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苏大勇磕磕巴巴的话随着冷汗一起支离破碎地往下落。
    “少在这儿装疯卖傻的！说，你老板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苏小雨有些失了耐心，一脚踹在他身上，踹的这男人滴溜溜地顺着地面转了一大圈，像个失了平衡的陀螺，模样十分滑稽。
    苏大勇惦记着心头隐隐的痛感，赶紧慌乱地解释说，“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就知道有个男人找到我，说让我来绑个女的，就给我留了两万块钱押金，别的什么都没说！”
    “你也没想起来问？”苏小雨瞪了他一眼，“实话实说，别想着在这儿拿我开涮。”
    苏大勇登时急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后背上冷汗如注，一串一串地往下掉，贴身的衣料早已经湿透，完完整整地浸在皮肤上。
    “真没有！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打听客户的隐私是规矩，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管别的那么多干什么？”苏大勇喷的唾沫星子飞溅出来，“刀尖上舔血的生意，能过一天是一天，我有什么必要问那么多？”
    苏小雨微微扬起眉头，突然觉得他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
    她定了定心神，正要说话，苏大勇胸口的口袋却突然亮了起来，四四方方的小块，发出着细细密密的震动声，在漆黑一片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苏小雨迅速偏过头去，和苏大勇一起心头一凛。
    不等苏大勇做出反应，她就当机立断地弯下身子掏出了那个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6”这个数字，来电显示没有任何多余的内容。
    苏小雨别了苏大勇一眼，将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点威胁地说，“机灵点！别给自己惹祸上身！”
    说着，她不失时宜地扬了扬手里的针管，示意他里面还残留着小半管的毒素。
    苏大勇脸色刷白，登时失去了最后一丝想要反抗的愿望，冲着她拼命点头。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顾北华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被接起来，里面传来他雇的杀手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不易觉察的沙哑，“喂。”
    顾北华本就稀薄的耐心被方才的等待消耗掉了大半，眉头登时皱成了个“川”字，“抓到人了没有？”
    苏小雨听着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扭曲的电子音——显然是经过处理的人声，支棱起了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想要仔细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苏大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正要张嘴回话，身上就挨了苏小雨不轻不重的一脚。
    她微微挑起了一点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愚蠢的杀手，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出来——说抓到了。
    苏大勇很想现在就挣扎起来将面前这身形单薄的小丫头撕成碎片，但他最终仍然只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歪过脑袋，冲着那个狭小的屏幕说，“抓到了。”
    “那小孩子呢？”
    苏大勇再次本能地回头，看清楚苏小雨做的口型之后一板一眼地跟着复述道，“小孩子不在这儿，可能是被家里人抱走了。”
    顾北华没多想什么，顺着他这个解释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不再深究。
    对话似乎受到了某种电波的干扰，稍微刺啦了几声，扭曲变形了的声音再次传来，“好，按照原计划行事，凌晨三点的时候，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说完，顾北华就自顾自地挂掉了电话。
    通话戛然而止，只剩下一连串“嘟嘟”的忙音。
    苏小雨将他的手机关掉之后塞进自己包里，全程眼神钉在他身上没有挪开过片刻。
    苏大勇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说，“现在能给我解毒了吧！”
    闻声，苏小雨咧开嘴笑了一下，“解什么毒？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