输的如此窝囊。
既然如此没用,他放下心中仅存的一点犹豫,传令下去,绝不允许骑兵进营,而是让他们先自行逃散。
他露出冷笑,对方仅凭着这点骑兵,就算吃掉了他所有的骑兵队伍,想打他大营的主意,却是休想。
吃掉对方骑兵主力的这一仗,却是姚端亲自统兵。他以善使骑兵闻名,麾下将士,都是轻剽善战,待敌骑追近,他先让过张宪,然后便带着自己麾下两千精骑,与敌人迎头撞上。
高速奔驰的骑兵根本不能做出有效的闪躲动作,两军相迎的片刻,考验双方骑士的,便是最基本的控骑能力,马上使用矛槊的娴熟程度。
自然,还有一瞬那的胆略的决心。
象两团嘶吼着的怪兽,五六千人的骑兵队伍,在短短一瞬间,碰撞到了一起。
刀矛相撞,血花四残。
宋军骑兵巧妙的规避着自己与敌人撞碰撞的路线,轻灵闪过,然后顺手一刀,或是挺矛一刺,冲刺过后,已经有相当数量的敌骑被斩落马下。
开头的懵懂过后,金兵骑士也想调整队形,却被宋骑不依不饶,死缠猛打,略做抵抗之后,便己经开始溃退。
姚端亲手斩杀十几个敌骑,看到敌人己经开始溃退,心中很是不甘。这些汉人骑兵,其实多半是原本的契丹汉军,归顺金园后,又为着新主子征战。
只是他们武功不行,胆略也不行,遇弱不强,遇强必弱,这样的一次接触,简直是快刀切豆腐,对主将来说,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
待一路追到敌人营前,看到对方紧闭大营,姚端呸的一声,骂道:“胆小的鼠辈”
他知道直冲入营的计划己不可行,却也不急,只是下令骑兵继续追击,将那些己经抱头鼠窜的敌骑继使撵散,一直到对方一直奔逃,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后,这才下令骑兵回退,沿着敌人大营,慢慢游走。
看到对方阵垒森严,好似不可轻犯,姚端露出冷笑,一面下令让步兵大阵快些赶上,一面下令打出自己的“姚”字大旗,骑兵再沿着敌营游走,抓住空子,便往敌阵中射上几箭。
姚端身为张俊麾下大将,善骑之名,自然声闻敌阵。
他大旗一打,敌营中自是马蚤动不己。
王伯龙额头,也是冷汗连连。怪不得只有自己骑兵一半的人数,却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的骑兵队伍杀的大败亏输。
以这么少的队伍,制造出这样撼天动地的威势,当世之时,只有寥寥数人耳。
待看到姚端背后涌现的一万多宋军步兵,虽然人数只是自己营中的三分之一,却是如同红潮一般,一股绝大的压迫和杀意,凌空压至,使得金营上下,面露恐慌之色。
若是骑兵冲营,依靠着坚营壁垒,或许还能挡住,而对方有着最善攻城拔寨的步兵,可以使用比金兵更为精良的远程武器,不停的打击杀伤金兵,待对方士气跌到谷底,然后步骑协同,一起冲寨,金兵骑兵先败,士气己沮,原本就不是精锐,哪里能挡住对方的凌厉攻势。
王伯龙额头汗水不止,心中只是纳闷,对方居然不管长安如何,一意来攻打丹州,然后突入河东,以声东击西么
这样未免大蠢,纵是河东全失,也抵不过对方一个皇帝的损失吧
王伯龙却是不知,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对面的姚端张宪等人,也知道此战己经必胜,各人心中欢喜之余,却亦是在心中转着一个念头:此时的长安,却又如何
西望长安,残阳如血。
第四卷 第051章 潼关大战7
靖康五年的九月三日,皇帝赵桓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在深宫入营楼远望。
时值金秋,久热的天气开始凉爽起来。虽然登高远望,满眼都是灰褐色的房顶,枯黄干涸尘土飞扬的街道,赵桓在每天傍晚的时候,仍然喜欢登高远望,随着夕阳的下落,星星点点的灯火燃起,一股鲜活的人间气象,直扑胸膛,让他觉得分外的轻松惬意,一天的疲劳,就这么在不远处的市场中的嘈杂声中,在夫妻的吵架声里,小儿的啼哭声中,慢慢消解而去。
有时候,他也很是自嘲,前生做牛做马,今生贵为皇帝,依然是做马做牛。
人皆有惰性,现在的他需要做很多事,埋很多棋子,用天下来博奕,也乐在其中。不过如果是换了大平盛世,是不是愿意花这么多精力来折腾,而不是享受皇帝这个位置所带来的乐趣,也真是难说。
待斜日西沉,拼命散发出最后的光辉时,赵桓满杯倦意,淡淡一笑,终于转身下来。
在他身边,有着无数的宫女和太监侍候,随时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并不很大的宫室内,密密麻麻,站着几百个钉子一样的班直侍卫,护卫着他的安全。
在他寝宫,随时有着貌美动人的年轻少女,侍奉他的起居,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只是每当登高望远后,踏着一级一级的木制阶梯,听闻着那吱呀吱呀的楼梯声响,一股无可排解的孤寂与无聊的感觉,总是纷沓而来,挥之不去。
“官家,请洗沐。”
下了高楼,有几个二八年华的宫女。含羞带怯,捧着巾栉铜盆,让皇帝擦脸洗手。
长安易有大风天,多尘土,每次下楼后,赵桓总得如此这般。
他接过毛巾,在脸上擦了几把,终于振起精神,好似那些烦心与苦闷的事。也随着这滴答下来的清水,掉落在泥土中,消失不见。
“官家,传膳么”
“传吧。”
刚回来时,每次有人问传膳地事。赵桓还下意识的过问一下,后来发觉。自己不管如何发怒,下令,宫中百多年的老规矩难改,皇帝的饮食起居早有规定,并不能由得他完全随心所欲。再加上孟后来了,更有顾虑,如果皇帝大过俭省,老大太也自然要跟着如此,这样等于是赵桓刻薄大后。传了出去,就是天子不孝。
小小的起居饮食,题目也如此的大,赵桓也很无奈。
他一声答应。随侍的大监传下令去,过不多时,赵桓所居的清漏阁附近,灯火大盛,阁分前后,前为赵桓接见官员和批阅文书的地方,后面便是居处。
用膳自然也是在阁前,五间抱厦地房间,青砖碧瓦,朱拦玉阶,显的小巧别致,外有花圃成林,还有几只仙鹤放养在外,让皇帝起居时,就觉得赏心悦目。
赵桓漫步悠然,向着清漏阁慢慢踱去。
岳飞早就奉诏开拔,军纪整训完毕,本部的一万多人,加上兼并的刘光世部三万余人,近五万人的岳家军,己经到了调庭湖畔,和薛强地御前亲军一左一右,开始讨伐做乱的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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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与杨沂中也开始调集兵马,向着山东与京东两路试探性地进攻,以帮着关中减低来自金兵的压力。
关中这里,二十万大军开赴前线,赵鼎身为使相,代表皇帝亲赴戎机,鼓舞士气。前几日来了奏书,说道与曲端一文一武,还算和睦。十五万人的主力部队,枕戈以待,随时准备捍御潼关,加上渭河河谷形成的天然有利地形,估计敌人想破关而入,绝非易事。
武事暂不忧心,文事也紧锣密鼓,开始有自己的得力班底和完善的政治理念。
收权,集财政法制于中央一手,以考成法约束鞭打官员,以学习班登闻司来恐吓,以秦桧等人,做为打手,这是赵桓最拿手的,也是最有信心的一面。
以他估算,至多三年,他必定能令行禁止,做出任何的举拼,不需要以武力来做为后盾,就可以得心应手。
自从靖康三年地深秋自上京冒险逃出,历经千辛万苦,近两年经营,终于可以稍稍喘一口气,赵桓也很觉欣慰。
慢步到得阁前,却见几个班直侍卫中的少年子弟,正牵着一匹骏马调教,那马很是烈性,长嘶大叫,四蹄翻飞,来回纵跳,这几个班直侍卫,都是不到二十的青年,平时很得赵桓喜爱,宫中得了这些好马,他们倚仗着赵桓宠爱,便在当值时从马厩牵来,想调教好了让皇帝去骑,却是当众出了大丑,看到皇帝信步而来,心中发急,那马仍不听话,当下一个个急的满头大汗。
赵桓见他们发急,隔地老远,便先笑道:“不必急,这马送来好些天了,军中的养马官都调不好它,你们治不服它,也不足为奇。”
一边说,一边走的略近一些,身边的太监连忙弯腰上前,将他团团护住,防着那马暴起伤人,嗑破了皇帝的一点油皮,各人也是有罪,担当不起。
他们拿张做势,故做忠勇,赵桓斜睨一眼,也不在意,当下只看那马。
这马身量极高,宋朝无好马,虽然曾经下令民间养马,却是全无成效,没有天然的牧场和良种好马,根本不可能在民间有所成效。军中缺马,到了七八人才有一匹马的情况,甚至有的骑兵队伍,都八九人轮骑一马。
而马的身高,平均也只是在一米三四左右,眼前的这匹骏马,浑身通黑,只有四蹄雪白,是有名的乌云盖顶,而身高也是在五尺一寸,大约在一米六左右,是宋马中难得的神驹。原本是两准节度使韩世忠自女真军官手中得之,巴巴的从镇江派人送来,只道:“此马神骏,非人臣所敢骑。”
这自然是鬼话,这马原本是女真人的下级军官所骑,他一个节度使,有什么不敢当之。赵桓接到奏书时,笑不可抑,觉得这有名的正人直臣,武将翘楚,也会捣鬼奉迎,却是有趣。
当下命人提笔写道:“览卿所言,感卿挚意,联心甚慰。”
如此这般,算了给了这个武臣一个小小奖励,而这匹神驹,却成了宫中一景,不少近侍班直当值的时候跑去看,甚至很多文官在谒见皇帝之前,特地绕道一圈,跑去观看,指指点点,甚是热闹。
每见此情此景,赵桓分外感慨,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一匹好马,无疑是后世的德造虎式坦克,令人见了就眼红耳热,分外钦慕。
他站着看了半响,只觉得这马分外倔强,力气又大,只怕等闲驯服不得,便吩咐道:“一会便牵回去罢,联平常也不骑马,慢慢驯着便是。”
一个班直侍卫昂首答道:“咱们在官家面前侍候,一点小事也办不来,还有什么脸面。官家放心,过几日后,一定叫它听话。”
他敢这么和皇帝说话,却是因为赵桓很少摆皇帝驾子,甚至不但是他,宋延规矩一向如此,班直子弟最受宠爱信重,与皇帝小小顶一下嘴,不足为奇。
赵桓也不在意,自己笑吟吟进了房内,自去用膳。
房内灯火大炽,明亮之极,一盏盏宫灯分列在四壁半空,将屋内照的白昼也似。
赵桓不管多省,在这一方面从不俭省。习惯了明亮灯火的现代人,绝对不能接受在晚上一灯如豆的生活。
在阁内左面侧室内,便是他用膳的地方,一张长桌前,摆放着二十余道菜肴,宫中膳食,又称玉食,皆有定式菜谱,这样的排场,还是赵桓屡次下了严令,减了一多半后的结果。
他在案前坐定,放眼看去,什么羊头签、海盐蛇鲊、煎三色鲜、糊炒田鸡、箭卧鸟、燕鱼、酒饮准白鱼,均是放置在银盆金盏内,色香味形俱全,令人一看而食指大动。
这些菜肴,看起来很是简单,却是极尽奢华。土步鱼,只取两腮,羊头签,只取两翼,以螃蟹的蟹钳肉包馄饨,只取其肉,蟹身则尽弃。
这不但是宫中传统,甚至士大夫家中,民间酒楼,也是食不厌精,赵桓身为皇帝,可以要求自己俭省,却不能在饮食习惯上抛底改变一个时代,却只能屈从这个时代。
况且,人爱美食,身为皇帝,在饮食上稍稍享受,也不是一件太过份的事。
只是这些菜式,都是烧煎煮而成,很是油腻,赵桓略用几口,便笑道:“响午吃的顺口,多吃了一碗,此时竟是吃不动它。”
周围内侍俱笑道:“官家想必是体念下臣,少动筷子,好去赏人。”
这是赵桓害怕太过浪费,只要自己没动过筷子的,便命人拿下去赏给当班的侍卫享用,以为成例,是以这些太监如此奉承。
赵桓点头道:“不错,这些一会赏给阁外驯马的卫士们,他们累的一身汗,想必会吃的香。”
自己如此吩咐,只是肚中尚觉饥饿,看着满桌的菜,却又觉得无处下手。
他微微一叹,终于在内心感慨道:“怪不得东晋时有白痴说,每日吃饭费万钱,没有下筷子的地方。”
第四卷 第051章 潼关大战8
赵桓沮丧,一个小内侍上前轻声奏道:“官家,近日长安酒楼,听闻谢三娘子洗手蟹,贱臣等听说了,便去谢三娘子家买了佐料,官家若是没甚胃口,不如试试这蟹,很是开味。”
“哦”
赵桓很是意动,这一年多来,谢三娘子谢厨娘的名声,直入九重,他贵为皇帝,耳朵里也是听出茧子来了。此时又有人向他推荐,赵桓近来心情颇为放松,一时动念,便笑道:“难道你们这么尽心,也罢,就试试好了。”
“哎”
那小宦官喜滋滋应了,过不多时,就又有两个小宦官抬着银盆,送到赵桓身前。
见皇帝一脸愕然,众人笑道:“这谢三娘子洗手蟹,就是要先净手。”
“好好,一切依足规矩。”
赵桓心情很好,这清漏阁本就是消闲小居,这侧室又建的大气,仲秋时节,隔着花窗和残留的光线,看着外头的风景,享受闲暇和美食,原就是人生乐事。
他双手轻轻放在温水内,仔细洗濯,然后用干布擦净。
到得此时,终于又有人呈上剥干洗净的洞庭蟹。
蟹钳己经拿下,壳己剥开,秋季是食蟹的最好时节,螃蟹在这个时候,最是肥美。不论是膏还是黄,份量都是很足。
而这蟹并没有如常例那样蒸煮,只是洗净后,加上密制佐料后,生拌而食。
宋人的饮食文化,己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市民阶层享用时鲜。己经不在格守老套阵规,而是力求推栋出新。与众不同。
这生蟹的食用方法,还在宋仁宗后就开始流行,赵桓见了也并不奇怪。
只是这谢三娘子洗手蟹,佐料显然是比常人要强过计多,赵桓挖了一大块蟹膏,沾上佐料,一入口中,便觉得滋味非比寻常,鲜辣酸咸诸味调合的分外鲜明,又并不冲突。当真是美味可口之极。
“好,很是可口”
赵桓大赞,又接着剥蟹大食。不一会功夫,三只足斤的螃蟹己被食尽。倒是旁边地侍从害怕,顾不得皇帝吃的口滑。连忙劝道:“官家,这东西虽然好。不过性凉,吃多了伤胃。”
赵桓虽然不舍。却也点头称是,命人撤去。
古人医疗条件极差,一场寻常地痢疾也可能让人丢了小命,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他闭目回味,半响过后,方摇头晃脑的道:“椒盐和海橙,别的什么,倒是真吃不出来。”
旁边的内侍们也难得看到他如此做态,一个个抵嘴微笑,都道:“官家能吃出两种味道也算不易了,这谢三娘子的佐料,都是混合一处,教人不知就里,官家若是当真吃出,己经比普通食客强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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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食生蟹的办法,赵桓早就尝试,对佐料的运用也比较了解,这谢三娘子一个古人厨娘,居然能妙手调制出如斯美味,当真是难得之极。
他正欲再夸赞几句,却见内侍省押班冒嗣高伸头探脑,站在门外窥探。
赵桓心情正好,也不计较他鬼鬼祟祟,只笑道:“你看什么,有什么要奏报的进来便是。”
冒嗣高却不如赵桓这般轻松,时值傍晚,秋风飒爽,他却是满头大汗,脸如死灰。
待赵桓叫入,他僵尸木偶般的进来,到得赵桓身前,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赵桓身前。
赵桓吃了一惊,笑骂道:“你怎么了,做出这副模样”
这宦官跟他时间也并不久,不过向来勤谨,也不多事,更不因为身份拔高就拿大,是以赵桓对他也很是信任,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阉人就低看一眼。
由其如此,此人更是实心效命,比普通官员,还更关心朝野上下地一举一动。若不是赵桓深知宦官干政的后果,还真想让这人出任一方,担任方面大员。
“官家……”
冒嗣高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一个囫囵话来。
赵桓此时己经看出情形不对,沉着脸道:“说,不要这个模样,联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最见不得人象你这样”
冒嗣高被他怒喝大怒,神智却是清醒了多,连忙叩头答话,只道:“官家,行人司副将费伦派人来报,金兵有可能由河东渡河,自龙口登岸,然后直杀到长安。费伦说,情形紧急,不论敌人是否当真如此,请官家最好早些离开行在,往川中暂避地好。”
赵桓并不知道此事的严重,当即摇头笑道:“这是什么话,敌人就算有些军队过来偷袭,长安城高险峻,这两年又备了不少守城的器械,朕连敌人也不知道多少,就这么仓皇逃窜,成何体统。”
他指着冒嗣高笑道:“就这么一个消息,你就吓成这样”
又顿脚令道:“去,把那个使者叫来,费伦当真胡闹。不知道怎么听了个不着调消息就这么巴巴的派人来传信,朕要真地一听就跑,天下臣工百姓,将如何看联。”
他连接发令,冒嗣高却只跪地叩头,半响过后,方道:“官家,那送信的校尉,背部中了几箭,到宫中时已经快不行了,只说费将军所虑是实,请官家在敌人到来之前,速速出奔为上。”
赵桓脸色阴沉,虽然尚算镇定,其实心中七上八下,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后,终又问道:“他就自己来地么费伦办事稳健,怎么会只派一个人上路。”
冒嗣高答道:“他带了几十个亲兵,不过在临晋与敌遭遇,还好敌人不知深浅,只追了一阵,杀了大半亲兵。又射伤了这校尉,便止步不追。若不然,只怕一个也跑不了。”
临晋与龙门,在宋朝都属于河中府,在军事上配属于永兴军路,和长安相同。赵桓己经取消了路的建制,各府、县、军,都保持着自己的治安部队,而厢军改为工程辎重部队的工作,正在进行,精锐禁军平时驻防的地点。也开始不拘泥于原本的各路统属。
前方战事紧急,在河中只是在渡口附近,留下了几千人地驻防部队。没有坚固防御工事的帮助,只怕己经被击溃离散。
而河中府至长安,只需五六天地时间,若是敌人日夜兼程,这时间还要缩短一半。
原本还挥洒自若的赵桓。终于也开始在额头上冒汗。
千辛万苦逃回宋境,经营至今。万一出个闪失,前功尽弃。
逃,往哪逃
赵桓心中,一面快速转动着这个念头,一面却是汗如雨下。
他以为自己很坚强,很镇定,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也是凡人一个,七情六欲胆小害怕,种种负心情绪如潮而至,他差点就要起身大叫,下令齐集班直侍卫,还有那些成天闲着没事,喝酒打架的蒙古骑兵,保护着他立刻出逃。
天黑下来,由于知道了强敌就要犯境,皇帝可能出逃,室内十几个侍候皇帝饮食的太监们,带着粗细轻重不同的呼吸声,并没有人敢动作一下,或是去收抢碗筷,而是静静站在一边,等候着皇帝的决定。
饭菜的香气和蟹壳带来的腥味,刺激着赵桓,使得他慢慢镇静下来。
远处的市场,传来的仍然是悠闲自在地叫卖声,夕阳终于沉到了地平线下,在残留着的暗黄光线中,一缕缕欢烟扶摇上天,显然是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开始打火做饭。
宫室处处,也开始燃宫灯,由于赵桓宽待下人,从不责罚,原本规矩很大地内宫,此时居然传来一群群正值青春年少的宫人们的笑声。
这笑声,如银玲一般,催醒了简直是梦游状态地赵桓。
阁外的班直子弟们,还在驯马,一心要为皇帝驯出一匹上佳地神驹。
后宫的宫女们,大多是结束了一天地辛劳,笑声中带着轻松和惬意。眼前的这些宦官,身体残缺,对皇帝忠心耿耿,虽然明知情形严重,却只能静静等候着皇帝的决断。
孟后,张泼,赵开,他信任和倚重的官员们,就在城里,诸多对他信任,忠枕不二的卫士,随时可以为他血染征袍。
就是制出眼前美食的谢三娘子,又岂不是在他的庇护之下,小心经营,指望太平岁月的来临。
这城中几十万百姓,谁不将他视做圣明天子,若是弃城而逃,好不容易收复的威望,势必将付渚流水。
军队开始认同他,官员开始指使如意,这一逃,将如何收场。
逃过之后,若是西军全灭,想再恢复今日局面,随时收复河东和洛阳开封,只怕要付出比现在十倍的努力方可。
况且,在关中平原,与精锐的女真骑兵赛跑,就算他能在蒙古骑士的护卫下成功逃脱,能跟随他到川中的又有几人
岂不是前功尽弃
“来人,传今日值宿的郎官过来。”
用不着再多想,赵桓立刻发令。
他镇定下来,眼前的宦官们立刻手忙脚乱,开始收拾残局,前去传召宫中值宿郎官。
过不多时,阁门外响起盔甲铁叶的撞击声,有人大踏步而进,在侧室门外大声禀报道:“郎官傅宿,奉陛下诏命前来”
“进来”
赵桓精神一振,大声吩咐,与此同时,他正襟危坐,双手搭在椅边,适才的种种胆怯与害怕的情绪,己经完全不见。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君王,威风凛凛,君临天下。
第四卷 第051章 潼关大战9
接到赵桓召唤,傅宿束甲而入,因着重甲在身,便只向赵桓行了个半礼,然后就起身抱拳,问道:“陛下宣臣,有什么吩咐”
他虽然明知赵桓召唤,是为了那重伤身死的送信使者,身为郎官近卫,却并没有直接说出,而是静等皇帝决断。
这种大臣之风,令赵桓原本激越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用手指轻轻敲打椅背,思索着道:“傅卿,宫室己锁,长安诸门,这时候想必也落锁了”
傅宿点头道:“每日过了酉时初刻,各城门就紧闭起来,到第二天的辰时初刻,这才开启。”看一眼赵桓神情,他又道:“其实开城的时间原可以略早一些,不过长安要紧,凡事小心为上。”
赵桓点头道:“不错,这样朕就略略放心。”
傅宿终于按捺不住,向着赵桓问道:“陛下想必也知道费伦派人送信,敌兵朝夕可至,未知做何打算若是要巡狩川中,则迟不如早,今夜连夜动身,最为妥当。臣适才在宫门时,使者伤重入宫,臣知事态严重,己经派人去请殿前司康承训,檀越之罪,请陛下责罚。”
“事急从权,什么檀越”
赵桓轻轻揭过此事,又令道:“召你来,就是命你开启宫门,宣张所、谢亮、张泼、滕茂实、魏行可、康承训等人,悉数来见。”
傅宿领命而去。须爽之后,不远处的宫门处嘈杂声大作,木制包铜地宫门吱呀做响,慢慢打开。
随着宫门开启,逾千名宫中侍卫全数召集。一字排开,执矛背弓,在宫门处戒备警跸。
赵桓一声声的发令下去:“下令长安宵禁,戒严,严查细作。”
“留驻长安的所有武将,悉至宫外待命。”
“殿前司的所有军官,立刻全副甲胄。齐集宫中。”
“长安的捕盗、防火、衙差、邮传、厢军工程诸兵,立刻召集,军械院、弓弩院、造箭院发给兵器,所有诸军,由该管各将官,统带至城头警戒防御。”
他连接发令,再由身边地内侍传给值夜的知制诰,用印之后,再交给班直侍卫出宫传令。
如此这般,不但宫中上下人等知道出了大事。就是宫室附近的百姓,也被一通通的马蹄声吵醒,待伸头伸脑的想出门看个仔细。却被手持灯笼火把,持矛按刀执行宵禁命令的士兵喝斥回去,下令不准再看。
这一夜,阖城百姓不知就里,只知道出了大事,哄了妻子儿女入睡后。家中的诸男子就齐聚一处,抵住大门,有武器地就准备好武器,没有武器的就拿起一切顺手的长家伙。在昏黄的油灯下,一边紧张的议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时不时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情形。
到了午夜时分,紧张的情形不但没有消弥,反而越发严重。
先是杂七杂八,军纪并不严肃,甚至在行军时还说笑讲话的厢军、捕盗、铺火诸兵,从城内各处集结,然后排着乱七八糟的队列,打着火把,手里拿着刚领的让禁军使用地精制武器,往着城墙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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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队列旁边,是一个个神情紧张,脸色铁青沉默不语的中下级军官,不停地呵斥着那些不守军纪的士兵,自己却又常常发楞,骑着马也没有军官的威风模样,还经常冲乱自己队伍的队列。
而子时过了不久,正当人们有些疲惫的时候,街道上又传来铁甲甲衣的撞击声响。随后不久,又是牛皮军靴踩在道路上地沉重闷响。
这些响声整齐划一,显的单调沉闷,一下一下接连不停,好似敲打在人的心上。
如果用眼去看,就会发觉,这些士兵穿着的是厚重地复式铠甲,每一件都是精心打造,有效的护住了士兵的重要部位。
这是宋朝禁军精锐的最新战甲,为了对抗敌人重骑兵的优势,宋朝步兵的装甲越来越沉重,赵构在临安时,还下令制造了重达七十斤的步人甲,投入重金,也只打造出几千副来,专为在战场上对抗敌人的重骑突击。
这种设想显然很难实现,再强壮的汉子穿上这种重甲,也很难长途跋涉,而骑兵不管怎么笨重,行动也要比重步兵轻灵快捷,所以到了赵桓这里,只是下令加强重要部外的防护即可。
饶是如此,这些穿在精锐禁军身上的甲胄,也足有四十斤重,行动起来,战甲上的甲叶锵锵做响,提醒人知道,这是宋朝最精锐的重装步兵。
到了这会,最迟钝的人也知道,必定是长安受到了严重的危胁,朝延开始调动长安城内一切可应用的力量,前往城墙守备。
而隐约猜到真相后,却使得人br /gt;</br></br>
清明上河图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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