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学校远,小时候是为了安全,后来是习惯了,所以她从来没有跟伙伴们一起上下学过。
从前不觉得,现在反而有些向往那些喧嚣的打闹,男生女生脸上的笑容,这个年纪的忧愁和欢乐,爱和恨都是那么的直白和袒露。
汤凯丰点头,“好,等我问过老人和夫人后,再决定。”
很快,池月迎来了新学期作为读书社社长的第一份工作。
课间,班主任将一叠读书调查表交到她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池月啊,学校会在其中摘取优秀稿件录入校刊,这可是个把自己名字写在平海中学校史上的机会,你得好好去动员同学们。”
池月用了几秒钟消化班主任的信息,简单来说就是收集并汇总高年级学生给低年级学生推荐的书目,并将提交推荐理由,再制作成书签,分发给新生。
心中估摸着这件事和学习的关系。
嗯,没那么紧密。
那同学们应该有兴趣。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眼看着老班进办公室的,课间教室里的声响都格外大些,以至于池月在讲台上通知的时候,教室只安静了几秒,很快又各开始各种打闹。
池月有些头疼。
周翔倒是个有新观念的老师,本着以学生为先,从不勉强学生们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当时读书社的成员还是她东拼西凑才整齐的。
“阿月,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前排的陈苒耸了耸肩,“而是我们这水平,语数英这么点书还没弄明白呢,哪有什么想法还敢给学弟学妹们推荐啊。”
旁边的同学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咱也怕误人子弟不是。”
更有甚者笑了起来,朝一旁傅希琛的位置挤眉弄眼,“我们呀,都不是读那些闲书的料子,这种事儿,你得去问问学霸。”
傅希琛大课间基本不在教室。
池月想起他身上的烟草味,脑海中蓦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足够吸一支烟了。
“班长帮我个忙,”池月将手中的调查表交给罗钦达,“待会儿体育课,如果我没回来,替我请个假。”
说完,池月匆匆跑出教室。
其实,她也不知道傅希琛在哪里,只是凭着直觉,认为他可能在顶层的画室。
光华楼顶层有间阁楼,天台那头是被封死的,另一侧的房间被用来当做素描社的活动教室,这就不得不说,平海中学实在财大气粗,就连美术社也有两个分支,油画和素描。
学素描的人很少,黑白阴暗交融,到底不比浓墨重彩的油画,绚烂多姿的色彩,总是更吸引学生们的目光。
况且,学美术的人,最骄傲的便是他们生来对色彩的敏感度,黑白灰的世界,于他们而言,实在乏善可陈。
池月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画室的门是关的,门的上方有一小块长方形的玻璃,可以望见里面,不过也被报纸遮了个大概,只留四边很小的缝隙。
她踮起脚,发现傅希琛果然在。
他单手捏着烟,另只手拿着画笔,白衬衫卷到手肘处,在画板上打线条,光影聚拢,勾勒出城堡的轮廓。
上课铃响,手中的烟刚好熄灭。
——
“Put ? out ? my ? eyes, ? and ? I ? can ? see ? you ? still”
(熄灭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出自诗人里尔克写给莎乐美的情诗。
12、城堡 爱她明月好(校园)(小达西)|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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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城堡
他抬头,对上玻璃后,那双清澈的瞳孔。
真漂亮。
就像埋藏在深海处的蓝水晶。
“擦咔”
门没锁,她站在门外,脑袋还没反应,手已经拧开了门把。
楼下,嘈杂声逐渐隐没,老师们有条不紊地走向教室。
上课,起立,老师好。
洋洋洒洒的“好”拖音拉的很长,每个班结束的时间长短不一,宛如共鸣的协奏曲,在教学楼回荡。
她站在门口,提醒,“该去上课了。”
傅希琛朝她招手,“过来。”
脚步不自觉的向他移动,再回神,人已经到他跟前。
清淡烟草味笼着她的身体,手被他带着握住画笔,他说:“帮我画完它。”
少女握住画笔,手腕不自觉用力,跟着他的线条去描,又画了几笔,才发现,暗色的城堡,在海底。
画面早已定下的基调,再添的笔画,不过是渲染。
城堡是空心的,月亮做的门窗被木条封死,玫瑰花瓣生出尖锐的利爪,囚禁流泪的芒果。
池月的手越来越抖,原来,从握住画笔的那刻起,她就改不了这幅画。
“芒果,”傅希琛的手指摩挲她的腕间,低语轻喃,“画完了么?”
无法完成的画。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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