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不知道……”萧无辰回答不上来段泽的话，想起来自己和对方的约定，他需要好好答出来才能挨着段泽，可他真的说不清。
    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个挂坠是有特殊意义的，谁都不能碰。
    萧无辰松开段泽的手，自暴自弃的在床上缩成一团，十成的痛感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将他包裹在其中，无法呼吸。
    那种痛让他忍不住想要用头去撞墙，但这里好像是阿泽的家，他不能弄脏。
    男人只得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扛。
    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面颊划过，滴落在床上，动作间萧无辰的胳膊露了出来，上面的金色符文随着蛊虫的行动而亮起，原本只蔓延到男人小臂处的符文再次向外攀爬了一点。
    若不是段泽一直在看着，他估计也不会发现这点，那些符文是会在萧无辰每次发作时都向外蔓延吗？如果遍布全身了，会发生什么？
    段泽没想太多，他收起自己手中的挂坠，叹了口气，跟着躺在了萧无辰旁边念叨道：“我应该用收影镜将这一幕录制下来，等你清醒了，就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
    让你还每天都想着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段泽：”良心痛不痛？“
    萧无辰：“痛，道侣对我是极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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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萧无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见到了自己幼时曾经养过一段时间的黄毛熊，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他下意识将脸埋在黄毛熊的肚子上蹭了蹭，钻入他鼻内的却并非是他记忆中的暖烘烘的味道, 而是一股有些熟悉的浅淡的冷香。
    “砰砰。”
    他的脑袋忽地被人拍了拍，一开始那股不切实际的飘忽感慢慢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
    “萧无辰！萧无辰, 醒醒！”带着怒意的声音和拍他脸的手相互配合，最终将萧无辰从沉沉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男人被扰了美梦, 皱着眉头幽幽睁开眼眸，正对上一双愤怒含泪的眼。
    萧无辰：“？”谁？
    他瞧着整个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孩, 微愣片刻才从对方眉眼间看到的来自段泽的影子，由此反应过来这人是段泽本人，模样相似，不过此刻对方的神色更加的生动。
    “你要抱我到什么时候？”段泽伸手撑着萧无辰的肩膀, 尽力想让自己的身体从中抽离出来，然而实际上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
    他昨天折腾的太晚，拿着收影镜摆了好几个姿势，收拾好后刚躺到床上竟直接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钻到了萧无辰的怀里，当了对方一晚上的抱枕。
    萧无辰面上没什么反应，他漠然松开手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 一反常态的没有运气和人打架，而是捏了捏自己的鼻根，像是累极了。
    世间有一种叫做气运的东西，这种在人界说起来十分玄妙的事物在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后，是能够隐约看的见的, 往往那些气运很盛的人一生都会顺遂，比如段泽的那个表里不一的徒弟。
    普通人升官发财长命百岁，皇族人士轻松称王吞并邻国，而修士则是修为攀升，境界悟性高等等。
    魔界同样有气运，他身为魔尊更是魔界中气运最旺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一到了段泽身边，就像是被下了降头，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从未在别人的面前蛊虫发作过。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蛊虫又发作了？”
    身体残余的感觉在告知萧无辰他自己又经历过一次蛊虫的发作，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酥，肌肉酸软，他运气调整自己的身体，检查之余惊讶的发觉自己这一次身上居然没有伤口。
    萧无辰抬眸心情复杂的看向已经跑远，一脸警惕看着他的缩了好几圈的仇敌。
    段泽又没有杀他。
    为什么？
    段泽即便再怎么蠢笨，那也是将才只有八百年历史的苍羽派一手推到了四大门派之一地位的苍羽派师祖，论脑子和手段怎么说也不像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解决威胁的人。
    难道说段泽根本就没有将他当作自己的死对头？所以不屑于将他在虚弱的时候杀死？
    段泽这是看不起他？
    段泽哪里知道萧无辰心里想的那些弯弯绕绕，他见对方脸色逐渐变差，捏起自己手中的纳戒，竭力抑制住自身泛起来的紧张，时刻准备进攻，“是啊，发作了挺久。”
    临到对峙，他有些后悔自己昨天怎么就没想一个法子将人给困着，先等自己恢复了再把萧无辰给放出来。
    但细想一下，可操作性不大。以他仅剩的这半成修为，即便做成了困阵把人困在里面，估计也困不了多久，反而会让人先入为主的以为他要宣战。
    “我没有做什么事吗？”萧无辰心中微动，这蛊虫困了他数百年，发作期间他虽没有记忆，但每此他醒来时场面都是异常的惨烈，那时也是他防守最弱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躲在寝宫度过，在段泽面前发作是之前绝无仅有的。
    可现在除了被子上有些褶外，到处干净的很。
    段泽依旧警惕的看着萧无辰，略微回想了一下后，从自己的纳戒中拿出来一面收影镜，扔给萧无辰，“你自己看，毁一个要赔十颗上品灵石。”
    收影镜在修仙界可不是随便一个修士就能拥有的，特别是像他这种图影皆能收的高阶收影镜，更是少见。
    不过他的收影镜并没有花钱，是他出关时别的门派的人为祝贺送给他的。
    后者接过来，转了一下身子双脚踩向地面，余光扫了眼自己一双被踢了极远的鞋，手微动将两双鞋引到自己脚下，穿好了才施法催动收影镜，收影镜晃了晃，昏沉的镜面渐渐清晰起来。
    里面的图像不多且短，每个都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男人垂眸静静的将里面存留的图像全部看完，他和段泽或是大笑或是大哭的声音从收影镜中冒出，越看萧无辰的脸越青。
    另一边段泽紧贴着自己背后的墙，意识微动，纳戒中的玲珑扇被他放在了袖子中。
    他在为萧无辰恼羞成怒冲过来灭自己口做准备，既然签订了契约，那挂坠便不会让人下杀手，可万一对方忽然改变了思维，转而想把他囚禁起来，弄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段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且越想越有可行性。
    他对于报仇怎么就只想到取人性命，平日的话本都看到哪里去了？除了取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