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的手下就站在他的身边，见到陈嘉染叫到，“小姐。”
    陈嘉染点了点头。
    “你们先出去吧，”陈父收回了落在陈嘉染身上的眼神，对着身边的手下说道，那个‘你们’还包括谁，贺云生听明白了。
    贺云生和手下一起离开，站在了门外的走廊上。
    “谢谢，”手下帮贺云生点燃了一支烟。
    他知道要是陈嘉染自己的话，说不定等到陈父去世的时候，说不定才考虑要不要回来，现在她能回来，和贺云生脱不了关系。
    “我只是怕她后悔，”贺云生并不觉得自己经的起男人的道谢。
    两人结束了谈话，看向房间的方向。
    病房内，陈嘉染站在离陈父很远的地方，便再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看来你没事，那我和他就先回去了，”两人沉默很久，陈嘉染先开口说道，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站住，”陈父一激动，又忍不住命令起陈嘉染，开口带了几分强硬。
    偏偏陈嘉染最是讨厌他这套，眼神变得冷淡的，皮笑肉不笑看着陈父，“怎么？您又要开始教训我了？”
    陈嘉染因为陈父的话，反倒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这个说是父亲的男人到底把她叫回来，是想要对她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你……”陈父显然也被陈嘉染气的不轻，因为情绪激动，止不住的咳嗽，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陈嘉染本来还能冷眼看着，等到陈父整个人，身体因为剧烈咳嗽而颤抖，脸通红而时候，忍不住蹙了蹙眉。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小步。
    门外的两人，听到房间内内的动静，快步走了进来，陈父的手下，担心陈父的情况，第一时间赶到了陈父的身边。
    他似乎已经做惯了这种事，自然的帮陈父顺了顺气，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的呼吸总算顺利。
    “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女儿！”陈父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看着陈嘉染让，有些愤愤的说道。
    “我不是，”陈嘉染想要否认。
    “不是？”陈父只觉得陈嘉染说的话可笑，“你身体里流淌着的可是我的血。”
    陈嘉染沉默，这种时候，陈父倒是知道她的身体里，还流着和他一样的血，可是，她从来没有因为流着和她一样的血而感到开心过，父亲他算是哪门子的父亲。
    “我走了，”陈嘉染不愿再和陈父纠结这种问题，她的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拉着贺云生就要离开这里。
    “你今天不能走，”陈父从床上坐起来，瞪着陈嘉染的背影说道。
    “怎么？你是不是又要将我关起来，然后给我物色一个人家，等到结婚的那天将我送出去，”陈嘉染的眼神像是针，想要扎在陈父的身上。
    如果她知道陈父就算生病了，还是以前那副德行，她这次肯定不会回来。
    她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说不定会变呢，她只是自己骗自己。
    陈嘉染想要带着贺云生离开。
    身后再次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染儿。”
    听到熟悉的名字，陈嘉染浑身一震，贺云生感觉到她的情绪看向她，眼神很是担心。
    “染儿，”陈父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了过来。
    这是陈嘉染小时候，妈妈还没有离开，陈父每次见到她都会叫她的名字，这么多年都没再叫过的名字。
    “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你，”陈父看着陈嘉染的背影，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他将对陈妈离开的恨意，转加在陈嘉染的身上，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将这些事情都当做是对的，告诉自己是对的，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她才会这么做，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变得愧疚，如果事情有问题，他从来都是认为自己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陈嘉染听见陈父的道歉，抬了抬眉，并没有往心里去，如果道歉有用的，不就显得她之前受到的那些对待，只是玩笑吗？
    “你说完了吗？”陈嘉染望进陈父的眼睛里。
    陈父见她又想要走，动了动嘴，想要说点什么。
    “染儿，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好，但是你可以留下来，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陈嘉染打断了陈父的话，说道。
    她不想在陈父的嘴里，在听到这个名字，染儿早就已经死了，只活在过去。
    “好好，你可以留下来，等我死了，我的就是你的，你可以住在国内，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肯定比外面好，”陈父的态度缓和了些，甚至带着些请求，他想要陈嘉染留下来。
    陈嘉染听了他说的话，心里没什么波动。
    “你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吗？”陈嘉染笑了笑，她早就看透这个男人了。
    想用钱来留住她？他以为这次破产他还留下点什么，还有什么可以给她的？
    听出陈嘉染的意思，陈父脸色就是一白。
    是，他还以为他还是破产前的陈总。
    “小姐，”手下听不下去，开口想要打断陈嘉染的话，被陈父眼神制止。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陈嘉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处处针对，嘴上不饶人的陈嘉染，眼神盯着陈父，狠不能字字如剑，砸在陈父的心上。
    在手下面前永远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陈父，现下被自己的女儿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过是病了，就想到我了，”陈嘉染望着父亲，如果陈父没有破产，没有生病，他还会让她这样和他说话吗？
    还会有今天的道歉吗？
    陈嘉染父女两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陈父不是被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打倒，可能在陈嘉染面前，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连平等的说话权利都不会给她。
    “走吧，”陈嘉染去意已决，不想再听陈父的话。
    “嗵……”身后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陈总！”还有男人的惊呼。
    陈嘉染脚步一顿，回头看，就叫陈父摔在了地上，他刚才试图起来，却手脚不听使唤，摔倒在地上。
    手下一个人拉不起陈父，贺云生担心看了眼陈嘉染，上前帮忙。
    陈嘉染一个人站在原地，木讷的看着贺云生两人将陈父扶回床上，眼神闪了闪，没等贺云生，一个人转身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听见医生向着他们的方向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