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将错误一一导正,这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韧性才办得到的。
可是他从来没有去关心过毓龄的感受,反而是毓龄不断地为他和禧恩付出,他不禁感到渐愧不己。
玉兰瞥见他愁眉深锁,柔声地问:“疼不疼”
“不碍事。”纳尔图把心思拉回来。
“那就好。”她想到进入府邸半年,和郡王爷见过几次面,王爷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份而有一丝鄙夷,反而因为知道她来自辛者库,让几个嬷嬷多教教自己,就是这样一份体贴,才让她觉得这个男人足以让自己依靠。
就在这当口,负责伺候的奴才进门,还以为主子会待在小少爷那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奴才快步上前,瞥了正在上药的玉兰一眼。“主子怎么伤着了”
“只是一点小伤。”纳尔图见上好了药,便把手掌从几案上收回,“你去忙你的吧。”
“是。”玉兰心底期待着能再多待一会儿,却也不得不听命离开。
直到玉兰步出房门,奴才把视线调回主子身上。
“主子,奴才刚刚去打听了一下,那些婢女一个个都推说不清楚谣言是谁传出来的,不过有的人相信那些谣言,有的则相信福晋是清白的。”奴才禀报了调查的结果。
听完,纳尔图不禁敛眉反省。
刚听到那些谣言,他确实是怒不可遏,想要将造谣之人揪出来严惩,可是自己何尝不也相信了,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前去质疑毓龄。
他实在错得太离谱了。
府里的奴仆何尝不是把毓龄当作禧恩的额娘,想到她过去的行径,会相信谣言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这样对琉龄更加地不公平。
只要想到这一点,纳尔图就好心疼。
这个夜里,他在炕床上辗转反侧,少了身边的温暖和柔软,一个人好孤单好空虚,怎么也无法入睡,干是穿上长袍出门。
待纳尔图来到儿子居住的院落,站在拱门外头,却不敢进去吵醒他们母子,只能痴痴地凝望。
他当然可以分辨出毓龄和禧恩的额娘是不一样的,这点是无庸置疑的,那么又是为什么呢
你害怕毓龄会喜欢上其他男人
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纳尔图如遭雷霆般地僵住了。
他抱住头颅,嗤笑了两声,可是却像是在哭泣。
没错他害怕毓龄认为自己不够好,出身又不高,到了最后也后悔喜欢上他,纳尔图苦涩地思忖。
是他的胆怯和自卑伤了毓龄的心。
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这一刻,他宁可毓龄当场赏自己一个耳光,狠狠地把他打醒。
纳尔图不禁流下懊悔的泪水。
又一天过去了。
因为白天玩得太累,禧恩不用人哄就睡着了。
己经过了平时,毓龄坐在桌旁,缝着自己剪栽的豆豆龙,当她把布偶的肚子缝好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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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光,想到这个时间,纳尔图应该已经睡了,虽然分房睡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她却无法否认自己有多想念纳尔图,想念他的陪伴。
因为爱他,就算被他伤害了,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只是没有了信任,他们又能走多远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景瑛贝勒身上,毓龄不能让他用和琳宁格格指尖的事来当作把柄,不止威胁自己乜用来伤害纳尔图,如果她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单独去见景瑛贝勒,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可是她现在不得不作出决定,因为她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她把棉花塞进豆豆龙预先留下小洞的肚子里,直到塞得圆嘟嘟的,才把小洞缝上,只剩下手和脚就大功告成了。
直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整座府邸又开始活跃起来,她终于把豆豆龙布偶完成了,她将它摆在禧恩身边,等他醒来看到,应该会很高兴。
到了第三天。
毓龄喂禧恩吃过午饭,便回到和纳尔图居住的寝房。
因为纳尔图一早就进宫,大概傍晚左右才会回来,毓龄打算趁这段时间前往赴约,希望这一趟出门能把梗在心头的事情彻底解决。
“格格真的要去见贝勒爷”两名婢女听了毓龄的决定,还以为主子终于想起什么,不由得露出喜色。
“我只是想说跟他聊一聊,或许会想起更多的事。”她早就想好借口。
“奴婢这就去叫人备轿。”其中一名婢女马上出去准备了。
另一名掉女利落地为主子梳发。“希望格格能决点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
“你们真的这么希望我想起来吗”毓龄随口询问婢女,琳宁格格并不是个懂得体恤的主子,真不明白她们为什会这么喜欢她。
婢女用力点头。“这是当然了。”
虽然以前的主子发起脾气来,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就遭殃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至少端郡主府的奴仆都不敢得罪她们,虽然都是下人,也因为有主子撑腰,还能使唤其他人。
听婢女这么回答,毓龄喔了一声,想起以前打工,要是碰到那种待员工不好,或是会乱扣薪水的老板,有时迫于现实,还要忍耐,因为工作不好找,或许她们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我尽力就是了。”毓龄不希望让她们抱太大的期望,因为除非又交换回来,否则她是不可能变成那个“顾人怨”的琳宁格格。
“呃、嗯,是,格格。”说起话来这么客气的主子,让婢女真的觉得毛骨悚然,才会希望她快点恢复正常。
毓龄梳好两把头,又换了件绣满花样的长袍,踩着花盆底鞋,一切终于准备就绪了。
“格格,轿子已经在外头等了。”方才出去的婢女回来了。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你们应该记得路怎么走吧”
“奴婢当然记得”
“格格以前可是经常上贝勒府”
两名婢女的话让毓龄的心蓦地又往下一沉,虽然她是她,不是琳宁格格,但若证实了琳宁格格和景瑛贝勒真的有什么,她真的很为纳尔图心疼
于是,毓龄就在这样沉重的心情之下,前往目的地。
第12章1
贝勒府
“你可终于来了。”景瑛亲自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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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探望表姨母的,可不是为了你。”毓龄抬头挺胸,不想在这男人面前示弱,所以故意把姿态摆得很高。
他勾起让女人迷恋的俊美笑意,手上的折扇一比
“请进。”
既然入了虎岤,毓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不过当她发现不是被领进用来接待宾客的厅堂,而是一处位于湖畔的水榭,她马上露出戒备的表情。
“不是应该先去看表姨母”毓龄斜睨着他问。
景瑛自然看得出她脸上的防备之色,这可是过去不曾有过的。“我额娘刚喝过药,现在睡得很熟,要探望也得等她醒了再说。”
“真的是这样吗”她很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走进水榭。景瑛示意她落座。“以前你可是很相信我说的话。”
那是因为琳宁格格喜欢你,不过对我可没用毓龄在心里这么想。“我也说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在奴才奉上茶水时,他目光专注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女人,过去之所以想娶这个表妹花了很多心思讨好她,全是因为她是怡亲王的宝贝女儿,而怡亲王又是皇帝的亲兄弟,也是皇上少数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才想亲上加亲,从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权利才是他想积极争取的。
景瑛朝她身后的两名婢女说:“你们先出去。”
“她们可是我的婢女,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毓龄高傲地回道。
听到她的口气,景瑛的神情有些狐疑,好像看到以前的琳宁表妹就坐在自己面前。“咱们要谈的事她们不方便听到,还是你不介意”
毓龄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接着才对两名婢女吩咐道:“你们先到外头去。”
等到水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毓龄连茶水都不敢喝上半口,生活在现代的她,这种戒心她还有。
她不让表情露出一丝惧意,“我已经来了,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如果是琳宁格格本人,应该就是用这种口气说话。
“你还想继续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这还是头一回看不透这个女人。
“虽然还是有些事想不太起来,可不表示我喜欢被骗。”苏毓龄,你要冷静地演完这出戏,不可以发抖,不可以发抖,态度要强硬。
景瑛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想不起来,那又如何知道我骗了你”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把同样的话奉还。
他摇着折扇。“咱们就别再打哑谜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咱们之间的事”
“咱们之前会有什么事”毓龄强迫自己以后要慢慢习惯用“咱们”,不要用“我们”,也要尽量不用现代用语。
“真要我说出来”景瑛眯眼上下打量她。
毓龄也学着他拐弯抹角地说:“你想说,我拦得了吗景瑛表哥。”说得太好了就是这样,保持下去。
“你和我曾经非常亲密。”他故意吊胃口。
她娇哼一声。“有多亲密”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景瑛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我当然记得”毓龄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根本只是在威胁她,不然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我和你根本没有做出对不起纳尔图的事,只是故意要让他产生误会,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
“你不是说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景瑛一脸难以置信。
“不太记得并不代表就想不起来,至少我记得自己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若跟一个男人相当亲密,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这位贝勒爷很可能是在唬她,于是她故意道:“我对你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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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景瑛的脸色变得阴沉。
见到对方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端郡主却不知道,若是我跟她说了”景瑛没想到这个表妹的脑袋突然变得这么灵活了。
景瑛只要想到和表妹“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十六岁那一年,以为时机已经成熟,该把两家的婚事办一办时,却因为皇帝一道指婚的圣旨下来,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他可是开国五大功臣之一弘毅公的后代子孙,居然会让一个妾婢子给破坏,他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和结果。
“你觉得纳尔图现在会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相信你”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毓龄不晓得自己竟也可以这么有心机。
只不过景瑛贝勒为什么要答应帮琳宁格格是因为娶不到她,所以也想要报复纳尔图如果是这样,这个男人的心胸比蚂蚁还要小。
闻言,景瑛脸色更难看了。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我已经跟纳尔图把话都说开了,他说不换我做过多少错事,都不会去计较,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毓龄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以后别想再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以前是我不对,老是和纳尔图过不去,直到那次坠马受伤之后才领悟到他对我有多好。”
他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心胸宽大。”
“纳尔图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以前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了。”毓龄知道自己占上风了。
“再说我和纳尔图的婚事是皇上决定的,若是从景瑛表哥的嘴里散播出一些不好听的话,皇上真的相信了,到时不只我有事,连你也逃不了,相信景瑛表哥比我还清楚这一点。”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不到那一摔,让表妹变得如此善于言辞。”
“多谢夸奖。”她假笑一下。“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探望表姨母。”
“我送你。”景瑛合起折扇。
在外头等候的两名婢女见到主子跨出门坎,立刻走上来。
一行人离开了水榭,经过一座千姿百态的小桥,又转进弯曲的回廊,景瑛还是按兵不动地审视着定在身边的表妹,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和这个表妹认识了那么多年,直到此刻,景瑛才对她产生兴趣,过去那个娇蛮无礼、幼稚无知的和硕格格,为什么会在一场意外之后,变得成熟理智、聪明慧点,真的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才具有挑战性。
而毓龄满脑子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座贝勒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还能够撑多久。
直到踏出贝勒府大门,坐进了轿子内,当帘子垂下来的那一刻,她全身开始剧烈颤抖。
这一瞬间,她才知道刚刚有多紧张。
毓龄把同样发抖的双手按在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这次会面之后景瑛贝勒应该知道威胁也没用,不会再来勾勾缠了。
可是她和纳尔图之间该怎么办
面对他的不信任,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琳宁格格这个阴影,不让这些不属于她的过去横亘在她和纳尔图之间
毓龄渐渐平静下来,也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
端郡主府
纳尔图踏进大门,申时还没过。
他将头上的凉帽取下,交给身边的奴才,便往居住的院落走。
“阿玛、阿玛。”稚嫩的叫唤立刻让纳尔图停下脚步。
见到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跑来,纳尔图弯下身,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抱起。“今天有乖乖午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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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恩被举得高高的,开心地格格笑着。
“这是什么”纳尔图看着儿子抱在怀中的玩意儿。
“豆豆龙”两只小小的手将布偶举高。
“原来这就是豆豆龙”他之前听过毓龄讲的故事,知道这布偶一定是她亲手缝制的。“记得要跟额娘道谢。”
“不要老是要你额娘哄才肯午睡,禧恩已经长达了。”身为人父,纳尔图对于唯一的儿子自然寄予厚望,一方面希望他受到疼爱,但另一方面也希望他不要变得太过依赖,即使他年纪还这么小,也希望慢慢训练儿子,将来能够长成一个承受得起挫折的男子汉大丈夫。
听到阿玛又提起“额娘”二字,禧恩喊得更大声了。“额娘额娘”他要额娘。
“额娘不在你房里吗”纳尔图有些不解。
一旁的赵嬷嬷自然明白小主子想要表达的意思,“福晋下午出门去了,所以小少爷一直吵着要找她。”
“她出门去了”想到毓龄从来没踏出府邸大门一步,纳尔图脸色有些惊愕,不禁又问:“有说上哪儿去吗”
赵嬷嬷摇头。“奴婢也不太清楚。”
“去问问看福晋去了哪里。”纳尔图偏头要奴才去办,
奴才回了一声,就快步离去了。
“额娘”禧恩看着阿玛,像是在问额娘在哪里。
他看着怀中的儿子,心里想的却是若非要紧的事,或是非见不可的人,毓龄绝对不会没有事先告诉自己就出门的。
不过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纳尔图都决定要相信她。
毓龄揉着太阳岤,跨进端郡主府大门,从来不会晕车的她,没想到居然会“晕轿”,她差点就吐了。
“见过福晋。”伺候纳尔图的奴才已经奉命在等她了。
她一下子就认出这名奴才是谁,有些错愕,也有些明白。“该不会纳尔图已经回来了”
奴才躬身回道:“是,主子正在房里等福晋。”
“我知道了。”毓龄颔首。
第12章2
就算纳尔图不高兴她去找景瑛贝勒,也一定要他先把话听完,毓龄一面走着,一面这么想。
当毓龄推开寝房的门扉,还以为会看到纳尔图愤怒的表情,然后劈头就质问她去哪里,结果却不是。
“你回来了。”纳尔图大步迎上前,端详着她的脸。“怎么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快点坐下来”
毓龄在座椅上坐下。“你不问我去哪里”
“我知道你去找景瑛贝勒。”他倒了杯水给她。
她接过杯子。“你不生气”
“我相信你去找他必有你的用意。”纳尔图回答得毫不犹豫。
纳尔图的信任让毓龄情绪放松了下来,“我是去”
“先听我说。”他温声打断她的话。“其实那天我之所以会那么生气,绝对不是把你当作禧恩的额娘,甚至分不清你们两人,而是我自己的心病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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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龄喝了口水,静待着纳尔图把话说完。
“我太害怕会失去你了,在好不容易拥有幸福之后,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就会让我如同惊弓之鸟,想要紧紧地抓住你,甚至口不择言”纳尔图坐在她身旁,娓娓道来。
“我心底一直担心着你会认为我不够好,总有一天会想要离开我,追根究底,是我根本看不起自己。”
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得到你和禧恩的心,怎么会以为我想离开呢“她一脸诧异。
“没错,是我无法战胜自己的恐惧,才会导致这样的误会,才会让你以为我把你当做禧恩的额娘。”他神情坚定地说:“我是没有把你当作她,在知道你不是她之后,就不曾这么想过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毓龄想哭又想笑。
纳尔图抬手轻轻抚着她柔腻的脸庞。“就算这张脸原本不是你的,但在我眼中,我看到的早就是个叫苏毓龄,一个来自两、三百年后的女人,再也不是禧恩的额娘了。”
“嗯。”听完,她已经热泪盈眶了,于是把手心覆在纳尔图的手背上。
“现在换我说了我之所以决定亲自去找景瑛贝勒,是因为他威胁我,要是我不去见他,他就会把和琳宁格格之间的事传出去,好用来中伤你。”
“你真傻”这次换纳尔图露出恍然的神情。“她是她、你是你,就算她真的做过什么,并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
“可是我不能让景瑛贝勒利用这一点来伤害你,所以我必须去赴约,必须让他知道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不会被他破坏。”毓龄诉说自己的想法。
纳尔图将她从座椅上拉起,牢牢地搂进怀中。“你该告诉我的,我是你的夫婿,应该要保护你。”
她吸了吸气。“我知道,不过这也是为了我自己,既然要用琳宁格格的身份活下来,那么我就该自己好好面对。”
“以后不要一个人承担了。”他心疼地说。“你和她的心是不一样的,我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她张臂拥住他,“这应该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考验,我会这么努力,是因为想要留在这个朝代,既然要得到这样的东西,就不可能不劳而获,所以必须经过这一道关卡,只要你能相信我,再怎么痛苦我也可以熬过去。”
“我不只相信你,还有爱,你是我在这辈子唯一所爱的女人。”他笑中带着哽咽地说道。
今天这趟冒险真的很值得。“你也是我在这里唯一爱的男人。”
“那么在两、三百年后,你有爱过别人吗”纳尔图知道就算有也是正常的,毓龄是这般的美好,只要是男人都会心动。
“你在吃醋”毓龄嗔笑地问。
纳尔图双颊泛红地说:“我、我当然会吃醋了。”
“真的想知道”她觉得自己开始会耍点小心机了。
他轻咳一声。“如果你想说,我就听。”
毓龄噗哧地笑了。“其实我有个交往三年的对象,在两、三百年后的世界,男女可以自由谈恋爱,然后结婚就是成亲的意思,原本也以为会嫁给他,想不到他认识了条件更好的女人,就不要我了,甚至制造一场意外,把我害死,这样我就不会妨碍他的前途。”
“居然有如此手段卑劣的男人”纳尔图义愤填膺地怒斥道。
她现在回想起张汉强的无情无义,已经没有一丝怨恨了。“说不定我还要感谢他,要不然我就不会来到这个朝代,遇见你们父子,而他做了错事,相信老天爷会惩罚他的。”
“你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纳尔图紧闭了下眼皮,只要毓龄不后悔来到他们父子身边,不会想要离开,就再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咱们以后也不必分房睡了吧”
“你说呢”毓龄羞赧地笑问。
纳尔图将嘴巴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当然不必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根本睡不好”
“嗯。”她脸红地说。
他不需要再问,原本在额头上的嘴巴慢慢地往下滑,落到毓龄的鼻头,最后覆上嫣红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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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过两、三天没见到面,没有粗碰到对方,却恍如隔世。
毓龄终于体会到“小别胜新婚”这句成语的意思了。
两人互相吮吸啃咬着彼此,不在乎力道太大会弄伤了对方,只想着要借着这个吻来表达内心的情感。
“毓龄”纳尔图嘴唇滑下她雪白的颈项,在上头沾满自己的味道,男性手指也灵活地解开她的衣襟。
她仰着头,感受着来自颈项间的酥麻,娇躯不由得颤抖起来。
“纳尔图我爱你”这是毓龄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也代表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朝代,,真正将这里当作往后的家了。
纳尔图眼眶发热,欲望也跟着沸腾了。
将怀中的柔软娇躯抱上炕床之后,他的双手忙着脱去毓龄身上的坎肩和长袍,是那么的急切、那么的热情。
直到他的手掌触碰到香软雪白的肌肤,轻柔地摸索着每一处的凹壑和曲线,听着身下的她逸出娇喘,身子不由自主地扭摆,惹得他的呼吸更为急促,然而他并不想太快地占有她,他想要先取悦她。
毓龄感到无法思考,本能地拱起身子,想要得到疼爱。
“慢慢来。”他湿热的嘴唇吮吸着柔软的胸口,品尝着属于自己所爱女人的味道。
“纳尔图”毓龄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只觉得快被火给吞噬了。
在时快时慢的欢爱律动中,纳尔图闹中一片空白,只想着如何让身下的女人快乐,让她享受到欢愉。
两人仿佛无法餍足一般,只想着还要更多、更多。
当最后的极致到来,毓龄在汗水和娇喘中,结合部位的肌肉抽搐着,直到热液盈满体内。
啊
在这电光石火间,她脑子闪过一件事
怀孕做嗳做的事会怀孕这种基本常识她还有,只是她一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毓龄在心里算一下日子,脸色有点发白。
记得从清醒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多月了,生理期只来过两次,都是短短两天就结束了,量也不太多,她想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和不安才会影响到生理期,等到习惯之后就会调整过来。
这种状况不一定是怀孕,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过她还是将手心悄悄贴在小腹上,想到从和纳尔图发生关系到现在,做过的次数也不算少,都没想过避孕的事,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严重性。
想到要在清朝生孩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产前检查,也没办法事先知道胎儿正不正常,万一到时无法自然生产,要剖腹怎么办毓龄愈想脸色就愈白,要是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就好,可以回到两、三百年后的世界生完再回来。
如果真的有了,该怎么办
躺在身畔的纳尔图低声地问:“在想什么”
“只是这几天发生太多事,现在脑子很乱”要告诉他吗还是再等等看,说不定只是生理期乱掉。
“不要想那么多,一切有我在。”纳尔图让她的螓首枕着自己的臂弯。
“纳尔图。”毓龄迟疑地唤着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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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迂回地问:“禧恩出生的时候,大概经过多久才把他生下来”
“我记得足足痛了两天两夜才落地。”纳尔图忆起禧恩的额娘在产房内的叫骂,还嚷着说这辈子再也不生孩子了。
毓龄瑟缩一下。“痛了两天两夜才生出来”
“生孩子原本就是这样。”他低笑地说。
她很想说才不是,以前就听常妈妈的同事说过还可以打什么无痛针,但是在这里当然没有那种东西。
“毓龄”纳尔图才想到之前都没有留意她的身体状况,两人又同房好一阵子了,是否要请个御医来诊个脉。
“我有点累,想睡一下。”毓龄想等养足精神再来想。
纳尔图搂紧她,心想也不急,等有空再说。
第13章1
半个月后,进入夏季第二个节气,暑气正盛。
纳尔图一个早上都关在书斋内,思索着秘密奏折该如何下笔,既然称为秘密奏折,自然不需要层层关卡,而是直接面呈皇上。
虽然从前朝开始就有秘密奏折的存在,不过当今皇上时时刻刻都在提防朝中的政敌,还有提防朝中的官员,以及顽固自己的江山,所以讲有奏事权的人增多,奏折的内容自然也广泛了,皇上还对此相当满意,可是稍有不慎,却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他担心若不写,皇上会质疑自己的忠诚度;若是写了,每每总是斟酌再三,就怕字里行间不够谨慎。纳尔图承认秘密奏折有其在的必要,可是依照皇帝的阴狠残酷,要是有心人蓄意告状或诬陷,岂不造成冤案
苦思良久,纳尔图这才动笔。
直到半个时辰后,已经接近午时,他才将写好的秘密奏折收妥,还另外上了锁,这才走出书斋。
这间书斋就位在府邸的西部,周围都种植着紫竹,充满疏影竹落的画意,再往左侧走去,还有一座以湖石为主的假山,层层迭迭,别有一番韵味,山前还有一座水池,全山倒映其中,可谓是巧夺天工、美景如画。
纳尔图在行走之间,偶尔驻足欣赏,沉淀宫闱之中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所带来的烦闷。
就在这当口,他的眼角瞥见水池畔一道纤弱身影,应是府邸的婢女,看来有点眼熟,在寻思之间,慢慢走近了。
那名婢女低着螓首,频频用绢帕拭泪,却用眼角暗中看着目标一步步接近,准备好再纳尔图面前演这出戏。
冷不防地,就见他的身子微微地往前倾,还跨出了右脚,很容易就让人以为是意图轻生的举动。
“你在做什么”纳尔图沉声低斥。
婢女被这声怒吼给吓得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进水池里面去了。
“啊”她吐出惊呼。
纳尔图在婢女发出叫声之前,已经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揽了个正着,硬是拖离池畔几步。
“郡、郡王爷”玉兰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他。
认出她是谁,纳尔图眉头拢起。“为什么要寻短”
“玉、玉兰只是一时身子不舒服才会”她一副柔若无骨的摸样,就这么顺势偎在纳尔图身上,“不是要寻短”
“真是如此”他严厉质问。
兰玉说不出话来,只能掩帕啜泣。
他不禁想起额娘提过曾经打算投井自尽的往事,那时额娘因为身子不好,实在无法干粗活,心力交瘁之下企图寻短,本性温厚的阿玛得知之后,还纡尊降贵地前去探望这名出身辛者库的婢女,而这一见,也就这么喜欢上了,后来便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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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图想到额娘的遭遇,心生同情,也就没有点破她的谎言。“身子若真的不舒服,就别在池畔逗留,容易发生危险。”
“玉兰记住了。”她抽抽噎噎地说。
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玉兰,似乎真的很虚弱,纳尔图张望了四周,想唤人来送她回去。
不料,纳尔图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大一小,整个人愣住了,下意思地将玉兰的身子推开了些。
毓龄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种画面,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手用力抓住,痛到无法呼吸,她带着禧恩走到这儿来,原本是想看纳尔图忙完了没有,如果忙完了就一块儿吃中午饭,也趁这机会把府邸一些不曾走过的地方都逛一遍,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幕
她现在应该大叫“你们再做什么”
还是该先冲过去打那个女人一个耳光
见到老公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当老婆的应该生气才对,可是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在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应该更信任彼此才对。
“阿玛。”是禧恩的稚嫩呼唤打破尴尬。
“你们怎么来了”纳尔图清了清喉咙说道,明明和这名婢女没做什么。却不由得担心会让毓龄误会。
见到毓龄,玉兰佯装惶恐地跪倒在地,只差没有磕头。
“福、福晋别误会玉兰只是有些头晕郡王爷正巧看见扶扶了一把”她一面打着哆嗦,一面解释。
毓龄不由得多看了这名叫做玉兰的婢女几眼,生得娟秀,气质也好,是那种勾起男人保护欲的类型,她也不想对这种事情太敏感、或反应过度,决定只要相信纳尔图就够了。
“要不要请大夫”她问纳尔图。
玉兰猛摇螓首。“多谢福晋,奴婢躺一下就没事”虽然有些扼腕毓龄会挑这节骨眼出现,不过只要把机会稍微变动一下不就成了。
“那就回房歇着。要说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准许的。”因为思念亡母产生的移情作用,以及对待奴仆向来宽厚,让纳尔图对这名叫玉兰的婢女比其他人多了几份关心。
“可、可是”玉兰视线不断地往毓龄身上飘去,心里不禁纳闷,福晋见了刚才那一幕居然不生气,还以为他们感情变好了,应该会吃醋、会冲过来教训自己,这样她才能在郡王爷面前扮演柔弱婢女的角色,没想到竟然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不打紧,你去歇着吧。”纳尔图颔首地说。
“是,玉兰告退。”她只好先撤退,再另外想别的办法。
玉兰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经常嘘寒问暖的,才让府里的几位嬷嬷松了口风,打听到有关郡王爷的事,得知他的生母同样有辛者库罪籍,因此才会记住自己,进而对她特别照顾。
接着又听其中一位嬷嬷说,她伺候过已逝的老郡王爷,对于老郡王爷和郡王爷的生母那段感情,更是知之甚详,玉兰好拿来利用,只要郡王爷对她起了恻隐之心,从同情到怜惜,那么就有了希望了。
等到玉兰走远了,纳尔图才上前抱起儿子。
“我跟禧恩都肚子饿了,先吃饭吧。”毓龄只字未提起方才的事。
纳尔图一手抱着儿子,跟着毓龄往回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
似乎感到两个大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寻常,禧恩也乖乖地趴在阿玛怀中,不吵也不闹。
“咳。”纳尔图清了下喉咙。“方才”
“什么”毓龄仰起脸蛋看他,有些困惑。
“方才我只是扶了她一把,免得掉进水池,闹出了认命,如此而已。”其实他也犯不着解释,因为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就是在意毓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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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她忍着唇边的笑,假装不太高兴。
“当然是真的。”他严肃地说。
“嗯。”毓龄嘴里应着,不过表情却很凝重。
“你不信我”纳尔图有些紧张。
“我相信,所以我才什么都不问。”说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还是会有一点吃醋,不想你和别的女人太接近。”
他神情一柔。“就算是禧恩的额娘还在,我也从来不碰府里的婢女,现在有了你就更不会了。”
“这可是你说的。”毓龄娇瞪一眼。“虽然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可以有一个元配和侧室,甚至还可以有小妾,但是我在观念上还真的没办法接受。”
“你多虑了。”纳尔图用空着的那一只手握住她。
毓龄晃荡着两人交握的手掌。“也许这个朝代的男人觉得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接受的教育不是这样的,对于我来说一加一等于二,再怎么加都是二,不会哪一天变成三。”
“这是什么意思”纳尔图无法理解这样的比喻。
她脚步没有停,口中继续道:“意思就是一夫一妻刚刚好,要是再多个女人夹在中间,变成了三个人,甚至是五、六个女人,对这个家来说就太拥挤了,万一这些女人吵起来,做丈夫的要站在哪一边是元配还是那些女人”毓龄没有结过婚,不过从电视连续剧,还有周遭认识的人身上也看得多了。
纳尔图有些好奇地问:“两、三百年后的男人都不会有三妻四妾吗”
“当然也有,不过是少数,有的在外面偷偷地养女人,有的则仗着钱太多,不管元配答不答应,就硬把女人带回家。”毓龄抬头瞪着他,“男人总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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