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许婉仍不死心,唤了声:“龙凌天?”
夕阳下,沐辞朝如晴天霹雳般,将目光落回她身上,双唇翕动许久,终是轻轻应道:“嗯。”
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撑着桌子起身,对曾纪诺说道:“谢谢你为我揭卦,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她埋头略过沐辞朝,径自出了清欢殿,几个雀落,攀上鹭鸣宗最高的主殿屋顶,坐在向北出的屋脊上。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到了后山山脚,落寞而苍凉。
她抱着膝盖,无神地望着自己留下的阴影,心中无端升起无限委屈、迷茫,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恨。
恨自己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相信沐辞朝的鬼话;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救下沐辞朝;怨自己为什么对沐辞朝恨不起来。
她拔下头上银簪,向着后山奋力一扔。
那簪子在瓦片上蹦跶了一下,消失在屋檐下。
“哎呦!”屋下传来一声痛呼。
转瞬,就见面容扭曲的曾纪诺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提着酒坛子,飞身坐在她身边。
“这尖锐东西能乱扔吗?差点被你害死。”曾纪诺愤愤道。
许婉红着眼眶,却又在努力压制哭腔,问:“你来干什么?”
她像只受伤的倔强虎崽子,惹人怜爱。
曾纪诺将手上东西放下,在她身旁屈膝枕臂躺好,仰望逐渐黯淡的云彩,道:“来安慰你啊!你没看见我连酒都带来了吗?借酒消愁是舒缓情伤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你在胡说什么?”许婉别过头,掩饰愈红的眼眶和眸中的悲伤,“我哪来的情伤?”
风扬起她的发梢,在空中随性舞着,似要替主人倾诉哀伤。
“我和你好歹也算是朋友,何必在我面前硬撑呢?你和沐辞朝之间那些事,明眼人都知道,可方才他叫‘雪儿姐’叫得如此亲切,你听了难受也是正常的。”
许婉抽了抽鼻子,强装镇定,否认道:“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管谁叫姐姐又与我何干?”
“呵呵,别装了!”曾纪诺侧过头,鄙夷地盯着她微微发抖的肩膀,“虽说他时时刻刻带着面具做人,但他何时来上过我课?何时那么含情脉脉地凝视过别的姑娘?又何时寸步不离地跟在一人身后?他对你有情,别跟我说你没感觉到。”
“那又如何?”许婉猛地转回身,胸脯剧烈上下起伏,她怒道,“他还不是照样骗我,骗了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情我要不起!”
夕阳落下,天空渐暗,淡淡半月升起,挂在没有星星的穹顶上,独自美丽。
曾纪诺悠悠转回头,无辜道:“又不是我骗你,你冲我发火作甚?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脾性,那就早些和他散了,不要愈陷愈深,早……”
忽地,屋顶另一角的瓦片簌簌作响,两人闻声望去,沐辞朝正向他们走来。
曾纪诺窘迫地收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对许婉道:“你自己好生想想,我先撤了。”
转眼他消失在屋顶。
即使在不平整的屋檐上,沐辞朝依然风度翩翩,脚步稳健。
“阿婉,”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几近卑微,“别生我气了,好吗?”
“我没生气。”许婉死鸭子嘴硬,扭过头不去看他,却屏气凝神,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身后的瓦片窸窸窣窣地响着,他应该是坐下了,坐在原本曾纪诺的位上。
“簪子是无辜的,”沐辞朝拾起瓦片上的簪子,怜惜地问道,“你为何要扔了它?”
许婉没有回答,紧抿着唇,强忍住泪水,指甲嵌在手臂上,留下深深指印。
“我答应过不会再骗你,所以方才我承认,我就是龙凌天。”沐辞朝把玩着已经缺了个口子的簪子,“以前不知你为何会问起,所以我不敢承认。但沐辞朝确实是我真名,龙凌天不过是那些所谓亲人强塞的名字。”
似乎知道会等不到许婉应声,他继续说道:“上次我和你说过流火道有个家族,族里的人皆是异灵根,正不巧我就是那个族里的。”
许婉震惊地回头,他是异灵根?可他明明使用的是火系道术,气息也很纯净,不像是双灵根。
看着许婉盈在眼眶的泪水,沐辞朝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一抓,疼得紧。
他缓了缓,接着道:“我说我是私生子,我没骗你。八岁前,我的确不知我的父亲是谁,而我的父亲也没找过我。我便从母姓,姓沐,唤辞朝。
“母族里的人皆是异灵根,而我居然是火风双灵根,一正一异,而且互不相融,和一般的单灵根一样纯净。
“后来父族的人知道我独特而强大的灵根,半哄半骗地将我接回父族中,却将我关在禁地,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修炼机器。整整十年,我没日没夜地练习术法,精进剑术,没人与我说过话,连送饭的小厮也是放下东西就走,好似我是一个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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