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饵气得直发笑:“我要真是一根拐棍儿,我就跳起来敲你的头。”
裴南樯眨眨眼睛,愣将自己一米八的身高缩成小团,委屈巴巴地与焦饵四目相对。
“我这是小时候走路不稳落下的病根。”
“好,我们计时,”焦饵无奈地点开手机计时器,“最多给你五分钟,缓得过来吗?”
“没问题,都听你的!”
裴南樯踏踏实实抱紧焦饵,将脑袋缓缓枕在她的肩头。
五分钟的时长,搁在平时不过短短一瞬。而对于沉浸于无限粉红色遐想的裴南樯来说,这五分钟,似乎抵得过五十年那样漫长。
计时器响起的时候,他并未松开手。
“友情提示,牛肚坨了!”忽然间,焦饵大力神附体,轻轻松松地掰开裴南樯的手,“你不吃,我帮你吃。”
她拽过裴南樯那份额外添加了韭菜花的牛肚,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
“吃吧,一次吃过瘾。”裴南樯不知从何方变出一盒大山楂丸,“吃完牛肚吃消化药,省得到了下午又嚷嚷胃里不舒服。”
“嗯?”焦饵停下筷子,惊喜地寻找他全身上下的“机关”,“你什么时候学会变魔术了?”
“小小年纪,眼神怎么不好使?”裴南樯指指外卖打包袋,“我从这儿拿出来的。”
“哦。”
焦饵不再理他,埋头吃光餐盒里所剩无几的牛肚。
吃完,她一改人前的端庄仪态,胡乱抹抹嘴,然后站直身体伸了个极其舒展的懒腰。
“南樯,你饿吗?”
“明知故问。”
焦饵坐回石凳,双手攀上裴南樯的肩膀,目光盈盈,像是要对他说些体己话。
“我提个要求,如果你能满足,我就给你现场制作好吃的。”
“你又想欺负我?”裴南樯从头到脚写满了抗拒。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占用你一点点业余时间。”甚为罕见的,焦饵这次没揪他的耳朵,她只是摸摸他的脸颊,说,“下周我去陈经理那儿实习,我想你每周一三五的下午预留两小时陪我。”
早餐午餐都没吃的裴南樯,深知焦饵口中的“简单”绝对是反义词。
不过,望梅止渴始终是幻觉上的满足,他急需填饱肚子,选择妥协是必须的。
“行!每周六小时的事假,评剧院那边应该会批准。”
“那咱们说好了,谁不遵守诺言谁就长胖二十斤!”
裴南樯牙疼似的倒吸凉气:“女人,你好狠——”
焦饵神情严肃,转身拈起一根没用过的方便筷,还原母亲用开背杆教训偷懒学员的场景,一下接一下的敲在裴南樯小臂侧面。
“满嘴跑火车,道白练了吗?唱词都背会了吗?”
“你和程老师一点也不像。”裴南樯享受一般微闭双眼,“正巧我胳膊疼,你帮我敲的力道刚刚好。”
焦饵把筷子拍在他手心:“你自己慢慢敲,我去去就回。”
“哎,你想趁机逃跑是不是?”裴南樯拽住焦饵的手腕,“几分钟前答应给我做吃的,现在又反悔。”
焦饵顿住脚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去挖块石头给你煮汤喝。”
说完,她挣脱裴南樯,一溜烟跑上人工河中央的小桥,直奔公园最南面的菜园子。
这座地处市中心的无名公园,年龄与焦饵相同,比裴南樯小半岁。当年两个小豆丁经常被大人带来此处玩耍,见证了公园的繁华和衰落。
近三年,棠川市高速发展,带动了周边经济圈,有两家知名的游乐场选址在棠川市郊,不论本地居民还是外地游客,都被新建的乐园吸引过去,市中心这座寂寂无名的小公园,渐渐成了闹市区人迹罕至的所在。
焦饵是个念旧的人。
她对公园很有感情,和公园的管理员清洁工都打过交道,而公园南面的菜园子就是她前年放假回家发现的新去处。
管理员在地里锄草,焦饵上前问了好,诚恳地提出买五斤红薯。
“今年我种的早熟品种,你正好赶上吃第一拨。”管理员爽快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焦饵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感觉里面至少装了十斤,她赶忙掏出钱包。
“阿姨,一共多少钱?”
“姑娘,客气啥?不用给钱。”管理员笑着说,“去年夏天公园停水,你帮我提了那么多桶水浇地,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我那是义务劳动。一码事归一码事,阿姨,您辛辛苦苦种的红薯,不收钱我可不要!”
“你这孩子……”
焦饵放下二十元现金,拔腿就走。
她知道管理员不会追上来,所以步速渐渐由快变慢,后来干脆是闲庭信步,悠哉悠哉地到公共饮水处洗干净红薯,才遛跶回裴南樯身边。
裴南樯趴在桌上一角,半张着嘴,舌头耷拉着,不停地吸气哈气。
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想,这个小伙子脑子有病吧?好端端的,上演小狗模仿秀是为哪般?
焦饵四处搜集干燥的树枝,从中选出一根最粗最结实的,在空地上刨坑。
“焦焦,饭什么时候做好?我要昏过去了……”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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