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累了,拜拜~”挥着手消失在道路尽头。
云辞听着她的声音苦笑道:“岁岁,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就耽误你一会儿时间,解释清楚后这门我亲自帮你封。”
千岁岁听着心里也怪难受的,想了想,过去打开了门。
其实云辞明明可以自己打开的,却非要她来给开,狡诈!
“说吧。”
云辞冲她笑笑,她把脸扭开,小声嘀咕:“你现在可不是小辛,就这张肉包子脸迷惑不了我的。”
肉包子脸?云辞下意识就往自己脸上捏。
其实也不怪她没把小辛和云草联系在一起,当初他求宗主时特意让宗主做了些改变。
“对不起。”这辈子头一遭向人低头却甘之如饴,“是我错了,岁岁能原谅我吗?”
“不要。”千岁岁不自在地把人推开,红着耳根进了他的院子。
院子里和也的一样,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这床却比她的有趣味多了,龙宫蚌仙呢。
她踢踏着脚蹭过去,拽着床边的纱幔挠在手指上胡乱扯。
云辞跟过去,离得她不远不近:“当时齐萧跟我说如果他发生不幸,让我好好照顾你,我…”
千岁岁猛然回头:“什么?大师兄说过这样的话?”
他点头:“嗯,我正是担心他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才冒险暴露在宗主面前,不想齐…大师兄白白送死才说了那样的气话,其实我也是希望仙尊快点醒过来的,可…”
他怎么会不想让自己醒过来呢,“若是用一命换一命,我想这样的苏醒仙尊怕是也不想要吧。”
或许还不止是一命,多少弟子跟着一块去了黑雾林,要是寻常历练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因为他而…
“你说得对。”千岁岁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可这样一来之前自己的生气和郁闷还有下定决心和小伙伴绝交什么的…顿时觉得很羞耻,并且别扭。
“你没错,错的是我。”但是该认错还是乖巧地要认错。
“是我的错,自作主张,我应该告诉你然后和你一起商量行事的。”云辞心虚,认错态度特别好。
他还有小辛这层马甲的事呢,现在好好表现争取一次到位把小徒弟哄好,然后看情况要不要继续坦白呢?
呃…看情况或许也不是不行?
千岁岁埋着头,不敢看他,也不再表态,她现在感觉和小伙伴之间怪怪的,好像谈开了拉近了,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推拒着远离了的感觉。
“岁岁,”云辞小声的唤了她一声,装着可怜:“能原谅我吗?”
“你又没做错什么。”她踢踢踏踏,扯着纱幔坐到床边扣那个玉骨一样的支架柱子。
云辞叹了口气,看来是还没哄好。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不得劲,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暴露的马甲,要是知道这样,他一定不会靠近族长的,没准还能再拖上一拖,找个更合适的机会。
比如…什么时候呢?想不出来。
“我了解仙尊那个人,”他也上前,坐在旁边。实在是这院子里光溜溜的真没个坐的地方,而这蚌壳说是床…却是他们共同做出来的小玩具更适合吧?暂时倒也不必过于讲究。
反正他此时就是想挨近人坐着,然后剖析一番把人哄好,两个人赶紧和好如初。
千岁岁想反驳,可是一想白玉仙凤确实比她更早地待在师尊身边,确实也算是比较了解。
“哼!”
“仙尊一直心怀天下,疼惜徒弟,他待旁人可能无情淡漠,但对两个徒弟却是关怀备至的。”云辞笑道:“所以我肯定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看大师兄去犯险不是?”
千岁岁挪了挪身子哼哼唧唧离他远些,可心里却在附和:她不也是如此?听说这件事后连夜就去找大师兄了。
可心里还是别扭,要是他不是小辛现在解释清楚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地接受小伙伴的道歉并认真郑重地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但…他是小辛啊!
她纠结的是这一点。现在看到他就会想到他曾是小辛的那段日子,两个人的相处…现在的相处…就浑身别扭不自在。
手抠抠绕绕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银色的储物袋,神奇地也跟着她一样变小了。
心里感觉又复杂了几分,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挺喜欢小辛的。”
云辞的睫毛立时颤了颤,耳尖红了一块:“我也喜欢岁岁。”
“喂!”扯下储物袋砸过去。
云辞双手捧住,把人扳过来重新给她系上:“真的…喜欢…”
断断续续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和勇气,心嗵嗵直跳,埋着头一遍遍地将储物袋绑好,再绑好,就是不敢抬头。
千岁岁的心也跳得跟个小兔子一样,一下一下仿佛要窜出嗓子眼儿似的。
“怎么还没绑好?”扭扭捏捏低头一看,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
为了不抬头,云辞正一遍遍绑袋子,再解开再绑,再解开再绑,再解开…
“这个本来是要送给你的。”轻轻将人推开,又给储物袋取下来递到他面前:“你的那个,是我的。”
“不换了,就这样吧。”他还曾说过这是一对呢。
千岁岁点点头自己收回来系上,可是不敢让他再给自己绑了。
“还是大师兄掏的钱呢。”
云辞抚袋的手一顿:“回头我把钱给他。”
“为什么?”她头一偏:“就算是要还钱也是我来还啊。”
“…哦。”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捻着粉黄相间的储物袋低声问:“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嗯,算吧。”千岁岁也说不清,她还需要点时间来消化消化。
“那…成亲吗?”或者先订亲?好像一不留神说急了,而且还有件事没坦白呢,要趁现在来说吗?
云辞深吸一口气,“其实,还有件事…”
结果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千岁岁满脸通红,水眸盈转:“你,你胡说什么呢。”
她猛地站起来,差点没被纱幔缠住,云辞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如惊弓之鸟一跳三步远:“你你你,我们还小,你怎么…”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不能早恋呢,哦,不是他说的,但是他暗示的!
千岁岁以袖掩面,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他,骂了一句“无耻”就转身逃走了。
她感觉自从小伙伴从云草变成小辛后,就…像变了个人,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不像她之前那个话少清冷的仙草了。
嘭的一声把门关紧,她侧耳细听了一阵,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响动,才慢悠悠踱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床上,长叹一声扑上去,一记粉拳砸在了床铺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
然后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又蹬蹬蹬跑过去开门:“小辛…呸,那个,大师兄他们…”
她把大师兄都忘了,不知道大师兄在不在黑雾林,那些野兽有没有解决。
云辞微微一笑:“族长说明天会告诉我们外面的情况。”
“哦。”她啪的关门,又吱地一声打开:“那个,晚,晚安。”
啪!又关上了。
云辞盯着那扇关上的树门,一直盯一直等,确实那边的人终于不会再打开后,才往后一仰…
咚~!
“呃~”磕着了。
揉着头往旁边挪了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只手轻轻搭在面上,一只手轻轻捻着储物袋,猜测小徒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同意?不愿意?不接受?不喜欢?
一串的否定,折磨死人了。
将储物袋解下来拿到眼前细细看,大徒弟花钱小徒弟送,还真是意义非凡。
这么贵重不太适合戴,回头哄着小徒弟同他一起珍藏起来,他再送小徒弟另外的袋子吧,或者做成首饰样式的?镯子好呢还是戒子好呢?
不过小徒弟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千岁岁也同样睡不着,本以为被人告白这种事无非就是像同冯卢那样似的,心里高兴一场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就行了,可换一个人怎么就…不那么痛快了呢?
心里高兴中掺着纠结,纠结中透着喜悦,喜悦中又揉着一丝丝怒意,至于为什么还会感到有一些生气,她这蠢笨的小脑袋瓜真是一点也想不明白。
甚至还有点后悔。
骂完那句“无耻”后。
这样回应别人的一番情意是不是不对?小伙伴会不会特别伤心难过?等等!
她猛地坐起来:“刚才我开门的时候他是不是低着头在哭?我问他话,他是不是强颜欢笑?我是不是应该重新郑重地回应一下?就说…说…年龄太小以学业为重?”
啪的一掌拍在面上:他们现在有哪门子的学业啊,修炼算吗?
要不然定个约定?金丹境以前不谈这个事?可是金丹啊,小伙伴好像已经筑基大圆满了?要是刺激之下一下子就突破了…
那要不然元婴境以前不谈?
“不是啊!”她突然醒悟:“我为什么要跟他做这样的约定啊?我,我就非他不可?”
之前授粉说得有多溜,现在就有多抗拒。
“先去郑重地道个歉吧。”为自己刚才的无礼表现,顺便再认真地拒绝一下。
下定决心,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蹭到门边,偷偷开了条小缝。
“咳,那个,小辛?”还是该喊云草?
挠挠头,突然又不想去道歉了。
“你睡了吗?”天色渐渐暗了,她眨着眼睛隐约看到一个青色身影躺在瓷白玉壳之中,软糯一团分外可爱。
真的是小孩子不分男女都能用这个词呢。
“睡着了?”她又轻轻问了声:“真睡着了?”
蚌壳里的人一动不动,也无半点回应。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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