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听到的那一句“小亓将军死了”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昼夜回放,几乎将他折磨到发疯。
万一他的动作不够快,来迟了怎么办?
谢庭春一路提心吊胆,直到见到亓杨还好端端地坐在马上,才将一颗吊了好几天的心放回肚子里。
然而就算在那个时候,他身边也被那个小太监密切监视着,担心那小太监是何岫的眼线,谢庭春也只能强自压抑自己心中的激动,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天知道他心里都快要爆炸了!
此时此刻,被亓杨一提,各种复杂汹涌的情绪纷至沓来,谢庭春忽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只想好好地确认怀中人的存在。
亓杨还没来得及等到他的回答,便忽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捧住了脸颊。
接下来,无数个灼热的吻疯狂地落在了他的唇角眉间,带着些急迫和痴迷,甚至连他高挺的鼻梁都被咬了一口。
亓杨吃痛,本想将这不知怎么又开始犯神经病的家伙推开,却在这一刻心头忽然一惊。
狸奴才二十出头,离开长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如今二人贴的很近,他稍微垂下视线,就很轻易地在狸奴的鬓角看到了一小绺白发!
“怎么了,狸奴?”他心里一紧,赶忙攥住了谢庭春的肩膀:“有人欺负你?”
谢庭春微微摇头,停下了自己无休止的亲吻,捧着亓杨的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
亓杨这才注意到谢庭春的眼底竟然蓄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平日里狸奴虽然爱同他撒娇耍赖,可是内心却十分强势坚定,亓杨哪里见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更加着急了几分,正欲开口,却看到谢庭春忽然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再度将他拉进了怀里。
“大哥。”他抚摸着亓杨的脊背,声音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庆幸:“你还在,真好。”
亓杨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什么是“你还在,真好”?难不成自己还会不在?
“到底是什么事情?”亓杨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同样拍了拍谢庭春的脊背,正色道。
谢庭春刚刚宣泄了一通,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整理了一番思路,简明地和亓杨说了一番今日里京城的情况。
自然,那些关于自己前世是如何凄凉地死在天牢之中的事情,他是一句都不会提及的,只是说京中情况紧张,他发现不少官员都疑似被人用什么药物控制住了,首先怀疑的便是何阁老,但是他的背后应当还有别人云云。
“我尝试了一下取信于何阁老,果然让他上了钩,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不得不做出一副同大哥关系一般,不怎么熟悉的模样来。然后我便从何阁老那里得到了消息,他们应当是要趁着大哥受降的机会,对大哥行不利之事。事情紧急,我只好立刻进宫请旨追过来,只是何阁老他们对我应当是并未放下戒心,我身边跟着的的那个白面小太监很可能也是他们的人,在他面前我也只能小心谨慎,不敢做出同大哥亲昵的模样来……”
亓杨越听,脸色就越沉。
他上辈子死得早,并没有等到天祺帝上位,哪里知道志存高远的永嘉帝唯一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窝囊的一个家伙,如今夏国朝政已经是乌烟瘴气,难怪这次受降前军饷迟迟未发下来,想必也是各路官员在这么个无心朝政的皇帝手下也都有些浑浑噩噩,提不起劲儿来做事……
“狸奴,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叛国?”亓杨不死心地确认了一番。
“八九不离十。”谢庭春冷静道:“只是目前我手中没有掌握足够多的证据,若是贸然出手,事件主谋便很可能会逃之夭夭,当下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说到这儿,谢庭春眼中带上了忧色:“大哥,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并不知道那夷国人暗地里藏了什么手段要来对付你,此去凶险异常,不如大哥从今日起佯装身体有恙,暂时先避一避?”
亓杨听罢,沉吟不语,片刻后坚定地摇了摇头:“狸奴,此举行不通,若是我不能前去受降,朝廷多半会重新派遣义父,或者其他将领前去,那么便必须告知他们你的这条消息你在京中境况凶险,夷国人诈降之事知道的人越少,你便越安全,如今这样看来,我还是得走这一遭。”
“大哥!”谢庭春神色焦急地迈步上前,亓杨却冲他安抚一笑,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小心隔墙有耳,狸奴,我都已经从你这儿知道了夷国人有问题的消息了,难道还能再上他们的当不成?”亓杨笑着摸了摸谢庭春的头,眼中流露出自信的光芒:“敢用这种阴私手段……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背脊挺直,微微眯起的琥珀色眼睛里光彩熠熠,仿佛身处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军中大帐,而是将听他说话的人直接带到了战场之上,红衣将军横刀立马,纵横驰骋,三步之内,血溅黄沙。
谢庭春一时有些恍然。
总觉得,只要相信这人就可以了。
“我,你还信不过么?”他的大将军扭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那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再次涌上了谢庭春的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怔怔地点了点头,眸中情绪汹涌,发自肺腑地沉声道:“信,我只信你。”
此言一出,二人彼此目光胶着纠缠,片刻之后,忽然紧紧将对方拥入怀中。
唇齿相依,四肢纠缠,彼此似乎都在从对方身上汲取着能量。
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亓杨忽然油然升起了一股古怪的情绪,有点像感动,又有点像冲动,嘴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却让他无端的有些激动起来,毫不犹豫地捧住了谢庭春的脸,积极回应了起来。
帐中只能听见轻微的水声和沙沙的衣物磨蹭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亓杨才从狂热的情绪中苏醒过来。
“对了,还有你在京城的事儿。”亓杨喘着粗气,一边努力地挪开潮湿的唇瓣,一边心疼地摸着谢庭春一夜变白的鬓角道:“我也不是不信你的能力,只是担心……你虽然聪明过人,可是行事总是剑走偏锋,可是人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你为了打探消息同那些叛国贼子过从甚密,万一被他们发现了端倪,该如何是好?”
谢庭春听着亓杨声音沙哑地说着贴心话,一时间只觉得心头软得不可思议,赶忙把脸埋在亓杨肩头,过了许久,才瓮声瓮气道:“大哥,你这么欢喜我,不若同我成亲吧。”
话题转移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亓杨一时懵逼,片刻后无语地在谢庭春后脑壳上轻轻拍了一下:“什么欢喜你,教训你呢,别岔开话题。”
“大哥若不是欢喜我,不是在意我,又怎么会介意我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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