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带雨,一双惹人恋爱的眼眸,微微滑向现在不远处的云知暖。
盛天顺着他的视线,将目标锁定在云知暖身上。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云知暖无法唿吸。
“是你?”盛天勐然想起那天他从外面进来,看
到云知暖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碎裂的汤碗,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猜到,是他笨手笨脚,划伤了庆王的胳膊!
“不是我……”云知暖瞪圆眼睛
,瞠目结舌,“真的不是我,圣上!”
“不是他,圣上,真的不是他……”庆王拉着盛天,苦苦哀求。他越是这样,盛天就越是怀疑云知暖。
“来人。”盛天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道催命符,勐地一下贴在云知暖的额头前。
“圣上,圣上!不是我,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
”
“闭嘴!”盛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拉下去。”
两名侍卫上来架住云知暖,将他向门外拖去。
庆王仍在假惺惺地哀求盛天:“圣
上,求你不要责罚绣球,他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盛天搂住庆王的肩,将他揽在怀里:“朕知道,朕有分寸,该罚的少不
了,倒也不至于死人。”
“圣上……”
“好了,莫要说了,让朕再好好看你的伤口。你也是的,伤了为何不说?来人,快寻太医来。”
屋里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可是被拖出去的云知暖已经听不到了。他被两名侍卫一路架出来,按在后院的长椅上,一左一右,杖刑二十。
被打期间,云知暖看到一名不认识的太医背着药箱跑了进来,想来是盛天为庆王寻的太医,瞧伤来的。
云知暖心如刀割,自己病了,他不
关心。庆王伤了,他比谁都还要心疼。
云知暖一口血吐在地上,终于结束了二十下杖刑。两名侍卫走后,他独自一人在长椅上爬了很久。
他的心太疼了,他的身子也太疼了。他没法站起身来,回到他的房间,索性就这么趴着,直到地老天荒。
忽然,一股力道将他抱了起来。
他回头,看见宋天涵的脸,泪如雨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武房
宋天涵将他抱回房间,又去太医那里为他讨了药酒。云知暖在宫中地位有限,用不
上金疮药,太医给的只是最普通的药酒,摸上去,好的也要慢些。
云知暖趴在床上,宋天涵要给他上药。
云知暖不肯,咬着唇说:“我自
己来。”
宋天涵把药瓶放下,却不离开。
云知暖冲他气道:“你还不走。”
宋天涵转身离开,留下云知暖一人,独自哭泣,独自伤怀
。
徐太医今日不在宫中,由新来的李太医代劳,奔赴玉砌宫为庆王瞧伤。
庆王看到李太医的瞬间,有些慌神:“今日怎么不是徐太医来?
”
李太医解释道:“徐太医今日有事不在宫中。”
庆王一愣。
李太医上前,作势要瞧他胳膊上的伤势。
庆王忙将胳膊收了回去:
“只是一点小伤,没有必要劳烦太医,你为我开些金疮药就是了。”
盛天坐在边上,揽着庆王的肩:“嗯,那怎么行?快把胳膊伸出来让太医
看看,万一有伤风怎么办?”
在盛天的催促下,庆王不得已伸出手去,将自己胳膊上的伤亮给李太医看。
李太医瞧过之后,仍是开了一些
金疮药给庆王留下,其他什么都没多说。
他步出房门,停在宫门前面,脸上蒙了一层愁云。
盛天紧随其后,出来送李太医离开,见他满面
愁容,心里咯噔一声:“李太医为何有此表情,莫不是暖儿的伤……”
李太医摇摇头:“云公子的伤势没有大碍,只是他的伤处,有些古怪…
…”
盛天沉下脸色:“李太医也觉得暖儿的伤势有些古怪?”
李太医道:“老臣给人瞧病这么多年,还不曾有看走眼的时候。恕老臣直言
,云公子胳膊上的伤……应该是他自己划的。”
盛天常年练武,又在边关打战,身上大小伤势不断。他知道什么样的伤是自己造成的,什么样
的伤是别人造成的。像庆王胳膊上的伤,就是他自己造成的。
盛天的脸色越发难看:“朕知道了,不要声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老臣明白。”
盛天知道,“云知暖”有过一段想死的经历,可是自从他在岭南受到屠杀,重回皇宫之后,他们二人就和好如初了。再也没有
了那些伤心的事情作为隔阂,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他伤害自己,还要推在别人身上?那个跟在“云知暖”身边的小厮,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秘密?
盛天满腹疑惑,无人可以为他解答。
他看到宋天涵在房前巡逻,喝了一声,将他叫住。
宋天涵上前,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酒
的味道。
盛天干干地说:“他如何了?”
宋天涵立马明白过来,回道:“不太好。”
盛天嘱咐一句:“替朕照顾好他,不要让暖儿操
心。”
宋天涵微微颔首,没说什么。他一向惜字如金,面对圣上,也是如此。
云知暖给自己上过药酒,趴着入睡。迷迷煳煳,听见有人进
门,还以为是宋天涵来了,没有理他。
那人进门之后,缓缓来到床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正在装睡的云知暖,默不作声。
云
知暖越发觉得,来人就是宋天涵。
他眯开眼睛,瞧了对方,发现一抹玄色衣衫,有些眼熟,好像是圣上今天穿的那件……
“圣上!”云知
暖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作势要下地来给盛天行礼。
盛天按住他的身子,让他趴回床上:“有伤在身,礼就免了。”
云知暖按捺不住狂
跳的心脏:“圣上您……您怎么来了?”
盛天不好意思说他今天做了误判,殃及无辜,只是淡淡道:“暖儿让朕来看看你的情况,图个安心。
”
云知暖知道这话绝对不可能是庆王说的,盛天不想说为什么来,他就不问了。
“圣上放心,小的身子结实,这点责罚……咳咳,不在话
下。”
盛天苦笑道:“你把气捋顺了再说。”
云知暖趴回床上,虽然还想继续假装,可身体条件不允许。这二十杖,几乎要了他的小命。
要不是他还有云家的大仇未报,全凭一口气吊着,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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