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随便拿？”苏绵欢应了声，再看着推车，“这里东西蛮多的了，吃得完吗？”
    “你没回去过年？”纪一笙忽然问了一句。
    好像话题就这样被打开了。
    苏绵欢一怔：“锦煌肺炎住院，蛮严重的一直没好，所以我爸妈没什么时间，我也懒得回去了。”
    纪一笙嗯了声：“涮羊肉和牛肉多拿点，那些糙老爷们喜欢吃肉。”
    “好。”苏绵欢各自拿了四大盒。
    纪一笙推着车就这么跟在苏绵欢的边上，漫不经心的：“你顺便把春节要用的东西都拿上，回头超市里没什么可以买的了。”
    苏绵欢嗯了声。
    忽然，前面一个小孩推着推车开玩笑，推车一下子失控了，就朝着苏绵欢的方向冲了过来，苏绵欢一时没反应，愣在原地。
    纪一笙的动作很快，第一时间就把苏绵欢抓到了自己的面前，避免了推车重装到苏绵欢，另外一只手精准的扣住了空推车，推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小孩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小孩的父母显然也吓坏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没管好孩子。让你们受惊了。”
    “没事。”纪一笙的态度仍然淡淡的，不好不坏。
    而后，纪一笙看向了苏绵欢：“有没有撞到？”
    两人靠得更近了。
    原本就只是能闻见这人身上的味道，现在苏绵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人的心跳还有呼吸。
    苏绵欢的个子不算很矮，但是和纪一笙站在一起，竟然也知道纪一笙的下巴，堪堪的就这么被纪一笙抱在了胸口。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嗯？”纪一笙见苏绵欢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这下苏绵欢回过神：“没有。”
    纪一笙倒是没说什么，安静了下，退了一步，就和苏绵欢拉开了适当的距离。
    又变得不咸不淡了。
    苏绵欢咬着下唇，没说话，低着头继续朝前走。
    忽然苏绵欢很想问纪一笙为什么不和战友解释自己的身份，但是苏绵欢却怎么都没敢开口，害怕破坏了现在好不容易的平静气氛。
    更害怕纪一笙下一秒转身就走。
    最终，苏绵欢安静了一下。
    两人七七八八买了不少，推车装了整整的一车，然后就顺着长长的队伍，朝着不远处的收银台走去。
    收银台的人很多，不断的推搡着彼此，偶尔还有争吵声传来。
    苏绵欢却始终安静的站着。
    在前面推搡的时候，忽然一股迥劲的力道就这么抓住了苏绵欢的手腕，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但是却不带一丝的感情：“好好站着，别没心思。”
    “对不起——”苏绵欢扁嘴道歉。
    但是手腕却仍然被纪一笙扣着。
    不知道是害怕苏绵欢一个走神，就不小心走丢了，或者被人冲撞到了。
    又或者是担心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一直到他们买单的时候，纪一笙的手才松开苏绵欢的手腕，苏绵欢被拽的有些不舒服，但是手腕里传来这人温热的温度，却让苏绵欢觉得各种的欢欣雀跃。
    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亲密。
    亲近的就好似他们是最普通的情侣。
    特别是这人穿着常服，领口挺括，那种身形和姿态绝非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不少人看见纪一笙的时候，都带着爱慕的眼神。
    而苏绵欢是站在纪一笙身边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苏绵欢的心跳逐渐的加快，越发觉得开心起来。
    ……
    买完单，纪一笙提了四大袋的东西走出超市，苏绵欢很自然的要接过来，纪一笙看了一眼，很淡的拒绝了：“不用，你好好走路就可以了。”
    说完，纪一笙好似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没怎么理会苏绵欢。
    苏绵欢噢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
    但是苏绵欢也不敢造次，就这么毕恭毕敬的跟着纪一笙走了出去。
    超市距离公寓并没很远的距离，他们是走路回去的。
    快到公寓的时候，纪一笙的手机响了，但是纪一笙两手抓着东西，并不适合接电话。
    苏绵欢安静了下：“你手机。”
    纪一笙嗯了声。
    苏绵欢想了想，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直接伸手掏进了纪一笙的口袋，在纪一笙沉沉的眼神里，苏绵欢把纪一笙的手机拿了出来，接了起来，直接放到了纪一笙的耳边。
    “嗯……我到楼下了，好……”纪一笙简单的应了几声。
    见纪一笙说完，苏绵欢很自然的把手机重新拿了回来，再放回了纪一笙的口袋里。
    隔着裤子，不可避免的碰触到这人，这大概是苏绵欢和纪一笙贴的最近的时候了，苏绵欢没说话，纪一笙也没说话。
    忽然，空气里流淌了一丝说不出的气氛。
    一直到徐克杨一路跑过来：“老纪。那个三个狗东西就知道打牌。”
    纪一笙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后，徐克杨就接过了纪一笙手里的东西，纪一笙的手解放了出来，苏绵欢没说话，只是冲着徐克杨颔首示意。
    徐克杨倒是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是老纪朋友的女儿。”
    苏绵欢嗯了声，算是承人了。
    徐克杨倒是热情的和苏绵欢聊了一会，苏绵欢安静的听着，偶尔的应两声，徐克杨也没觉得什么，只觉得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没一会，三人就回到了纪一笙的公寓。
    “我去弄菜。”苏绵欢立刻开口，提着菜朝着厨房走去。
    袋子的分量不轻，苏绵欢的细胳膊提着很是费力。
    忽然，这样的力道就莫名的消失了，袋子已经瞬间回到了纪一笙的手中：“你们先打牌，把外面的东西收拾下。”
    “好咧。”没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很快，客厅热热闹闹的，反而是厨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流水的声音传来。
    苏绵欢站着在洗菜。
    纪一笙则在处理火锅底料。
    谁都没和谁开口说话，这样的气氛说不出坏，但是也觉得称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