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声嗡嗡地响着,随着车身地晃动,发出着老发动机艰难转动着的噪音。
这是林毅晨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他记得自己上车时一直在挣扎,结果脑袋后背人重击一下,上车后又被袭击了几下就晕过去了。他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地,带着阵阵刺痛感,就好像脑袋里扎满了针一般;口鼻中充满了刺鼻的腐烂异味,涩涩的,十分恶心,呛在鼻子里又顺着往外飘,仿佛要把他的胃酸给顺带出来。
他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军子哥,这小子醒了。”
这是个没听过的声音。林毅晨那头疼地厉害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变得昏昏沉沉。自己这是在哪里?
不等林毅晨努力地想起什么来,他就感觉到腹部遭受到剧烈地袭击,一口气憋在他的胸口吐不出去,整个人差点儿疼晕过去。
一个穿着“fxxk”大写字母t恤的年轻人站在林毅晨的身前,学着明星剃的分线发型看起来挺酷,衬托着昏暗中的那张脸似乎也帅了些,就是嚼着口香糖的动作破坏了美感。
“小兔崽子,你当来这里来旅游呢,睡地这么香,还得爷在这里等你睡醒。”
林毅晨又感到腹部一阵踢打地痛,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保护自己内脏。连续两次挨打也让他整个人渐渐地从昏沉中清醒过来,眼睛也睁开了,慢慢适应了车内昏暗的光线。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个长相凶恶的光头,油光满面的脸上折射着车内昏暗的光线,肥大的手掌捋过光秃秃的头顶,眼神凶狠地盯着林毅晨,林毅晨仿佛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儿,让他的灵魂清醒了许多。
小分头抬起脚踩向林毅晨的脸,林毅晨急忙一个闪身躲开,头却又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铁桶上,浑身颤了颤。
“艹!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躲,你找死啊?!”小分头看到林毅晨竟然躲开了自己的脚踹,恼羞成怒之下,更加疯狂地踹向林毅晨。
林毅晨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脸,无论如何,这都是要命的地方,一定要保护好。
小分头不停地朝林毅晨的身上招呼,那边光头嚷嚷了两句:“够了,够了,你打死了怎么跟上面交代?上面可还没有出气呢。”
小分头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似乎很久没有进行这么激烈的运动了。他看着仍旧捂着头的林毅晨,吐出口香糖狠狠地粘在林毅晨的衣服上。
“臭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不然非得卸掉你一条胳膊一条腿。”
光头瞟了一眼小分头,随口说道:“别老看见比你帅的就神经质。”光头从一个塑料的菜筐上站起身来,走到林毅晨的面前蹲下,仔细地打量着林毅晨,忽然扭回头对小分头说道,“比你能、比你狠的人有的是,小心回来栽了跟头。”
小分头乐了,咧大了嘴不屑地笑了起来:“栽了我也认了,不过我绝不可能栽到这小子身上。”
光头摇了摇头,小分头虽然人不怎么样,可谁让他是自己的妹夫呢?关于上面交代地不准外传的那张照片,他犹豫了下站起身对小分头嘀咕了几句,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这小子干地?”小分头震惊的声音回响在车厢内,一双犹如韩国人的小眼睛使劲挤了挤,再看向林毅晨时,眼中充满了畏惧,和一丝丝兴奋。
光头看着人畜无害般躺在车厢地板上的林毅晨,表情上隐藏很好的担忧暴露在眼中。
他跟小分头不一样,他“出道”许久,经历过砍杀的场面、见识过疯子般的举动,这些他都不怕,或者说麻木了。可他对诡异神秘的东西却提防异常,那张照片上惨烈、诡异的场景始终不停地震动着他的心,让他对林毅晨的态度比往常平和许多。
“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这小子‘请来’送到上面的手里,其他的事情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光头看着自己这个妹夫,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这次的事情报酬很厚,你知道地,报酬越多,我们要忘掉的东西就越多,你知道了吗?”
小分头好不容易从林毅晨的身上拔开眼神,笑闹着说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军子哥?我办事,你放心。中途换车的主意不还是我提出来地吗?!”
光头点了点头,平时这小子办事确实让人放心,不然他也不会同意他跟自己妹妹的婚事。
“滴滴。”
司机鸣笛,光头拍了拍小分头:“到地方了,走,把这小子带下去,注意点人。”
小分头推开车厢门,明亮的光线投射进来,林毅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外的情况,就被罩上了头罩,眼前重新恢复了黑暗。
……
“这说话口气,有点耳熟啊。”
“怎么?你听过这些话?”钟振国扭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第一次对他净认识些三教九流之辈没了怒气,有了期待。
钟承军看到屋子里一圈人全都看着自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低地说道:“这,这话我说过。”
钟振国眼睛里瞬间冒出了火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逗我好玩吗?
钟承军从小生活在父亲的“淫威”下,在挨打的预测方面,没人能比得过他,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慌张地开口说道:“还有一个人也经常说这句话。”
“谁?!”钟振国语气已经不好了,憋着火气问道。
“黄景史。”钟承军说完后立即闭嘴,生怕自己再说错话惹火了父亲:“‘土皇帝’黄家国的侄子。”
听到“土皇帝”三个字,屋子里更加安静了。在场的人立除了周老和他的助手之外,谁都知道,钟振国跟土皇帝两人立场对立,相互之间矛盾冲突很多。
当初钟振国初到辽北时,没少被土皇帝黄家国针对,双方你来我往斗得火星四溅,整个辽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连首都方面都有所闻。正当两人水火不容,几乎要彻底撕破脸时,双方突然齐齐罢手,再无激烈斗争,直到今天还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钟振国沉默着,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钟承军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乖乖地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当初钟振国来到辽北时,他还在首都没有跟过来,是他的大哥钟承圻跟随父亲来到辽北上学生活,听他大哥钟承圻说,当年他在下学后,回到家后几乎从不出门,以防万一。
而大哥钟承圻出国留学后,钟承军来到辽北后,对黄景史的第一印象,就是刚刚那句话,就在当天晚上,爆发了他跟黄景史之间的第一次冲突——很简单,我老子的职位更高,凭什么你小子比我还嚣张?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钟承军跟“太嚣张”的黄景史之间延续了两家长辈之间的争斗,两人之间小矛盾冲突不断。
周老看着这房间里的诡异气氛,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面涉及到了辽北另外一位大人物。如果按照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插嘴地,可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林毅晨生死不明,钟老还急需治疗,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小钟啊,钟老的病情提早一分钟,就多一分希望啊。”
周老的开口打破了房间内地压抑气氛,似乎也唤醒了沉默中的钟振国。
钟振国“啊”了一声,抬起头后对周老点了点头,然后大声问道:“那辆车找到了吗?”
第十六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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