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婧早晨问我，最近都干嘛了，怎么弄的满嘴的泡。
    嘛也没干，光发愁了，嘴上的泡都是抽烟烫的。
    关于石锦玉的心思计划，还有天健联盟是否知情是否受到威胁等方面的事情，我都合计两天了。合计来合计去，觉得哪种可能性都存在，可又都没办法确认。
    这事儿又不能去问总卫和石锦玉，要是我妈肯见我，我倒是能跟她开诚布公的讨论一下。
    今天我又因为这事儿发愁，实在忍不住了，就把牧羊犬给召唤了出来，把自己的担忧跟他唠了唠。
    我先把我的分析都说了一遍，最后问：“所以我不能确定，石锦玉是不是单纯的想飞升，也不能确定天健联盟会不会因为威胁的存在而阻止石锦玉的飞升。如果双方因此产生矛盾，事态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牧羊犬没直接回答我，先嘲讽了一波：“你这个五级盟军门派的处男宫主，操的心还挺大啊，你不觉得和这事儿相比，你自己的事儿更有必要优先解决嘛，实在精力旺盛的话就把对我的承诺兑现一下。”
    我气道：“我的事儿不叫事儿，只要身体康复修为恢复，相关问题就迎刃而解。对你的承诺你也不用急，只要让我和盟主见上一面就全都可以解决。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天健联盟和石锦玉之间的关系，我真怕事情闹大啊。你就帮我分析分析呗，你觉得总卫托我转达的那番话，是不是在暗示石锦玉，不许他飞升，不允许出现威胁天健联盟安全的事情。”
    牧羊犬平时封印在海角追魂剑中，除非受我召唤，一般情况他是不会主动和我交流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不了解，相反他的意识太强大，对外界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信息都了若指掌，所以他很清楚我都经历了哪些事情。
    “这事儿啊，我当时就意识到了，狗腿子肯定知道内幕了。”
    “狗腿子？”
    “就是你嘴里的总卫大人，500年前我就认识他，那时候他还是真实世界长老会的特使，经常来凌天皇城传达长老会的一些通知决定。”
    “哦，那你说他知道内幕，是指500年前那起惨案的内幕吗？”
    “没错，500年前我师兄以雷霆手段杀光了当世所有大乘期高手。在他成功飞升之后，长老会没多久就察觉了异常，开始进行调查。这件事儿在当时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那石锦玉知晓，长老会派出的特使就围绕着我俩进行审问。”
    我缓缓点头，这样的事态发展才是正常的，所有的大乘期高手突然失踪，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被一个时代忽视，必然会引起广泛的关注。
    牧羊犬自顾自的说着：“当时我已经被打入天牢，但石锦玉也没有权限阻止长老会的调查，只能安排让我接受审讯，审讯我的是长老会第一特使，我们都叫他狗腿子，就是现在的天健联盟三号人物，盟卫营的总卫。”
    “所以是你向总卫透露了内情？”
    牧羊犬否认：“没有，当时我还处于被师兄陷害的震惊，和处境或许还有缓和余地的幻想中，所以没有做出不利于师兄名声，不利于凌天皇城的供述。是我天真了啊，哪能想到师兄他竟如此狠心，真的打算将我终生囚禁。若非遇到了你，我的囚徒生涯不会在500年结束，500年，或许只是个开始。”
    我疑惑：“对惨案知情的只有你和石锦玉，你没说的话，那就是石锦玉说的喽？没道理啊，以我对石锦玉的了解，他对凌天战皇非常忠诚，你要是说他出卖凌天战皇我是不能相信的，你肯定是在黑他。”
    牧羊犬一笑：“呵呵，他当然不会，石锦玉是师兄的宠臣爱将，是一步步跟着师兄成长起来的，他宁死都不会背叛师兄。为了师兄的神皇之路，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飞升大梦。”
    “那总卫是怎么知道实情的呢？”
    “是我......”
    “你刚说不是你，现在又说是你，到底你说了没有啊？”
    “我没直说，但是透露了一点信息，毕竟当时我对师兄已经心怀怨恨了，即便还抱着被赦免的幻想，也想着要给他添点儿麻烦。于是我向狗腿子透露了一些线索，通过这些线索调查个三四百年，或许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一些实情。而那时我的处境结果也已基本定性，到时师兄和凌天皇城是福是祸，就与我无关了。”
    我越发的感觉事情错综复杂，默默分析着：“这么说的话，总卫大人应该是根据你泄漏的线索分析出了惨案的可能性。可是我从没听说过长老会对凌天皇城做出过什么处罚，也没听说过对凌天战皇有过什么声讨。可能是他们还没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吧。”
    牧羊犬补充道：“也有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了，我说了，按照我给的线索去调查，他们得查个三四百年才能有结果。三四百年之后，那已经是万法末世了，谁还能为陈年旧事分心。”
    我不解：“真的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吗？”
    “我给的线索是那些大乘期高手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具体怎么个不在人世，他们就得自己去查。为此他们需要逐个倒查那些大乘期高手的行踪，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哪个大乘期的高手不是超凡脱俗高高在上，他们的行踪信息岂是那么容易查到的。再加上他们所属的门宗都不愿意承认自家的大乘期高手不在了，以避免门宗的声誉名望受损，这就给调查带来了更大的难度。狗腿子在后来的50年间多次对我进行审问，我没有提供更多的线索，却从他的话语态度中发现调查陷入了困境。”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不过从他上次对你说的话来分析，他九成已经查到真相了，最起码能确认那些大乘期高手已经不在了，并且和凌天皇城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才会对石锦玉做出那样的暗示。这么说的话，他如身在天健联盟担任总卫，天健联盟又选了凌天皇城为基地，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能吧，我觉得你想多了，你也说了现在是万法末世，谁还为陈年旧事分心。长老会都解散了，总卫也不再是职责在身的特使，你分析的情况大概率只是个巧合。”
    牧羊犬叹气：“哎，希望如此吧，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世上也再没有能够制裁凌天皇城的组织，这件事就算被翻出来又能如何，只能抹黑我那师兄的名声而已，他那种人，根本不会在意名声的......”
    牧羊犬表示不愿再多说了，重新回归沉默。
    我表面淡定，内心却比之前还要繁乱。
    500年前的惨案，总卫掌握的情报，天健联盟进驻凌天皇城的目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事情里面一定有所关联，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一座改变了真实世界文明走向的凌天皇城，在沉静了500年后重获了全部的功能，明确预示着必将有大事发生。
    可这件事到底谁是主导谁是被动，我还无法辨明。
    身处这样的大节奏中，我觉得弄清真相很有必要，因为我不想我妈吃亏，也不想石锦玉受难。同时我觉得尽快趁着时局没有大变大乱之前，赶快把自己的事处理好更有必要。
    时代的变革之中，没有局外人，身处局内，就必然承受风险。
    对我来说，风险包括生命的安全、包括牺牲的伙伴，包括处男之身，包括对小霍的诺言。
    我突然萌发出一种想买一份保险的冲动，这还是人生头一遭，可惜真实世界没有卖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