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隆冬夜晚,月如钩,霜如纱,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安歇,四周寂寥无声。
林雪儿躺在榻上,久久难以入眠。
白日发生的一切,来得太突兀,太快了,快的连她的思绪都难以跟得上,就已经全部落幕,留给她的,唯有满目苍夷。
白芷的死,让林雪儿倍感孤寂,这个不起眼的婢女,在她身陷囹圄,心头已经彻底绝望之际,替她奔波,最终为她找来了救兵,使她脱离了苦海。
谁成想好景不长,最终这个自己最信赖的侍女,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她眼皮底下,白芷直至死,都没有呼救,也未开口恳求她救命,唯有替她大叫不服。
而后得知卢霖渊的残废,这一消息无疑更是雪上加霜,将她往火坑在推了一把。
前路茫茫,林雪儿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安静而空落的房间,此时却给她极为恐惧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该死,那个贱人,早就该死了,为何大家都那么帮她,都瞎了眼吗?”
林雪儿内心不忿,脑海中柳姨娘那惨死的模样再次浮现,让她内心极为恐惧,那个噩梦,纠缠了她很久,直到卢霖渊现身,她才恢复,没想到又出现了。
只是今夜,除了这些,还有白芷那惨死的模样,同样让她难以忘怀。
然而,就在此时,陡然迷迷糊糊间的林雪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声音很微弱,却异常刺耳,让她想不听都不可能。
“呜呜,我死的好惨呐,我不想死啊,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呜呜呜。”
尖锐的声音,凄厉的哭声,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无可奈何,声音的悲戚,让人闻之落泪。
林雪儿听得毛骨悚然,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会这么哭,何况这里还是林府,当即惊得坐起身,道:“谁!是谁!”
“小姐,奴婢死的好冤枉啊。”
恰在此时,那声音近了很多,已经出现在房门口,而林雪儿也听清了,不由面色大变,道:“白芷,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任谁大半夜的陡然听到一个死人的声音,都感到毛骨悚然,林雪儿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奴婢好不甘心呐,怎么就这么死了呢,我不想死啊,小姐,我还想好好活着啊,我还未嫁人,还未生孩子,呜呜。”
白芷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理会林雪儿的发问,就这么哭喊着。
白雪听了,身子瑟瑟发抖,这种恐怖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根本不知晓如何应对,颤声道:“白芷,此事不能怨小姐,小姐也没办法啊,你怎么来找我了,要找也该去找林绯叶那个贱人啊。”
“呜呜,小姐,我真不想死啊,好不甘心啊,小姐,为了救你,奴婢连命都豁出去了,可真的死了,却又不甘心,为什么你活着,我却死了,呜呜,还我命来啊。”
林雪儿越听越怕,急的都快哭了,赶紧吼道:“来人,快来人!”
林雪儿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云烟院,很快,就有奴婢一脸慌张的走进林雪儿的房间,看到满脸惊恐,衣衫不整的林雪儿,不由惊呼道:“小姐,怎么了,这大半夜了,可别受凉了啊。”
说着,有两个机灵的婢女,开始忙着替她披上衣衫,又开始燃起火盆手炉,忙活个不停。
“鬼!有鬼!白芷她来了。”
林雪儿心有余悸,神色满是慌张,说完就问几个婢女道:“你们没看到吗,刚才没听到哭声吗?”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们什么都没听到啊。”
被问的两个婢女,都一脸茫然。
林雪儿见此,面色惊疑不定,很快,忙碌了一通后,林雪儿也想通了,觉得那可能是错觉,也就不再提起。
只是这一夜,她注定难以入眠,虽然后来白芷再也未出现,可依旧让她胆战心惊。
“听说了吗?昨晚二小姐的院子闹鬼了。”
“啊,还有这等事,快说说怎么回事。”
“还能有怎么回事,听说昨晚二小姐碰到白芷的冤魂了,说要找她索命,吓得二小姐一宿未睡,你看,这日头老高了,二小姐院子里还没响动呢,估计才睡下。”
说话的是两个婢女,谁也不知那个婢女如何得知的,只是这消息不知不觉,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林府。
林府很大,奴婢们也很清闲,并非一直忙碌不停,很多时候闲下来,自然就会说些平日的见闻,如今林雪儿在府中地位大降,很多亲近薛氏的婢女家丁,说起这些关于林雪儿的是非传言,倒是丝毫没有顾忌。
不知是有心人的推动,还是怎么回事,这消息一大早就传的差点人尽皆知了。
有人说是因为二小姐平日行事太无顾忌,有人说是她加害了白芷,众说纷纭,这是今日,林雪儿也未出面。
时间如水,专业就过去了三天,二小姐的院子闹鬼的消息,才刚刚平息下来,第四天早上,林府又疯传二小姐昨夜遇见鬼的消息。
这一次比上次更让人吃惊,也更让人相信,因为这一次,注意到二小姐半夜惊叫的人比上次多了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云烟院隔三差五就传出闹鬼一事,连带着整个林府都不安稳,很多奴婢经过云烟院士,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因此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或许他们和白芷无冤无仇,可这种事,谁能说的准。
不过有心人都发现了,最近这些时日二小姐变得越来越憔悴了,人也比往常更加暴躁,动不动就生气发怒,连带着身边的婢女,都换了好几茬,那些原本还不相信云烟院闹鬼的下人,如今也都相信了。
林雪儿最近心烦意乱,不仅是因为经常夜里遇到白芷的鬼魂和那凄惨的哭声,更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又开始做噩梦,而且是她娘柳姨娘惨死的那个样子,那一次对她打击太大,原本已经好了,如今又发作了,不过这次更凶猛,因为还有个白芷,时而也会出现在梦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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