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晚狸道,“此番渡劫回来是不是感觉神清气爽,神力仙气全部回归了?哎,儿子,你现在几条尾巴?”
容晚来觉得有些奇怪,身后九条尾巴展开:“九条啊,我不是一直都有九条吗?”
晚狸和容遂对视一眼,后者揉了揉容晚来的尾巴尖尖:“是啊,你一直都是九条,你妈妈是担心你下凡渡劫有受伤,修为降低后你的尾巴数量就会减少。”
容晚来点了点头。
天界上神下凡渡劫大多数都是不记得经历了什么的,偶有少数在凡界遇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或情绪波动,回来后遇契机便会恢复记忆,当然这些只是极少极少的情况。
容晚来便没有再多想,而是回抱了一下容遂和晚狸。
对他来说渡劫只是一场梦的时间,对于爸妈来说却度日如年。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凡界一年天上一日,大概他爹妈就等了十几天。
“……”
想到这儿,容晚来突然又觉得他爹妈有些小题大做了。
容遂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晚来,我和你妈先去设宴了,你在这周围先逛逛。”
容晚来道:“好。”
“儿子,这是妈这几天给你编的结绳,你的长命锁在你下凡时破碎了,你把这个带上。”
晚狸塞给他了一个东西。
晚狸从小就被整个青丘宠着,嫁人后又被整个天界宠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容晚来实在想象不来她还会编东西。
容遂边往外走边道:“你妈还把指尖戳破了好几次呢。我都没这待遇!”
他的语气有点酸。
容晚来垂眸,看向结绳。
虽然丑丑的,有几条线还错位了,但一针一线都是晚狸亲手编织出来的。
也是。
容晚来心道,晚狸知道自己在凡界要呆那么久,还是孤身一人,随时都会发生变数。
自己渡劫时她不能下去看,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祈福。
容晚来心里暖暖的,把结绳戴在了脖子上。
他走出院子沿着青石大路向前走去,天界很大,单凭走路几年都走不到尽头,容晚来于是变回狐形腾在了空中。
沿路都是其他上神的宫殿,战神的殿堂传来吵闹的声音,大概是他又在和别人针对凡界某场战争发生了争吵;四季神正忙着播种植物,并唤醒沉睡的生机;雷神在用他的透镜观察凡界各处,看哪里有凡人渡劫,需要根据他的修为降一场雷劫。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活,反正晚宴也都会见到,容晚来便没有打扰。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座云雾朦胧的宫殿前。
上面是刚劲笔力撰写的三个红色大字:月老殿。
刚一看到月老二字,容晚来蓦然就感到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一瞬的刺痛。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手抚上心口,再去细想脑海的那莫名的触动时却又忽而不见了。
容晚来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
可忘记了什么,他死活也想不起来。
罢了。
实在不行今天找人去问问。
容晚来记着,月老殿是最清净的地方。
从小到大,容遂和晚狸都爱热闹,还经常咋咋唬唬的,他便喜欢往月老殿跑。
月老……
月老是个兢兢业业的老头子,面容和善,头发花白,还经常去凡界处理事务,一天到晚都不在月老殿呆。
不对啊。
容晚来心道,自己不是最讨厌无趣的老头了吗,而且月老不经常在月老殿,这里冷清得有些过了,自己和月老并不熟,为什么还会喜欢来月老殿。
这里也没有自己的好友啊。
容晚来很是奇怪,再加上看到“月老”二字时莫名的心悸,他觉得这里一定有秘密。
容晚来敲了敲门:“月老阁下,你在吗?”
半晌后,里面传来声音:“谁?”
容晚来道:“是我,容晚来。”
很快,大门被从里打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边捶着自己胸口,边气喘吁吁道:“小太子,是你啊!”
容晚来认得他,这便是月老穆阳。
他点点头:“月老阁下,你怎么跑得这么急?”
穆阳的语气有些急切:“小太子,你此番下凡渡劫有见到我师尊吗?”
师尊?
心脏又是一瞬的刺痛,容晚来微怔,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怎么想到这两个字也会心脏疼。
容晚来觉得更奇怪了。
他揉了揉耳朵,转向穆阳:“月老阁下,你的师尊是?”
“是定止啊。”
容晚来愣住了。
“小太子!小太子!”
耳边穆阳急切的喊声把容晚来唤了回来,他回过神,怔怔望向穆阳。
穆阳也愣住了,片刻后,他喃喃道:“小太子,你怎么哭了……”
“啊?”
容晚来慌忙抬起手来,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一手的湿润。
“我……”
容晚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连忙抹掉脸颊的泪水:“抱歉月老阁下,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哭。”
我知道啊。
穆阳扯了下胡子刺激自己清醒一点,当年小太子自残绝食差点没活下来后,天帝容遂就下了封口令,天界众人禁止在容晚来面前提他与定止的事情,违者即刻被贬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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