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露出了块银白色的骨头,上面的肉不知道是被怪物给啄走了还是被兵器给削掉了。
他垂着手,一步一步向阿殷走来,因步伐晃荡,仿佛随时都要跌倒。
阿殷移开目光,冷下心来警告自己,一切都是假象,她可不能再被他骗了。
怀瑾磕磕绊绊,十几米的路,走了快有半柱香的时光。
他越走越近,阿殷真真切切地瞧清了他的惨样。
怀瑾的头发乱蓬蓬的,里头夹杂了些绿油油的草叶,脸颊、胸腔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肉隐隐还在收缩,除此以外,凡是肉眼可见之处,均是血痕交纵。
活像是乱葬岗里丢弃的死尸。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是风度翩翩的祁国郡王,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阿殷忍不住提醒他,“你在流血。”
怀瑾眼窝深陷,他不在乎地回道:“没事。”
他在她面前蹲下,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胳膊,转过身,将她牢牢背在身上。
起来的那一瞬,怀瑾踉跄了下,险些把两人都摔进泥坑里。
阿殷想下来自己走,可四肢僵硬着,根本动不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虚弱了。
似乎是心有感应,怀瑾淡淡道:“点苍河里都是冤魂,你在里头泡了一阵,身上的精气都被吸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又见血,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僵死在这。”
阿殷的脑袋轻飘飘地抵着他的肩膀,她闷声闷气道:“半个时辰?我们怕是走不出去了,你把我扔在这,自己寻条活路去吧。”
“好呀。”怀瑾一本正经道:“等有野兽来了,我把你当诱饵,丢给它们。”
阿殷扯了扯嘴角,没言语了。
在短暂的平静中,怀瑾驻足,深深看了眼巨狼。
阿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声音发轻,“它叫什么名字?”
“啸凛。”怀瑾气息一颤,又看了片刻,终是抬脚走了。
芦苇荡里窸窸窣窣的,怀瑾背着阿殷,在泠泠然的月色中穿梭。
阿殷的气息愈来愈弱,怀瑾怕她突然断气,隔三差五地主动搭话,“你是怎么进来的?”
阿殷动了动眼皮,如实道:“我打开房门,沿着黑暗一路往前走,路上遇见了一团绿影,本来想跟着它们过桥的,结果掉进了河里。”
怀瑾将她往上提了提,“人是过不了风廊桥的。”
阿殷趴在他耳边无意识地咕哝道:“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跟你一样。”
“我才不信。”阿殷呐呐道:“你住的青宵殿有问题。怪不得你就留一个宫人,要是多留几个,你的秘密怕是要泄露了。”
怀瑾抿着唇浅浅笑了起来,“什么秘密?”
阿殷这会儿也不怕怀瑾杀人灭口了,她视线飘忽地盯着他的下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在衣柜里养小鬼。”
怀瑾神情并无波澜,“你果然看得到啊。”
阿殷自言自语道:“白日在人间当郡王,夜里头跑到这里来打架,当真是厉害得很,你问我是谁?我还想问问你呢。我再神秘也不过是个人,而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怀瑾踢开脚边的一块石子,不带感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这副模样,不人不鬼的。”
阿殷见他难得配合,一股脑地将心中的疑惑都给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拿我做药引?是不是你中毒了,所要吃人肉来解毒?”
怀瑾失笑道:“我不吃人肉,我也没中毒。拿你做药引是为了治祁王的病,可是现在不需要了。”
“为什么?”
怀瑾顿了顿,挑起了另一个话头,“如果天下太平了,你想做什么?”
阿殷“唔”了一声,“我想仗剑走天涯,惩奸除恶,做个侠女。”
怀瑾听闻,笑了笑,“怪不得你的身手这么好。”
阿殷喃喃细语道:“可是,何时才能天下太平呢?”
怀瑾静默了半晌,信誓旦旦地留给了她两个字,“快了。”
阿殷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动,她伸出手,擦掉怀瑾额头上那滴快要掉落进眼里的血珠。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怀瑾愣了下神。
阿殷慢慢闭上眼睛,叹息道:“有时候,你真像个好人呀。”
怀瑾笑了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夜色沉寂,回应他的只有草丛里蟋蟀的啼叫。
“喂,喂。”怀瑾脸色一变,连唤了好几声,“阿殷?”
阿殷无声无息,环在他肩上的手松了开来,沉沉地垂在两侧。
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怀瑾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糖
☆、印灵
怀瑾积聚了最后一点力气, 背着阿殷疾步走出了芦苇荡。
他将她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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