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景夜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但是看大哥这个语气，好像不是特别欢迎我。”
    苏小雨没说话，沉默着靠在他身边，脸颊枕着他结实而线条分明的肌肉。
    忽的，她望了一眼天空。
    一切都跟三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热带的温度里掺杂着甜美的水果味道，一寸寸钻进她的鼻息。
    对面的近水处，有一群小孩子正在玩耍。
    洁净的皮肤上沾满水珠，不再纯然白皙，染上了一层健康的古铜色，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裳几乎也能够看清楚皮肤和肌肉生长的纹理。
    “萧萧，我们回去吧。”她轻轻呢喃道，“你看现在，就像我们当时来的那天一样，云真好看。”
    萧景夜不动声色地搂住了她略有些单薄的肩膀。
    走出穆氏公司大门之后，秦思绮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站在柏油马路一侧的树荫下面，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这幢光辉靓丽的玻璃建筑物。
    她的视线笔直地投射在十楼的某个窗户上，清澈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因为她知道，那就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方向。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秦思绮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刚才那个哭着跌倒在穆云深办公室门前的女孩子，脸颊上的肌肉一寸寸紧绷起来。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掏出一副巨大的墨镜来戴在脸上，将整张脸捂得风雪不透，像个趾高气昂的耗子精一样飞快地走开了，又尖又细如同锥子一样的高跟鞋跟踏碎了满地宽大的叶片。
    三天以后。
    唐笑正在家里对着网页上花花绿绿的招聘信息发呆，不知该从何下手。
    穆小柔窝在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指在她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笑笑，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别闹，之前的面试不是黄了吗，我得赶紧再找一个才行。”
    唐笑随手推开她的手臂，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看，视线不曾转移开半分。
    穆小柔眨巴眨巴眼睛，没好气地说，“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嫁给我小叔叔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学会怎么当个豪门阔太太，找什么工作呀，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哪有在家坐着舒服？”
    唐笑嘴角抽了抽，“大小姐，你毕业论文写完了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专程过来唠叨我？”
    穆小柔轻咳一声，“还没。”
    “哦。”唐笑平静地点了一下头，“看来你是不打算好好毕业了。”
    穆小柔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听说你心情不好，这才专门扔下写了一半的论文跑过来找你聊天的好不好，你这人怎么跟我小叔叔越来越像了，一点儿都体会不到人家的良苦用心。”
    唐笑无声地望了她一眼，幽幽地说，“一半？”
    “......咳。”
    穆小柔脸色微微红了一下，飞快地别过眼去。
    犹豫片刻之后，她有些扭捏地揉了一把裙角，“三分之一吧。”
    唐笑没吭声，仍幽幽地望着她。
    憋了一会儿之后，穆小柔终于败下阵来，有点儿颓靡地低下头去，“......好吧，其实只写了个开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写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东西存在呜呜呜。”
    唐笑这才微微抬了抬眉毛，欣然点头道，“意料之中。”
    穆小柔咬袖子，“你怎么这么冷漠，一点也不心疼我，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女人，你不爱我了吗嘤嘤嘤。”
    唐笑面无表情道，“是啊，我不爱你，论文最爱你，它才是你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穆小柔嘴角抽了抽，“你现在讲话怎么跟我小叔叔一模一样，三句话噎死一个人，一点儿也没有以前可爱了。”
    唐笑唔了一唔，慎之重之地斟酌了一会儿之后道，“其实两句话也是可以的，如果你不介意，一句也行。”
    穆小柔望天，眼里包了一包泪，“唐笑你这个过分的女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