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采芹发出“啊”短促的惨叫,再没了声音。
现下并没有再震动,采芹这是怎么了?
杨妧正疑惑,听到陆知海冷漠的声音,“妧妧,你放心去吧,我不像你那般吝惜银子,定然会替你好好操办丧事……你的这几个下人,我也会厚葬。”
这什么意思?
杨妧被后背的痛扰着,不及思索,稍凝神,讶然地瞪大双眸。
陆知海是想要她死!
而刚才,采芹定然是遭到了他的毒手。
可这是为什么?
杨妧周身发冷,连后背上的痛都忽视了,颤着声道:“侯爷,我哪里对不起你?你想疏浚运河,我回去卖了铺子便是……还有宁姐儿呢,她可是你的亲骨肉。”
陆知海犹豫片刻,只轻轻叹了声,“如果她两三岁……也就留了。”
言外之意,宁姐儿七岁,已经懂事,也记事了。
所以他不想留。
这还是人吗?
简直畜生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
杨妧这样想,也就骂出声。
“妧妧,”陆知海淡然开口,“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吧?你从心里瞧不起我,觉得我一无是处。呵呵,现下你可后悔?后悔也没用,我要赶回城了,现在是寅初时分,赶回去刚好城门开。我先看看娘是否安好,家里房屋是否要修缮……五天之后,我会来看你。对了,我四处察看过,王婆子也被压住,正等着人救她,厨房全塌了,两个婆子想必也死了……这次地动真正是可怕,百年一遇。”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一切重归宁静,只有屋顶沙石不断落下,发出“簌簌”的声音。
杨妧浑身颤抖得厉害,一句话说不出来。
宁姐儿似懂非懂,抽泣着问:“娘,爹爹是不管咱们了吗?”
杨妧咬唇,“现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等天亮才能挪动,你先睡会儿……没事的,娘在呢。”
宁姐儿听话地点点头,没多久,呼吸开始变得悠长。
听着她轻浅的呼吸,杨妧眼里忽地蓄满了泪,顺着脸颊无声地落下来。
是的,她悔了,后悔不迭。
当初怎就瞎了眼,看上陆知海……
3、撞见
元煦十年。
仿佛才只一夜,新月湖边的柳枝已是满树青翠,如烟似雾。杨柳堆烟处,隐约透出廊檐青灰色的轮廓。
静深院斜对着窗口摆一张书案,杨妧正闷头奋笔疾书。
春风裹夹着清浅的梨花香,徐徐而来,调皮地翻动着案面上的纸张。
杨妧写完最后几个字,待墨干,将纸张按顺序整理好,两手托着走至靠北墙的纱幔处,轻声道:“已经抄录完了,请公子过目。”
纱幔后伸出一只手。
手指细长,指腹间密布一层老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迹,而手背却出乎意外的白净,被玄色衣袖衬着,近乎透明。
接过纸张,男子低沉且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阿妧回去吧……青剑,送四姑娘出门。”
杨妧屈膝福了福,步履轻快地走出屋子。
院中栽两棵梨树,梨花开得蓬蓬勃勃,墙边则是一片蔷薇,蔷薇四月才开,此时连花骨朵都没有,再往前是成片的草花,有石斛、有酢浆草、有鸢尾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
生机盎然!
杨妧正打量,感觉身后一道灼灼的目光盯向自己。
猛回头,隔着洞开的窗棂,只看到屋里被风吹动而飘摇不止的白色纱幔。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静深院正如其名,安静幽深,长年只公子、青剑与清娘三人在,青剑总是在院子里守着。清娘懂医术,杨妧出来时,清娘正拿研钵在磨药粉。
而公子平日里大都躲在纱幔后面。
不可能有人窥视她。
杨妧定定神,走出静深院,对跟在身后的青剑道:“我进出已近三年,路途熟得很,不必每次都送。”
青剑木着脸面无表情,“公子之命,定当遵从。”
杨妧便不多言,顺着青石板路往东走,穿过月洞门再行不远,有扇小小的角门。
出了门,青剑驻足,“四姑娘慢走。”
虽是正午,春风仍是料峭,吹在身上薄有寒意。
杨妧拢紧夹棉通袖袄,加快步伐。
隔着老远,瞧见妹妹杨婵坐在自家门槛上,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两眼空茫茫地不知看向哪里,
杨妧小跑着过去问道:“小婵,你怎么在这里,娘呢,春喜呢?”
杨婵见是她,眸中显出几分光彩,抬手指指屋里。
杨妧牵起她的手,只觉得掌心冰凉,连忙合拢两手给她搓了搓,心里不由带了几分怨气。
乍暖还寒,娘亲怎么让妹妹独自在门口坐着?
小丫头春喜也不见了踪影。
抿抿唇,低声道:“外头冷,咱们进屋去。姐给你带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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