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我勉强跟你爸爸维持婚姻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他老家那可以拆迁的户口,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果你现在说,因为一个十八岁男孩,想把一千五百万扔在水里,当然没问题。”妈妈仍笑着,可眼里已散了笑意,“不过是我十几年来不舍得花一分钱、为了你忍辱负重、所做的那么多牺牲……”
“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一个个字,就像迸入天空的迫击炮。就连巨响后的硫磺味硝烟,都带着沉重回响。
“我就说说罢了。”安静须臾,万姿笑了笑。
“我知道。”如小时候那般,妈妈摸摸她的头,“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从来没让我失望过,相信你会做正确的选择。”
保持微笑,万姿不再说话。
听到回答前一刻,她不是没有遐想过妈妈柔声说——
钱的确没那么重要,找一个在乎你心疼你的人才重要。
如果梁景明是对的人,那妈妈真心诚意祝福你们。
看来,是她想多了。
几点该起床,吃不吃早餐不过是生活琐事,真正的鸿沟展露在此刻。
妈妈有资格指责她天真,可她有什么资格攻击妈妈世俗。给予她生命的,是妈妈;抚养她长大的,是妈妈;规划她未来的,也是妈妈。
可熟练用道德绑架她,用精神控制她的,也是妈妈。
是,昨晚是母女大和解了。但就像一次海水涨潮,冲得掉暂时的隔阂,消不了几十年来的纠结与亏欠。
没等她捋清楚,她就长大了,而与此同时,妈妈就老了。就像两道相交后背离的弧线,她们只能独自吞下落寞,忍受彼此差异,目送着对方渐行渐远,互相心照不宣。
荏苒时光,还在继续向前走。
可接下来能做的,非常有限。
“都说了不要你送,我自己坐机场快线就行。”
吃完早饭,万姿执意要送妈妈去机场,妈妈执意不想耽误她上班,两人险些又大吵一架。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叹了口气,万姿最终缴械投降。
妈妈从来就是这个个性,独立,要强,不爱给人添麻烦,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
“你以后别贪便宜定下午一点钟飞机好吧?定个有餐食的航班好不好?”
“到机场要吃个午饭,不要觉得机场东西贵,一定要吃饭……”
“知道了,烦死了。”妈妈皱眉。
万姿失笑。想不到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她倒成了啰嗦的那一个。
可她还是忍不住:“到台湾自己要小心,不要玩得太开心忘了安全……给你的卡你要刷,听见没有?不要老是舍不得花钱……”
离别真来临时,万姿有些庆幸没送到妈妈到航站楼,更庆幸机场快线不过是一班地铁,消弭了所有沉重的告别。
不然,她还真又忍不住哭。
“拜拜。”
“再见。”
连拥抱都没有,显然也在克制情绪,妈妈昂着头推着行李箱刷卡进站。小个子中年妇女,戴着出游必备的大丝巾,背挺得直直的,仍是满满不好欺负的战斗感。
望着她的背影,万姿忍不住笑。却在眯眼时微抬头,不让眼泪滑落。
她看见了,妈妈的行李箱外格藏着一个塑料袋。从轮廓看,是刚才早餐吃剩的两个包子。
妈妈嘴上应着,但她到机场怕是不会花钱吃饭了。
她在办完所有手续后,应该会一个人坐在候机大厅,盛上免费供应的热水,拿出冷掉的包子,边吃边喝,望向一尘不染的停机坪,暂时抛掉老公女儿和平凡人生,等待去心心念念的台湾。
等待一场几十年前的少女时代,就该发生的旅程。
谁说至亲之间,总是亲密无间。为了顾及自己和对方那一点得体,谁都有秘密。
就像妈妈不会告诉万姿,她带了包子做午饭,万姿也不会告诉妈妈,其实她只睡了三个小时。
昨晚等妈妈睡着,她翻了妈妈钱包。果然就跟她预料的一样,为争取最好的汇率,妈妈提前换好了钱。
区区两万五台币,折合人民币五千块,而妈妈要在台湾待半个月,一天预算只有三百五。
万姿气得要死。这女人好不容易为自己活一把,还舍不得为自己花钱。
给她卡,她一定不会刷;因为贵,不到非常时刻她都不会境外取现。甚至万姿怀疑,她懂不懂怎么境外取现?
所以万姿根本睡不着,连夜出门找国际提款机。走了三四站地铁路,提光了周围街区所有台币,硬生生凑出了七万五,趁天蒙蒙亮,塞回妈妈的钱包。
整整十万台币,应该够妈妈花了。再多一分钱,海关也不允许带了。
万姿知道,妈妈一旦发现,一定会破口大骂。
甚至她都能想象出那中气十足的台词——
“万姿!死小孩!台币是不是你放的?神经病啊你!取这么多钱也不说一声,你要干什么!”
到时候,她就可以笑嘻嘻地说——
“妈。让你花呀。”
“十万台币花完的话,继续刷卡呗。”
“没有花钱花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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