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簌眼中酸涩, 他轻而颤地答道:“因为她曾救过我, 若是没有她, 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癞大仙怔愣了下,似有所动容,他长叹了口气, “你先起来说话。”
钟簌立马抬起了头,“师叔, 您这是同意了?”
癞大仙扶额, “我要是不同意,你能跪到天荒地老去,快些起来。”
“是。”钟簌踉跄起身。
癞大仙托着手里的罗盘, “咳”了一声,颤悠悠地说了句,“欲要救她必先杀她。”
钟簌自是不解,“师叔这是何意?”
“她命里必定有入魔这劫,我也改变不了。”癞大仙推心置腹道:“我方才看了眼她的命盘,今年的圆月十五是她气息最弱之际,你须得在那日让她入魔,取她性命。然后将她的魂魄引入一个同她命格相符的躯体上,再用印灵术封起,方能逃过此劫。”
钟簌呆滞了半晌,喃喃道:“别无他法了吗?”
癞大仙摇头晃脑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得亏她有一半人间的气血,不然她一咽气就直接冰消瓦解了。不过,也断不能拖着,三个时辰内,你必须完成后续之事。”
钟簌缄默不言,静静地听着。
癞大仙目光如锐,沉声道:“能不能成,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忍不忍心要她的命了。”
钟簌垂下头颅,死死握紧了拳头。
癞大仙起身走到门前,压低声音道:“若是她能活下来,你便把她送到人间吧,不要去找她了,你们这些同她有干系的人日后都莫要参预她的生平了,以免一切重蹈覆辙。这孩子从小受了不少苦,是该让她过几年好日子了。”
钟簌浑浑噩噩,心尖一颤。
其实他没有告诉癞师叔,他救她,不是所谓的救命之恩,而是因为他爱她。绿林深处的惊鸿一瞥,注定她不仅仅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他把她放到了心上,但还未拿出来见光,就被告知了不可以,连见她都不可以。
钟簌听见自己平淡如水的声音从喉间冒出,“知道了。”
他没有再到点苍河边去,也鲜少下山,而是闭观不出,一心一意地开始搜寻印灵术的下落。
奈何秃老道口风严密,钟簌打探了几次,都未能从他嘴里扒出半点关于禁|书的消息。
好在癞师叔临走前,无意带钟簌去了趟密阁,无意将禁|书丢在地上,无意先行一步……
一切皆是癞师叔“无意”之举,钟簌才得以踏出第一步。
后来秃老道要出山远游,但忌钟簌偷拿他的密药,便将这仅剩的弟子一道赶了出去,同时在观内设了障眼法,所以静拓观一个月只能在他回来的那日显现一次。
钟簌出山后,在楼丹开了家药馆,一面假行医,一面去往人间,在盈盈众生里,寻觅那个同清鉴命格相符的人。
在事情还未办妥当前,他本是决定不去找清鉴的。
可那天夜里,当他瞧见孤零零,血流不止地坐在荒草地里清鉴时,他仍是控制不住,鬼使神差地向她走去了。
就像第一次那样。
清鉴又小又轻,靠在他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温度,还有她直勾勾的眼神。他目不转睛地望向远方,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突然狂跳不止。
因为紧张,他的手心出了不少汗,于是只好往上挪了几分,在碰到她那细窄的腰身时,他的喉头迅速鼓动了下,然后僵硬着身子,慢吞吞地穿过乌漆嘛黑的林子。
他想,要是能将怀中人揉进四肢百骸里就好了,那样他们便不会分离了。
分离?这两个字眼实在不妙,钟簌舔了舔牙齿,苦涩的滋味瞬间在嘴里蔓延了开来。
清鉴频频受伤,但珘界无人敢帮她医治。钟簌见不得她一副伤痕累累又满不在乎的模样,所以三番两次向她打开了医馆大门。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那骇人的伤口时,她总是一声不吭,眉头紧皱。他看着她的眼睛,心想,就这样吧,在剩余的时日好好待她,莫要压制自己的心意了。
临近圆月节的前两日,钟簌终于在皇宫里找到那个命格特殊的人——一个刚刚出世,名为阿殷的女婴。
这孩子体质孱弱,活了还不到一天,就没气了。
钟簌掩人耳目,将女婴偷偷带回了珘界。而后他去风月楼找了檀菁,告知她事情的缘由,希望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檀菁似乎早就预测到了清鉴的结局,所以对此并不怎么讶异。
那天清晨,她选了几壶最烈的酒,毫无悬念地将清鉴给灌醉了。
钟簌垂下眼帘,长久注视着面色酡红的清鉴,然后伸出手,缓缓掀开了她的红裙摆。
在见到清鉴腿上密密麻麻的黑斑时,一直静默在旁的檀菁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这是什么?”
“恶灵。”语毕,钟簌忽然拿出一只匕首划开了清鉴的腿,随即也划开了自己的腿。
檀菁制止了他古怪的动作,“你在做什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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