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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17部分阅读

    长媳 作者:肉书屋
    看二太太的脸色。这样的举动,让柳太太更相信了自己的想法,寒暄几句,找了借口就回去了。
    二太太一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贞姑娘却看的透彻,笑着安慰了二太太几句,又怕二太太起疑心,不敢多言。心里却乐起来了,原来自己的存在已经不知不觉地影响了二太太为尹荣说亲的事儿,那自己只需要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二太太眼前,就行了。
    返回来再说尹薇、尹竹,只因那天尹薇和尹竹一席话,老太太惊觉,这两个孙女儿真的被大太太娇惯坏了,说话没个忌讳,满脑子尽想一些不该想的事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过一两年都可以许人家了。
    老太太找来大太太,就说要把尹薇和尹竹也接过来一起住,她老人家没事儿,她们留在这里还可以解解闷儿,她也能随时纠正她们的错儿。
    大太太对此自然没得说的,只道:“二丫头今年就十五了,大老爷倒是提过一个人,家底不算富足,在京城,只有母亲和一个妹妹。清清白白,贵在他本人踏实。”
    老太太听了,点着头道:“大老爷看人一向准,他又在京城,和那人有过接触,想来是不错的。二丫头又是这么个脾气,就是嫁给大户人家,人口多,关系复杂,只怕应对不过来。”
    “媳妇也是这么想的,说到底都怪媳妇没用,儿子女儿都不成气候。”
    老太太安慰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如今他们都大了,早晚要离了咱们单过。”
    她们说话时,正当被尹薇听得明明白白,一时想到大太太和老太太对她越来越不满,一时又想到沈君谊风度翩翩,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声不吭回到屋子里。
    到了二更天,尹薇身边的小丫头,脸色煞白地闯进大太太卧房,哭着喊:“二小姐不见了!”
    大太太咻的坐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丫头哭着道:“夜里奴婢起身,发现房门开着,跑去床边,没看到二小姐,又在屋子附近找了找,也没找到二小姐……”
    大太太震住,尹夏才回来那晚的情形立刻浮现在她脑海里,大太太只觉得手脚冰凉,脑海里一片空白,全没了主意。
    第六十六章:大太太发威及雯贞两位姑娘
    碧蓝见大太太这般,连忙走过来,一边拿来衣裳,一边问小丫头:“还有谁知道?”
    那丫头已经泣不成声,吓得跪在地上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奴婢发现不对劲就过来了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碧蓝就喊了一声彩波,吩咐道:“你叫丫头去三小姐屋里,看看三小姐在不在。”
    彩波急急忙忙出去,有些被惊醒的丫头婆子都纷纷推开门出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碧蓝已经手脚麻利地替大太太穿上衣服,一边安慰道:“太太别急,许是二小姐去了三小姐屋里,横竖夜里都关了门,她一时迷了路,也都在府里,出不去。”
    大太太已经比方才镇定许多,听碧蓝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正巧彩波回来,同时也带来了尹竹。
    尹竹里面穿着睡袍,只在外面罩了一件外衣,揉着惺忪地睡眼,问:“娘,彩波说二姐不见了,怎么回事?”
    见尹竹好端端的大太太松了口气,又板着脸训斥道:“夜里凉,也不多穿一件衣裳,这儿没你的事儿,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又训斥跟着尹竹的妈妈几句,让她领着尹竹回去,见尹竹走远了,大太太才吩咐婆子丫头去府里各处好好找找。
    这边的动静那么大,到底也惊动了静园的楚乔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妆容,就去大太太的院子,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连忙吩咐金玉和银玉道:“你去大门口问问守夜的小厮,你去找几个小厮,到府里各处围墙矮的地方看看,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来禀报。”
    金玉和银玉得了令,忙忙地下去了。碧蓝看着,朝楚乔烟笑了笑。到底比大太太有章法,知道先把能出去的地方封锁,也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大太太见楚乔烟来了,自然没有好脸色,也不看她,坐立不安地等着寻人的带消息回来。
    此时此刻,大太太院子已经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络绎不绝。楚乔烟瞧着,不禁皱眉,万一尹薇趁着人多,浑水摸鱼也不一定。又想到尹薇,尹竹关系亲厚,尹薇要做什么多半会告诉尹竹。
    丝毫没有犹豫,扭头吩咐身边的房妈妈道,“你悄悄守在三小姐屋子外”
    房妈妈一听,就知道楚乔烟的意思,点点头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老太太那边也得了消息,被琥珀朝霞搀扶着,后面一群丫头婆子簇拥来了。她一进来,直接问楚乔烟:“可寻到人了?”
    楚乔烟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也应该就在府里。”
    老太太长长叹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个二丫头,也腻不懂事了!”
    大太太闻言,脸色微齐,却也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了楚乔烟一眼,道:“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倒惊动老太太半夜里起来?”
    “行了,都别说了,现在寻人要紧。虽然咱们家不大,到底有几处凶险的地方,倘若天黑看不清,失了脚掉进水里,一时发现还好,如果一时没有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太话一出口,大太太的脸色就白了,立刻朝门外孔道:“找几个人去荷塘,伴月馨看看。”
    外面有人回道:“已经有人去了那些地方。”
    大太太这才坐了下来,手指捏着佛珠,嘴里默默念着经文。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老太太也闭上疲倦的眼,想着自己这些个子孙后代,儿子那一辈还好,只有老三不成器。孙子这一辈,就薄弱多了,横竖只有尹荣和尹默两个叫人放心。而小时候被她最看好的凉哥儿,却也罢,好在大老爷给凉哥儿找了一个这样好的媳妇。
    想到这里,老太太睁开眼,侧过头看了楚乔烟一眼,后悔自己不该来。既然有长孙媳在,她还担心什么?
    一时,外面各处寻人的都陆陆续续地回来,皆说没有看到二小姐。那边金玉和银玉也回来了,道:“没有发现异常,奴婢就回来禀报,把小厮们都留在各处守着。”
    楚乔烟朝她们赞赏地点了点头,大太太听完心头一震,喃喃道:“也不知二丫头是什么时候走的?许是已经出门了。”
    老太太闻言冷声道:“她一个姑娘家,又是一个人,如果不从大门出去,如何出去得了?”
    大太太急得落下泪来,“那这是怎么回事儿?横竖府里没人,难道她能躲到地底下不成?”又指着楚乔烟的鼻尖,道,“都是你给害的,你没来之前,她们何曾这样?”
    老太太打断大太太的话,冷着一张脸,声音也严厉几分,“她们成日道人是非,你何曾听见你儿媳妇道人是非了?二丫头和三丫头如何,怎么怪道她们嫂子头上,她们也不是没有亲娘教导。”
    这是大太太嫁到尹家来,老太太第一次训斥,当着众人面儿,当着楚乔烟的面儿。那大太太心头的气似乎要撕裂胸膛,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她心里明白,老太太已经完完全全站到楚乔烟那一方去了。
    正在这时,东府的昭二奶奶和二太太来了,在外面就听到那些话,昭二奶奶冷笑一声,讲来道:“老太太,大太太都别急,二小姐这不是来了吗?”
    她的话刚刚说完,只见房妈妈同另外一位老妈子拉着尹薇近来,尹薇手里拿着一个包袱,看样子是用桌布做的,胀鼓鼓的,装了不少东西。
    房妈妈如实禀报:“大少奶奶让奴婢在三小姐屋子外守着,过了不久,就瞧见二小姐从三小姐屋里出来,奴婢斗胆,就将二小姐带来了。”
    老太太一听,朝尹薇呵斥道:“孽障,深更半夜这是去什么地方?”
    尹薇已经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也不畏惧老太太,昂首挺胸地回答:“横竖离了这个家,我就自由了!反正,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一无是处,我走了,你们只当我死在外面得了。”
    大太太气的生不成调,指着尹薇只说出一个“你”。
    尹薇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到楚乔烟身上,掀起嘴角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这次找到我,下次就能找到我么?”
    还是如此不知悔改,老太太一气之下,厉声朝外面孔道:“王妈妈,去把家法请来。”
    众人闻言都怔住了,大太太跟着喊了一声,“拉出去,现杖责十大板子!”
    看来大太太也是铁了心要教训尹薇了,对此老太太也默认了,众人愣了一会儿,就有人上前来拉尹薇。
    尹薇也不挣扎,看着老太太冷笑道:“当初哥哥也是这般,不过比我多了十大板子,大哥哥最后如何,你们都看着的。别以为十大板子我就屈服了。”
    “你!”大太太气的用力摔了手里的佛珠,见众人愣着,又孔道,“还不拖出去?再去把三丫头找来,同样十大板子,以共犯定名,以后再不许她们踏出屋子一步!若是被我瞧见了,连同身边的人,上上下下都杖责二十大板,然后撵出去,再也不要了!”
    那两妈妈闻言,再不敢耽搁,连忙拉着尹薇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不在任何人意料之内,楚乔烟更觉得愧疚。虽然,这也不能算是她直接造成的,而她毕竟是导火线。
    从大太太院子里出来,一路上楚乔烟都默默无言。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你也别自责,她们是该好好管管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楚乔烟笑道:“谢老太太开解,只是这样子对她们真的有用吗?”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道:“那时候凉哥儿也是这样,突然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骂也不听,打也不改,后来慢慢的,就无人管他了。”
    “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女孩儿,这样打会不会有事儿?”楚乔烟对此忧心忡忡的,在现在,无论继母和妹妹怎么对待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复,只想着自己过好了给她们看。尹薇和尹竹确实有些不成样子,却也不至于要打板子。可老太太都没有说什么,她如果站出来说,显然会激怒尹薇,也会让大太太觉得她假慈悲。
    “下面的人也知道分寸,二丫头和三丫头是被你婆婆惯坏了。你婆婆这次能狠下心来教训她们一顿,到底是好。就算不能让尹薇和尹竹立刻悔改,她们也知道一个‘怕’字和一个‘疼’字了。”
    楚乔烟无话可说,送老太太到了屋里,就回静园去了。
    隔日,尹薇和尹竹被大太太彻底软禁,就是一日三餐都让丫头送到屋子里去。开始尹薇和尹竹反抗,要出来。那些丫头婆子便都跪了一地,要死要活的,到底是女孩子,虽然叛逆不懂事,心肠却不狠,反复几次,就安静下来了。
    大太太屋里没有了尹薇和尹竹取乐,就显得非常安静。过了一日,就叫人去把雯姑娘接来玩耍。
    雯姑娘听说尹薇和尹竹被打之后,忙道:“姨妈太狠了点儿,她们好歹是女孩儿,年纪又小,这样打了,下人们瞧见像什么样?倘若有多嘴多舌的传出去,以后她们出门如何见人?”
    大太太不为所动,冷声道:“她们太不像话了,再不管教,才真正要传出笑话来。”
    雯姑娘尚且不知她们是为了什么事被打,也不好多说,叫身边的丫头把这段时间做的针线拿来,递给大太太道:“这是新作香囊袋子,到了夏天用驱蚊的香熏一熏,戴在身上也可驱蚊。”
    大太太脸色这才缓了缓,道:“你身子骨才好,怎么又做这些,横竖我又不缺戴的。”
    雯姑娘抿嘴笑道:“我给姨妈添了那么多麻烦,回到家还让你记挂,心里过不去,若是姨妈不收下,我心里更过不去呢。”
    大太太只得收了,又和雯姑娘说了一些家常话,问了雯姑娘母亲好不好,就去老太太屋里请安。
    这雯姑娘,老太太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若是单就她这么个模样,这么个性情还是不错的。只是,她的心思就有些老太太何曾不明白,以前她老人家也有这个想法,但现在知道楚乔烟和尹凉好了,楚乔烟又处处比雯姑娘强,如果雯姑娘还没有打掉那个心思,她就没好脸色了。
    跟着雯姑娘来的都向老太太请了安,退了下去,老太太便朝雯姑娘笑道:“雯丫头今年十几了?”
    雯姑娘也不知何意,老实道:“十六了。”
    “要找婆家了,你母亲可给你看了没?”
    雯姑娘的脸登时就红了,羞答答的垂着头,轻轻摆摆脑袋道:“母亲还没有对我提过,我也不知道。”
    老太太闻言,神色有些淡了,语重心长地道:“女孩儿都是留不住的,你母亲这么舍不得你,也不是好事儿。回头叫你姨妈给你母亲说一声,好好找个婆家。”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雯姑娘一时又恼又羞,好像自己私藏的秘密被人公布天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太太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也无话说,菩萨一样地坐着。
    老太太看着她们,忽然又想起一事来,问大太太,“李家贞丫头还住在府里不曾?”
    大太太点头道:“还住在府里,听说病好了许多。”
    “既然病好了,就合该回去了,李家老爷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正说着,见丫头撩开帘子,二太太来了。
    二太太脸色有些不好,进来请了安,便朝老太太道:“老太太也合该疼疼荣哥儿,都是您的亲孙子,他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眼看着凉哥儿,昭哥儿都成了家,他还没个着落,我忙乎了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没定下。”
    老太太招手让她坐下,“你慢慢儿说给我听。”
    二太太见状,只得坐下来,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大太太见了,就把方才老太太的问题说了。
    二太太道:“哥哥还是那么个样子,整日昏昏沉沉的,已经认不得人了。”
    老太太一惊,“怎么就病成这样了?那贞丫头的亲事,你可为她操心了?”
    提到这个,二太太就有些生气,“也不知是我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给贞丫头看了几家,贞丫头都觉得不好,又体谅宝哥儿年幼,说是不急着出嫁。”
    原来是贞姑娘在作怪。老太太细细一想,突然想起那天昭二奶奶巴巴的要请教荷包的事儿,当时没在意,如今想起来,原来昭二奶奶已经看出苗头来了。老太太朝二太太道:“荣哥儿的事儿倒是可以缓一缓,那贞丫头的事儿就要加紧了办。要是哪天李家老爷没了,三年守孝,她就十八岁了,到时候再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二太太叹道:“媳妇何曾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只是,贞丫头脾气倔。”
    “既然这样,明天就送贞丫头回去,李家老爷那般,她好歹该尽尽孝心,圆了父女一场的情分,”
    二太太愁眉苦脸地答应了,见老太太不提尹荣的事,只得自己开口:“那荣哥儿〃
    老太太道:“我是隔了一辈的,你看上了好的,我帮你瞧瞧,成不成也要看他们小辈的有没有缘分。”
    这话,让雯姑娘心头一震,不由得就想起尹荣来。
    二太太闻言,却有些沮丧,回到东府又找到尹秀,把前前后后的话说了一遍。尹秀看着二太太,认真的道:“娘听老太太的准没错,贞姐姐如果再说起宝哥儿的事儿,你就说老太太发话了,会好好照顾着,不用她操心。她看不上娘给她找的人家,娘也没有办法勉强,就随他去吧。”
    二太太听尹秀这么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模糊的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尹秀又道:“三哥哥的亲事,娘多与三哥哥说说,三哥哥是有主见的。
    二太太深深吐口气,”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我找的那些人家,有些还不如咱们尹家呢!她们还不愿意,真是狗眼看人低,不就是因为荣哥儿不是尹家长孙嘛!”
    尹秀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的娘家确实不够聪明,但这个不聪明在一些事儿上,却巧妙地起到了好处。贞姑娘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划,若是被二太太察觉出来,怕是要气得把宝哥儿一起撵出去了。
    “娘,你放心吧,好人有好报,三哥哥现在不是过得很快乐?”
    二太太撇撇嘴,母女两暂且放下了这个话题,说别的去了。
    第二天,贞姑娘不得已只得回家去,临走前,又撩开帘子恋恋不舍地回望尹家巍峨耸立的大门,开始琢磨如何重新回到尹家来。
    至于雯姑娘,大太太以为老太太说了那样的话,她会住不下去,没想到第二天她一个字也没有提要回去的话。大太太也没问,就让她住着了,一时想到尹薇和尹竹,便让她去开解开解她们两姐妹。
    尹薇,尹竹从小就认识雯姑娘,三人间也算亲厚。两姐妹见雯姑娘来看她们自然很高兴,拉着她说了好些话。
    一时,雯姑娘想到她们挨打的事儿,就犹犹豫豫地问了。
    尹薇冷着脸道:“还不是因为楚乔烟!”
    直呼其名,雯姑娘怔了怔,笑道:“她是你亲嫂子,怎么会害你们?”
    两姐妹便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雯姑娘只蹙眉不言语,尹薇和尹竹等得急了,催着问道:“雯姐姐不觉得她很不要脸吗?”
    雯姑娘慎重的道:“如果你们继续这么胡说,怕是在屋里待得时间长了!”
    尹薇毫不在乎的撇撇嘴道:“就是一辈子呆在这里也好,我就不要嫁给什么什么后生,连我们家都不如,我嫁给他岂不是惹人笑话?”
    “即使你不愿意,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对,怎么能赌气离家出走?再说了,子女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
    尹薇冷哼一声道:“我喜欢。我不需要谁替我做主!”
    雯姑娘无语,自讨了个没趣儿,又找尹竹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她留在这里的目的,并非为了开解尹薇和尹竹,如今老太太已经没有那个意思要让谁来取代楚乔烟,而尹凉除了拥有尹家长孙的身份,以后要世袭尹家爵位外,似乎再没有别处能超过尹荣了。
    这么想着,雯姑娘一颗心就活动了,不知不觉走到东府来。冒冒失失的去找尹荣不好,找二太太也没什么话说,好歹在中秋节上见过二太太的女儿尹秀,到可以找找她。
    雯姑娘问了路,便一路朝尹秀屋里走来。
    尹秀正歪在窗棱子前的软榻上看书,见雯姑娘来了,忙迎下来让座,又叫丫头倒茶。
    雯姑娘鸭一口,就笑着赞道:“茶叶虽然一般,确实去年冬天积攒的血水,不错不错。
    尹秀自来爱茶,但家中姐妹,尹薇和尹竹根本不懂这些,贞姑娘就更不懂了,如今听雯姑娘这么一说,就知道遇见知己。心里如何不喜,连忙叫丫头拿出茶具,煮茶器皿,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切了炉子,开始煮茶。
    又叫丫头把去年夏天从荷花瓣上收集的露水拿出来,不多时煮出一壶黄橙橙的茶水来。
    尹秀抿嘴笑着,示意雯姑娘品尝,雯姑娘也不推辞,轻轻鸭一口,就闭上眼,隔了半响才睁开眼笑道:”了不得,我算有福气了,这茶可是中南一带的特产蝉翼?”
    尹秀惊叹,真遇上知己了,笑道:“可不就是蝉翼,前年三哥哥给我带回来的,统共只有几两,我只吃过一次,一直舍不得吃,今天你来了,可不就是你有福了?”
    正说着,突然一到声音传来:“谁有福气了?”
    两人一愣,回头看,是老太太带着尹夏,和一群丫头婆子来了。
    两人忙迎上去,又叫丫头进屋搬椅子来,请老太太坐下,尚未开口说话,只听得一旁的尹夏问:“我怎么闻到蝉翼的味道?”
    这话一出口,尹秀和雯姑娘都镇住了,雯姑娘要尝了才知道,尹夏只用闻得就知道了!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尹秀笑着问:“茶水的味道可闻了出来没?”
    尹夏吸吸鼻子,浅笑道:“夏天盛开的荷花露水。其实这蝉翼用早晨起来收集的青草儿露水就最好了。青草的清香,会把蝉翼的味道都烘托出来,而草的清香又不会全部遗失,早起喝一杯,一天都能闻到青草香。”
    老太太看着尹夏绘声绘色,娓娓道来的模样,心里无限安慰,笑道:“被四丫头说得这么好,倒一杯我尝尝如何?”
    雯姑娘便倒了一杯送到老太太手里,笑道:“俗话说,老太太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都长,我们这点儿见识,只能给老太太取消罢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品了一回道:“四丫头果然说的不错,用荷花露水都把茶香掩盖了七七八八。不过,这样都被雯丫头尝出来了,可见是经常和这样的茶了?”
    雯姑娘连忙摆手道:“老太太别取笑我了,这茶我也是第二回吃,头一回还是几年前呢,只因为当时觉得特别醇厚好喝,又不是经常能得的东西,故而深深地记住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朝尹夏道:“既然你说青草的露水很好,明个儿早上就叫丫头们弄些青草露水,我们又来叨唠五丫头,讨杯茶喝,如何?”
    尹秀连说欢迎欢迎,大伙儿也跟着笑了。送走众人,尹秀便叫人去找二太太来,问二太太觉得雯姑娘如何?
    二太太撇撇嘴道:“不妥,他原是大太太要说给凉哥儿的,现在有说给你三哥哥,像什么样子?”
    尹秀惊觉,使自己考虑不周了,一时竟然因为遇见知己就糊涂了,只得笑道:“娘顾虑的很是,是女儿多嘴了。”
    二太太忙道:“我也没什么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雯姑娘不妥,倘若没有之前的事儿,还可以考虑,毕竟雯姑娘也是妥当的人。”
    尹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
    正说着,有丫头近来禀报,说有人来拜见二太太。
    二太太只得从尹秀屋里离开,来见她的也不是别人,是曾经要说给贞姑娘的人家。那家人也不算贫困,家里有几十亩良田,也有一处两进三出宅子,在东郡西街。街面上还有一个干货铺子,家里一个女儿今年十五,她哥哥已经二十一岁。苦于没了父亲,要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故而耽搁了读书。
    那老妈子提着一些补品,站在下面道:“我家夫人听说贞姑娘病了,就遣了奴婢送这些补品过来。”
    二太太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家母亲身体一日不一日,眼看着就要去了的人。但儿子二十一岁还没有说亲,她心里急,倘若一去就要守孝三年,好歹有了二太太这一说,她哪里肯放过,故而来的非常勤。
    那家公子二太太是见过的,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沉着稳重,可贞姑娘看不上人家,她也无法,只得道:“回去告诉你们奶奶,以后别送了,贞姑娘已经回家里去了。”
    老妈子一愣,“可是病的严重了?”
    二太太道:“病好了,只是她父亲身体不好,她回去照看了。我和你们家夫人说的事儿,就不做数了,这些补品你且拿回去,就说心意我收到了,得了闲再去会回你家夫人。”
    老妈子无法,只得提着东西回去,二太太见她走远了,忍不住叹口气。对于这家人,二太太是非常满意的,家世清清白白,贵在以后嫁过去不用受婆婆的气。再者,那个后生看着真的极为妥当。
    只是,这世间有些事,就是一“巧”字最妙,往往在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那贞姑娘拒绝了这家公子,岂料他以后会有另一番机遇。此是后话,在此不提。
    且说第二天,老太太一早就带着尹夏来到尹秀的院子里,雯姑娘已经到了,和尹秀围着煮茶的炉子,正往炉子里加柴火。两人都弄花了脸,正指着对方互相嘲笑。
    老太太见了她们的花脸,也笑了一回。又有妈妈带着丫头们送来搞掂,果子等物,回说道:“是大少奶奶让奴婢们送来的,她说她就不过来了,叫大伙儿慢慢吃。还说通知了昭二奶奶,叫这边多准备一些。”
    老太太笑道:“这个懒虫,莫不是回去歇着了?”
    那妈妈笑道:“老太太不知,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大少奶奶正和王妈妈算着呢!奴婢听王妈妈说,这一次要整顿人员,说是把那些早就没了的人都除名,还有添上新来的,以后都照新的花名册发月钱。”
    老太太点头道:“早该如此了。你去吧,告诉长孙媳妇,不用费心管我们,我们乐我们的。”
    那妈妈答应了一声,叫丫头们提着食盒下去了。
    这就是楚乔烟这些天忙碌的事儿,为了避免担心尹凉,弄得自己失魂落魄地,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件事儿做。按照现代人事管理方法,给府里每个员工都弄了一份类似简历的东西,注明工作地点,工作性质,每月月钱等等信息。
    王妈妈和房妈妈都没见过这种东西,觉得新奇,又觉得巧妙,都自告奋勇地来帮忙。如此忙了两天,才正式完工。
    此时此刻,静园里各处的婆子便都赶着来了,从王妈妈手里接过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她们各自手底下管着的人的名字,各人的月例多少,总共在账房支取多少,都罗列的非常清楚。
    其实这张便条对这些老妈子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她们中没多少是识字的,但对楚乔烟或者对房妈妈,王妈妈这样的管事来说,却有极大的用处,因为如此,何处少了人,就一目了然了。而何处缺人手,也能迅速地调派人去。除了第一次破费了写精神头,往后都是不必的,只管照着这样面的领就行了。
    众人正对这种创新的管理发表各自的看法时,外院的一名小厮突然闯了进来,金玉瞧见,便出去拦着他问:“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后头有狼追你不成?”
    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忙道:“好姐姐,你别怪了,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只是刚刚有一封从京城来的加急信,想着怕是大老爷来的,就要去找老太太。结果老太太在东府了,几位小姐都在那边,我也不好去,有一时找不到妥当的人,只得到这里找少奶奶。”
    楚乔烟听见响动就出来,从小厮手里接过信件一瞧,的确是大老爷来的,上面写着尹家主母亲启的话。又是加急信,不会是京城有什么变故吧?
    楚乔烟也不能拆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只得交代王妈妈几句,就急急忙忙往东府去找老太太。
    第六十七章:京城来信引起的风波
    从京城到东郡,如果快马加鞭,日夜不息,就要三天三夜的功夫,那么这封信有可能是四天前写的了。这就是没有无线通讯工具的悲哀,天大的事儿,也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得到消息。
    楚乔烟去的时候,众人都喝了茶,坐着说笑。老太太心情极好,见楚乔烟来,还取笑道:“我们这里没茶了,你偷懒来也喝不上。”
    楚乔烟笑了笑朝尹秀道:“那我就厚着脸皮叫五妹妹给我另煮了。”
    尹秀连连答应,楚乔烟走到老太太身边,把信拿给老太太看。老太太蹙了蹙眉头,朝众人道:“你们乐着,我乏了,先回去。”
    众人起身,老太太见尹夏要跟着回去,便对她道:“你留在这儿吧,难得与五丫头投缘,你们说你们的知己话儿去,累了就歇着。”又吩咐跟着尹夏和尹秀的婆子丫头好生照顾着她们,便领着楚乔烟回去。
    琥珀见老太太神色有几分凝重,奉上茶就出去了,把屋里的丫头都叫出去。老太太怔怔地坐着,好半响才拿来剪刀开了信封,上面的内容楚乔烟尚且不知,但见老太太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是京城发生了大事儿。
    尹凉也去了京城,不会是他出了意外吧?
    老太太已经搁下了信笺,一双浑浊的眼透出凌厉的冷光,直直盯着楚乔烟道:“你也跟着胡闹!原道你是妥当的人,怎么就糊涂了?”
    楚乔烟心头一震,急着问:“是尹凉出事儿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问道:“上次你黄昏天出去,是不是就是去见凉哥儿了?”
    这种时候,还怎么说谎?楚乔烟只得点头,也如实说了,“是去见尹凉,他不肯回来,是怕老太太担心,也只回来了一会儿,连夜就揍了。”
    老太太气得壁上眼,嗓音里透着倦意,“你公公来信说,有人瞧见尹凉出入北信王府。”
    这就是上次尹凉回来说的事儿,楚乔烟吐口气,好歹也不算坏消息。至少,这信里没有说他有危险。但,楚乔烟何尝不知,尹凉目前就处于险境。她不阻止,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尹凉一心要做的,她根本阻止不了,与其说些无用的废话,倒不如给他一些信心。
    他从来做什么,得到的都是反对,虽然这件事也不值得赞同,可楚乔烟相信尹凉,这种信任毫无根据,只潜意识里刻进骨髓。相信尹凉纨绔分外表下,有一颗睿智的头脑。
    屋子里静悄悄的,半日,老太太才睁开眼,心里的气还没有散去,也没好脸色,语气也非常冲,“我老了,也没几天日子了,至于凉哥儿,横竖当我白疼了他一场,如今只当没这个人!”
    楚乔烟见状,心里也难过,正想安慰几句。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脸惊恐的大太太直问道:“凉哥儿怎么了?”
    老太太闭上眼不说,大太太治好扭头问楚乔烟,楚乔烟想着大太太毕竟是尹凉的母亲,知不知道都会担心他,便如实说了,“大老爷来信说,有人看见尹凉出入北信王府。”
    大太太一听,脸色登时一片煞白,又用力扯了手里的佛珠,线断珠落,噼里啪啦向各处滚落。又猛然间回过神:“你定是早就知道的,你怎么不拦着他,把他留在家里,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于你有什么好处?”
    楚乔烟还真是百口莫辩,又听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的话,心里竟然可怜起尹凉来。精明的老太太说只当他死了,大太太虽没有这么说,却又这个意思。尹凉,原来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难怪他这一次会那么义无反顾。
    本来,楚乔烟不该打死苛责,可是她没忍住,“你们都这么想着他有个意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他是我的丈夫,难道我就真的希望他死吗?我只是相信他,相信他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来到尹家,从头算起,楚乔烟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委屈,可她从来没有大声说话,如此对老太太和大太太不敬。这一次,她逾越了,为的不是自己,是尹凉。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被这一生震吼给怔住,看楚乔烟的眼神,说不出代表了什么。安静的屋子里,只听见楚乔烟细细的喘息声。
    过了不久,二老爷和尹荣闻言都赶过来,老太太的脸色才缓了缓,朝楚乔烟道:“你下去吧,我知道心里最难过的人是你。”
    楚乔烟点点头, 怔怔地退出来。四月初的阳光,如同金粒子一般透过树叶打在她脸上,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在刺眼的阳光下,滴落。
    尹凉,如果你有个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老太太屋里,二老爷和尹荣也被大老爷信上的内容震住,如今京城局势紧张。老皇帝已经卧床补上早朝多日,东宫太子与北信王也斗得越来越厉害。虽然东宫贵为太子,皇帝对他早就多有不满。北信王虽不是太子,却得到朝中多数官员支持,又因他谦和待人、战绩赫赫,是多数人推崇的继承大统不二人选。
    双方实力均衡,京城人心惶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先帝赐封的世袭诸侯大族,大多都以保住爵位为要,不参与这样的斗争。当然,这种认知也不是人人都能意识到,而大周开国所封的侯爵,多数已经在之前类似的争斗中灭亡,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只有几族。
    尹家自老太爷那一代,就教育子孙,保住爵位不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是为了保住祖先留下的荣誉功绩。故而,尹家在朝中历来都扮演着不上不下的角色,即便大老爷有那个能力,也只呆在没有什么实权的礼部。
    尹家能经历三代皇位更改,与这个认知不是没有关系的。这种道理,别说老太太,就是大太太也懂得的。
    隔了好半响,二老爷安慰老太太道:“凉哥儿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是不是有谁在大老爷身边说了什么?”
    如果没有楚乔烟之前的一席话,老太太固然相信这种说法。只如今……老太太无力地摆摆手,声音已经被浓浓的倦意笼罩,“你们都下去吧,如今凉哥儿已经惹了不该惹得麻烦,我们只有祈福的份儿。”
    大太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回到屋里,立刻去了离间供佛处,在观音菩萨前跪下。她的神色,把碧蓝都吓住了,又不敢问,只得叫彩波出去打听。
    哪天,二老爷和尹荣皆是神色凝重地从老太太屋里出来,二太太觉得不对劲,问了几遍,二老爷和尹荣都不肯说,心里就越发的焦急难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疑惑同样也让翠烟楼得昭二奶奶不解,叫人出去打听,又说不出原因,只说是京城大老爷来了信。
    昭二奶奶也是京城人,庙堂中的争斗,她虽不懂,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她父亲之所以要将她嫁给尹家,不外乎也是想借着尹家保全刁家。尹家能经历几代而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道理。
    然而,如今尹家似乎也被大老爷不知名的来信弄得人心惶惶了,莫不是大老爷在京城出了事儿?
    琢磨到问题的关键,昭二奶奶又叛忍去打听,这回倒是有些消息,只说老太太和二老爷他们都提到了尹凉。
    尹凉,尹家嫡长孙,以后要世袭尹家爵位。从她进尹家大门到目前,她没有见过尹凉一面。想到这里,昭二奶奶茅塞顿开,莫不是尹凉在京城惹了麻烦吧?那么,以尹家的背景和根基,会不会连同他们也要手牵连?
    昭二奶奶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父亲的话,尹家大老爷是个谨慎精明的人,即便尹凉真的惹了事儿,他也有办法处理。只是,万一处理不好呢?
    昭二奶奶想到这里,就坐不住了,换了衣裳,就去找二太太。二太太虽然不爱搭理她,听见说起自己也关心的问题,就坐着怔怔地听着。
    昭二奶奶道:“无论如何,如今是尹凉惹了事儿,虽然老太太在,不可能分家,但是昭哥儿在朝中,只怕会受到牵连。而公公和三弟虽然是商人,到底也会受到尹凉的影响,尹凉没事儿,固然对大家都好,若是有事,可怎么办?”
    二太太一听,就愣住了。李家虽然不算是大族,对子女的教育早年也不曾马虎过。二太太固然不够聪明,昭二奶奶的一席话,她也不是不理解。“只是,分家可能吗?”
    昭二奶奶道:“老太太必是不肯的,可是不分家,就等着尹凉出事,一道文书抄家不成?等什么都没了的时候,可怎么过活?公公和三弟这些年如此辛苦,难道就因为他一人,摆摆的丢了?”
    这话才真正说道了二太太的心坎上,分家的事儿,二太太不是没有琢磨过。但上面有老的在,这话说出来就是大不敬,二太太再怎么糊涂,也糊涂不到这份儿上。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尹凉惹了事,凭什么他们二房、三房要跟着手牵连?
    “你先回去,我要套出你公公的话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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