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有任何后果,我都一力承担。”
留下索天纵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郁闷地剁了一下脚,气鼓鼓地走了。
“军令就军令,难道末将是那胆小的人吗!”
**
几日后,长山府,栗城。
往日热闹的大街上人烟稀疏,住在小河巷的耿二嫂正弯着腰打开院门,试图将一桶脏水往街道上泼去。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一边倒水,一边咕哝着朝四周看去:“怪吓人的。”
小河巷里死气沉沉,只有对门一家门口挂着白幡,时不时地有低声呜咽从合拢的木门溢出来,悲悲切切,给小巷更添了一分阴森。
“唉,可怜见儿的。”耿二嫂插着腰,很是同情地瞅了瞅隔壁李家,听说李家的儿子在火器营里当个伍长,本来整条巷子里的人都羡慕得很,觉得能跟着大英雄小亓将军打仗,是个风光差事,只是没想到好景不长,李家大郎竟然染病死了,消息传回来,李家大姐当场便哭晕了过去,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日日以泪洗面,真是闻者伤心。
“砰砰砰——!”
耿二嫂也跟着伤春悲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进屋,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巨响,吓得她手一松,木桶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哎哟喂——吓死老娘啦!”
她惊恐地捡起木桶,踮着脚尖瞅了一圈,声音是从西郊火器营的方向传来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又是一阵子密集的“砰砰”炮火之声,城西方向有剧烈的火光和烟雾直冲云霄,简直可怖之极。
耿二嫂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赶紧一个箭步窜进了自家大门,挂上了锁。
炮火声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浓烈的硫磺气味逐渐飘散过来,弥漫了整个栗城,正当耿二嫂躲在院子里被呛得直咳嗽时,自家大门那儿突然传来了“咣咣”的敲门声,一个粗嘎的男声在门外大吼道:
“你们看到了吗?火器营那边好像烧起来了。”
烧起来了?
耿二嫂心头一慌,赶紧冲过去打开大门,果然,看到了平日街上有名的百事通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
“夭寿啦!小亓将军魔怔了,正在大营烧尸首呢,全都要烧干净!可怜呀,连具全尸都不给留!”
百事通话音未落,隔壁李家数日不开的大门竟然嗖地一下打开了,冲出一个眼圈红肿的胖大姐来,一把扯住百事通的脖颈,沙哑着嗓子厉声质问:“你说的是真的?!”
李家大姐的儿子染病死在了大营,本来还指望着等瘟疫过去能领回儿子的尸首让他入土为安,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哪能不着急?
“千真万确,我刚从西郊回来,亲眼看到的!”百事通赶紧举起手指赌咒发誓。
“我的儿呀!”
李大姐听到这儿,瞬间爆发了一声哀嚎,大约是这些日子流了太多泪,眼角已经干涸,只能委顿在地爆发出阵阵抽噎。
“阿花,你快起来。”耿二嫂见李大姐哭成这样,心里又是急又是气:“别哭了!小亓将军怎么能这样罔顾人伦,走,咱们这就去火器营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四个字落入耳中,李大姐如梦初醒,擦着眼泪恍然呢喃道:“是……我去讨个说法……我的儿不能就这么没了……”
“对啊,讨个说法去!”
“真是惨绝人寰,大逆不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河巷周围的巷子中居民也纷纷探出头来,有些家中也是有父兄染病身亡的,也都加入了李大姐的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闯出城门,直冲陇西火器营而去!
**
“不好了,将军!门口忽然涌上来许多百姓,足有四五百人,冲撞营门,现在该如何是好?”
一个带着雪白口罩的小兵满眼焦急之色,小跑过来同亓杨汇报道。
“什么?”索天纵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几乎被口罩整个兜住,费力地挤出两只眼睛:“他们为何闹事?”
小兵瞬间哽住了,片刻之后忐忑地瞅了瞅一边的亓杨,放低了声音道:“焚尸的事情不知为何传了出去,现在门外都是遗属,想要讨个说法。”
准备焚烧尸体的校场正对着营地大门,是全火器营最大的一片平地,如今平地上已经堆积起了一座小山一样的尸体堆,几个戴口罩的小兵正在哼哧哼哧地往外搬菜油。
“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从门口传来,营地最外面的大门竟然被直接撞开,一群老百姓直愣愣地冲到了栅栏外,第一眼便看到了校场上那堆积如小山的尸体,还有那两边拿着火把的小兵。
“我的儿呀!”李大姐爆发出一声悲泣。
难以接受如此场景的老百姓瞬间红了眼,像是疯了一般摇晃着坚固的木头栅栏,这层栅栏是大营最坚固的屏障,比外面的门板要结实数倍,就算如此,也开始危险地嘎吱作响,拦在门口的士兵不敢下手,害怕误伤了百姓,此刻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简直是苦不堪言。
“天纵,让士兵阻拦。”亓杨眯起眼,狠下心道。
“是!”索天纵立刻听命,冲着一边的小兵喊了几声,几排军士立刻冲上前将百姓挡住。
与此同时,亓杨也大踏步走到门前,借着内力大声喊道:“诸位乡亲们!焚烧尸首实属无奈之举,染病死者的尸首会继续传播病气,只有焚烧才能彻底清除,请各位速速远离,以免过了病气!”
可是群情激愤的百姓哪里听得进去?
“死无全尸,我的儿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小亓将军,我们都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残忍的暴徒!”
愤怒的指责恍若把把尖刀,铺天盖地而来,索天纵听着那些诛心之言,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更何况是风暴中心的亓杨呢?
他焦急地拽了一下巨大的口罩,朝亓杨的方向看过去。
那人一身戎装,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萧索。
然而眨眼之间,那些萧索之气便消失殆尽,亓杨决绝地转过身来,仿佛听不见那漫天指责似的,斩钉截铁道:“泼油!”
浓浓的硫磺味中忽然夹杂起了菜籽油的熏人的味道。
“亓杨,怎么办?”索天纵见状,忧心忡忡地上前:“要不要强行将他们拖走?”
这些百姓肯定不能留在大营门口,本来身子骨就弱,情绪激动起来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更何况还有尸体燃烧产生的大量病气呢!
可是……今日强行驱走了这些百姓,亓杨的名声可就真的彻底完了。
“拖。”亓杨毫不犹豫道:“下手注意点,不要伤及无辜。”
索天纵咬紧了嘴唇:“……是。”
可是临到下令时,他还是犹豫了,嘴唇几次开合,可是偏偏就是说不出那几个字。
亓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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