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婧憋了一口气，雷声大雨点儿小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顾北华真的不是那么么简单的，他做事之前总会给自己留好退路，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地栽倒。所以就算现在他人已经在市局了，也不能完全确定他输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也不一定。”
    萧景夜，“......”
    穆云深，“......”
    要不是知道谭婧与顾北华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他几乎就要以为面前这女人是受到了顾北华的蛊惑之后执迷不悟要追随他的信徒了。
    萧景夜茫然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我怎么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在听武侠小说？怎么的，这个姓顾的是会凌波微步还是隔山打牛啊，怎么叫个神不知鬼不觉？”
    穆云深幽幽地回了他一个“不知道”的眼神，没再说话，转过头来看着谭婧，面上挂着十分明显的同情和嘲讽，不带一星半点的温情。
    谭婧看着他们明显怀疑和不屑的眼神，脸上涨的更红了几分，这会儿已经有了正常人的脸色了。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似乎有些心有不甘，眼神亮晶晶的，十分执拗地接着说了下去，“你们别觉得我是在说胡话，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顾北华不好惹，就我所知，他手下就养了很多眼线，这些人都是他的退路，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一个也逃不掉！”
    穆云深没吭声，对她这个讲鬼故事一样的语气丝毫不为所动。
    半晌，他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你的手腕恢复的好像还不错。”
    谭婧的思维还沉浸在那些不知所以的恐怖幻想中没能回到正常世界，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不明所以地回了一句，“啊......是，手术很成功。”
    末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浑身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激灵，迅速地添上了一句，“谢谢穆总！”
    穆云深面上仍然没有露出丝毫轻松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将她这句略显敷衍和客套的感激放在心上，只清清冷冷地说，“所以是为什么呢？”
    “......啊？”谭婧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他。
    穆云深闭了一下眼睛，从鼻息之间挤出一声淡淡的轻嗤，不屑的语气中带着些淡淡的慵懒，“我是说，为什么你能够得到治疗，并且手腕和嗓子都重新恢复了呢？你曾经不也是顾北华的一颗棋子吗？如果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现在估计早就被他剁碎拿到后院喂狗了，哪里还有命坐在这儿和我们脸红脖子粗地争辩？”
    闻声，谭婧倏地住了嘴，瞳孔比刚才又紧缩了好几圈。
    她这副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见了鬼的表情全在穆云深意料之中，于是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接着不温不火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那么相信顾北华的能力，不过现在你也是时候应该看清楚了吧——”
    他顿了一瞬，眼神倏地凌厉起来，“这里不是顾北华的天下，你也早就已经不再是顾北华的棋子了，属于他的那个环境已经过去了，懂了么？”
    谭婧脸上的血色刷拉一下又退了个干干净净，瞬间功夫恢复成了那颗没熟的番茄模样。
    刚刚还信誓旦旦、几乎要拍着胸口歃血为盟的女人霎时间又恢复成了那个不知所以、手足无措的迷茫小白兔。
    而这整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过程只不过花了至多一秒钟时间而已。
    穆云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唇角往耳根子处牵了牵，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不过这笑意分明是不达眼底的。
    “那......”又过了好半天，谭婧才哆嗦着开口，声音比刚才一下子弱下去大半，“也就是说我现在安全了，对吗？”
    萧景夜额角青筋一跳，几乎有些听不下去，“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这女人脑子里想的还是你自己？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儿良心？”
    说着，他气到头上，转身冲着穆云深露出了个十分难以置信的愤怒表情啦，“你说，我二哥怎么会看上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