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年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就是受了凉加情绪激动,睡了一觉烧就完全退了,检查完就和宁之汌一起回酒店了。
晚餐是在酒店吃的,节目组给几个嘉宾准备了火锅,分别送到了几个房间。
夏月清忙不迭把东西搬进去了,然后堵在门口和导演对峙,“哼,你以为一顿火锅就能收买本小姐吗?”
然后飞快关上门去吃火锅了。
赵婧希推开门,面色尴尬,给导演说了句抱歉,“她脾气就这样,没有恶意的。”
导演表示谅解,说仙女的脾气都这样。
在赵婧希背后偷听的夏月清伸出脑袋,眼睛亮亮的,十分赞同:“导演您真有眼光!我以后绝对不诅咒你四十岁就秃头了!”
导演:“……”他今年三十九了。
到宁姜的套房时导演才真的觉得如沐春风,被夏月清气得差点儿飞升的头发都保住了。
“大家辛苦了,我刚刚煮了些奶茶,需要喝一些吗?”
姜之年说话温声细语的,接过简易火锅后还想让他们进去坐坐,还有威严组的火锅没送到,导演就说算了。
“那就谢谢导演了。”
“不客气不客气!”
一行人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副导:“您觉不觉得刚才的画面有些许诡异?”
导演:“嗯?”
副导:“您觉不觉得,年年就像温柔贤惠的小媳妇儿,而我们就像极了那种去探望新婚夫妇的多管闲事的……七姑八婆?”
导演:“……我实在很难赞同你后面那句话。”
节目组很细心,为了照顾每个嘉宾的口味,给大家准备的火锅都是鸳鸯锅,姜之年把简易火锅架在桌子上,在底下点燃了随赠的酒精炉,然后把食材全部下到了锅里,不一会儿汤就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了。
宁之汌洗完澡出来就闻到了味道,穿着黑色的金丝睡袍懒懒散散地走过来靠着姜之年坐,“我好饿啊姜年年,你给我咬一口行吗?”
姜之年一时没转过弯,拿起筷子夹了块土豆片递到他嘴边,“土豆片可以吗?”
宁之汌叹了叹气,“想吃荤的。”
“哦。”姜之年又把土豆片放回牛油锅里,夹了块牛肉出来,“牛肉呢?”
“……”
宁之汌坐正了,嘴里没滋没味地嚼着牛肉,看着坐在他身边乖乖吃番茄锅的姜之年,看了快五分钟,发现姜之年吃饭的时候也过分专注了一些,连半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
于是心头不爽的他突然来一句:“你昨晚是吃醋了吧?”
“咳,咳咳……”姜之年正好在喝酸奶,卡在喉咙处呛得他鼻腔发酸。
“好好的怎么又呛到了?”宁之汌急忙拍着他的背,一秒切换小白莲人设,“姜年年你别激动,就算你说不是我也会尽量不咬你的。”
姜之年在脑中把这句一个字一个陷阱的话捋了一遍,不太确定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宁之汌看着他被呛得发红的眼睛,眼里含着笑,“是的话我会很开心。”
会觉得被在乎和需要了。
“这样啊……”姜之年明白了,但他不喜欢吃醋的感觉,听到宁之汌那样说的时候他整个心脏都在疼,寂静的哽咽感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肺部,回想起来都很难受。
不过如果说出来能让宁之汌开心的话他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我吃醋。”
他确定道,为了增加说服力还重复了一遍,“我吃醋,一想到你可能会和别人拥抱接吻我就会很难受。”
“哐”地一声,宁之汌砸碗了。
“你吃饱了吗?”他问被吓得愣神的姜之年。
姜之年点点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好多影视剧里都说什么爱人吃醋的时候能闻到好大一股醋味,但是生活与艺术还是有鸿沟的,我没闻到。”宁之汌煞有介事,认真正经的表情让姜之年以为他俩在谈论一个哲理问题。
姜之年思考了一下,“所以?”
宁之汌看着他,表情严肃,眼里带着姜之年看不出的得逞,“我想尝尝这醋酸不酸。”
姜之年疑惑,“什么……”
尾音被吞咽下去。
宁之汌从小就以为自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小时候在院子里种牵牛花,撒了一大包种子最后只长出来一棵他都会很高兴,认为这株牵牛花才是整片花园里最懂他的。
后来父母常年在外,每年能见他们几面他就很满意了,考试考个及格分对于他来说也是刚刚好。
直到上了高二,碰到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学霸同桌他才渐渐有了不安于现状的紧迫感。但他只敢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偷一束桔梗的吻,然后拼命在学校大榜上去追逐那个名字。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欺骗自己。
高三那年,他没日没夜地学习就是为了考上那个人的第一志愿。
结果他如约去了q大,那个人却远走他方。
于是他又没了目标,整日浑浑噩噩,大一第一学期十一门专业课挂了十门。
拿了第一个影帝时他就没想着要拿第二个,所有人都觉得他年少有为骄矜傲人,其实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无能,很多个晚上都要听着反复循环的录音才能睡得着。
就这样他都很满足。
但现在他不想满足了。
他想,
把姜之年细腻的花瓣和苦涩的汁液,
一并揉进骨血里,
带进坟墓。
“姜之年,要不是看你大病初愈,我现在就操了你。”
宁之汌放过了快要窒息的姜之年,细细喘着气,偶尔啄一下那朵娇艳欲滴的花,舌头细细描绘着花朵的形状。
嘴唇酥酥麻麻的,此刻还被时不时地碾磨着,即使已经能自由呼吸了他仍然觉得喘不过气,一吸气鼻腔和肺叶里都是暧昧不清的味道,姜之年缓缓开口:“你还没跟我说清楚。”
“说什么?”宁之汌眼里全是他,嘴唇难以抗拒地追逐着另一半的,在亲吻间隙说话:“说说我让霍燕行帮我找人?还是说说我现在有多想操/你?”
一口气没喘上来,加之喉咙处积蓄的液体太多了,姜之年又开始剧烈咳嗽,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弓着身子咳了好一会儿。
宁之汌觉得自己这恋爱谈得可真是刺激,偏偏他又很喜欢逗弄姜之年,这人脸皮又薄得很,他随便一句骚话都能收获到一个水汪汪红着大眼睛瞪他的人。
他猜姜年年肯定不知道自己这幅可怜样有多勾人。
“宝贝儿对不起,不逗你了……”看小天使咳成这样他可心疼了,抱着人又是拍背又是摸头的。
姜之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继续咳嗽的欲望,面无表情地看着宁之汌,嘴唇微启,问了宁之汌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咳嗽吗?”
宁之汌心说我这个罪魁祸首可太知道了!
他假装不知道,问:“为什么?”
姜之年指了指他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你的口水,呛到我了。”
“……”
“……”
“咳咳咳,咳咳……”
情景重现,不过被呛到的人变成了宁之汌。
“咳咳,我可真是,咳,不好意思了。”
饶是宁之汌这种脸皮比地幔还厚的人都经不住自家心肝宝贝儿正正经经地说这种话……
“我就是想问,你之前让霍燕行帮你找什么人,还有就是他说给你介绍对象什么的,你答应过吗?”姜之年问。
宁之汌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没答应过,他也就是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给我介绍对象?他知道我忘不掉你的。”
“至于找人……”宁之汌深深地笑了一下,“霍燕行有一段时间在美国拍戏,我胆子小不敢自己上,就让他帮我找一个叫姜之年的负心汉。”
.
第二天宁姜组又变回了两个人,霍燕行昨天下午收工就去赶通告了,走之前给姜之年发了个消息问他要夏尤清的联系方式。
只不过彼时姜之年正在吃火锅,吃饱后又被某人压着“吃饱”了,后来就直接洗澡睡觉了,第二天又没看手机,直到晚上收工了才看到那条消息。
今天的录制很顺利,《徐行记》主要就是玩玩闹闹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旅游,累人的项目都在昨天弄完了,收工后一行人直接包了邮轮在海上吹夜风。
姜之年靠着栏杆,回复霍燕行:“你找他做什么?”
霍燕行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区,居然很快回复了,“我想追他!”
然后又迅速撤回了。
霍燕行:“我想和他交个正儿八经的朋友。”
姜之年:“……我已经看见了。”
霍燕行:“……”
“姜年年,在和哪个野男人聊天呢?”
耳朵被轻轻咬了一下,姜之年往旁边躲了躲,“霍燕行问我要夏尤清的联系方式。”他转了个身正对着宁之汌,“你知道他和夏尤清是怎么回事吗?”
原本是被从后面抱住腰的,他这一转身两人就变成了更亲密无间的姿势,宁之汌很轻易地咬了咬他的唇瓣,“好像是拍戏认识的吧。”
没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宁之汌可清楚这其中的起因经过起承转合了,毕竟霍燕行每天找他倾诉八百遍,经历过类似的少男情思的宁之汌感同身受,但并不想产生共鸣。
他很嘚瑟地告诉霍燕行:“哎呀你这种遗憾不已辗转难眠的心情我也不懂啊毕竟我家宝贝儿就躺我怀里呢!”
姜之年捂住这张趁机作乱的嘴巴,看了看手机上霍燕行发的一连串拜托的表情包,“大概过程是什么样的?”
他得问清楚才行,夏尤清这么单纯一孩子,他都教夏尤清不要随意添加陌生人的微信,所以必须经过自己审核才行。
虽然霍燕行也挺单纯挺傻的吧……
“唔唔唔!”宁之汌嘴被捂住了,只能象征性发个声音。
姜之年松开了手。
宁之汌搂着他的腰,手指从衣服下方伸进去摸着他光滑的背部,以一个十分不正经的态度讲着一个更不正经的故事。
“大概就是,霍燕行在雨中拍一场追杀戏,身后几个群演在追他,夏尤清没看到天上飞着的航拍机,以为那几个人想欺负他,见义勇为了一回,知道真相后就一溜烟跑了,法国街头淋雨的傻子太多,霍燕行蹿进街道没找着人,后来航拍机又被雨淋坏了……”
姜之年听故事喜欢想象情境,脑中不知不觉就拟出了法国的街道和在雨中奔跑的演员,听到夏尤清的名字出现后又在雨中想象出一个撑着伞抱怨自己运气不好的夏尤清,然后就不太对劲了。
这个故事和他之前听到的那个重合度也太高了。
他拿出手机问夏尤清:“你还记得在法国拍戏那个人吗?”
此刻国内是上午十点左右,他没指望喜欢赖床的夏尤清回复,但消息很快就发回来了。
夏尤清:“记得,因为他此刻就在我面前。”
姜之年:“……”
夏尤清:“我刚坐下就想走了,他好傻逼啊一直在傻笑,我是来找乐团赞助方谈合作的不是来看憨豆先森的啊!”
姜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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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水和表弟算个副cp,不过篇幅会很少很少。感谢在20210223 06:30:00~20210224 06: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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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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