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知道台费行价的行家，肯定是一个江湖经验老道的人，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
    可以信。
    但是一个知道台费行价的和尚，这得是有多不靠谱？这样的和尚说出来的话。
    我能信？
    空大没给我质疑的机会，急三火四的带头儿往家里跑，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和凤姐曾经有过什么已经被时间冲淡了的交集，所以才这么急着躲避的。
    回到家里，空大到我的工作台上到处翻纸笔，摊开就画，边画边嘟囔：“本以为是普通的雕虫小技，没曾想是千古名技！”
    我惊讶：“凤姐那么大背景的嘛？颜值身材上完全看不出啊。”
    空大抬头看我：“你说什么呢？”
    我反问：“你说什么呢？”
    “小僧是说那个阁楼里的法阵，本来以为是个简单的技法，可是经过一番测量感应，却发现那是传说中千年之前就有记载的驭鬼法阵，是著名的大型技法。”
    这么个千古名技啊~
    他重新埋头画了起来：“五行八卦说了你也不懂，阴阳术数讲了你也不通，简而化之，那个房子你们此前可曾去过？”
    我被他绕的晕头转向，老实回答：“去过啊，去过好几次呢。”
    “最近一次是何时？”
    “不算上回我们一起没进去屋那次，应该是...应该是我爸的送终法事前四天！”
    空大一顿纸笔计算：“法事前四天，就是大概一周之前，三三得四，四七五十三......”
    我提醒：“你算什么呢我不管，你确认你没算错吗？”
    “是了！”空大咋呼一声搁笔抬头，郑重问我：“叶哥，你仔仔细细回忆一番，今日所见叶煮之住处，与你上次入内所见有何不同？！”
    我皱眉挠头：“有何不同...有何不同......啊，对了，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次叶煮不在！”
    “小僧知道叶煮不在，你再想想除了他本人之外，室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布置变动，准确的说就是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我晃动着手指：“有的有的，我想起来了，那天有烧鸡有酒，还是我们上去时买的。”
    阿辰补充：“酒坛！叶煮的屋子里摆了很多的酒坛，特别的显眼。”
    经阿辰提醒我才想了起来：“没错没错，叶煮是个老酒鬼，他的屋子里有很多的老式酒坛。今天去没看见，上次隔着窗户也没看见，肯定是老酒鬼给带走了。”
    “着啊！”空大又咋呼了一声：“那些酒坛就是驭鬼大阵的阵眼！”
    我实在听不明白了，坐在工作台边揉着太阳穴：“空大你能不能学着正常人说话，由浅入深九浅一深的循序渐进，别这么跳脱，我跟不上节奏啊。”
    小和尚有些激动，他闭上眼睛念了几句佛经，听口音看口型好像是流行歌曲《悟空》的歌词，不管怎么说他再张开眼睛时已经冷静了不少。
    他把手里画的东西拿给我看，我一眼就看出纸上所画之物的轮廓就是叶煮的那间阁楼，在轮廓框架中还有许多虚线描绘的复杂线条。
    “小僧之前提到过曾在化缘中偶然感知驭鬼阵法存在的事情，后来寻踪觅影成功退魔。之后第一次随叶哥探访叶煮居所，小僧确认出那里便是驭鬼大阵的阵眼，今日进入其中，小僧更是在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当日附体替身纸人之上鬼魂气息。”
    “那股气息仅为残留，相伴存在的还有一丝破阵痕迹，以及数股强行解禁的阵势封印，所以小僧断定此阵已破。简单的说，那里原本有一个驭鬼大阵，此阵之功效即为养鬼驭鬼，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酒坛便是与此阵最为匹配的养鬼容器。那些容器已经被带走，阵眼失效阵法自破。接下来就是重点！”
    空大小和尚阐述清楚事件背景，缓缓道出关键所在：“以当前证据推断，此阵定为叶煮所立。他阴谋加害叶哥不成，仓皇间携带珍贵的养鬼容器脱逃，却忘记给那个放出去加害叶哥的鬼魂留下容身之地。那鬼魂被我狮吼功所伤，已失去寻主归位的能力，在阵法所在之地没有找到自己的容器，它必然已成孤魂野鬼！”
    听着空大小和尚的讲解，我总觉得一点灵感在脑中忽现忽灭，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不得要领。
    空大在这种时候慧根尽显，无需我再发问便主动解疑：“被阵法所驭之鬼必需清楚事主的前因后果，才可以接受指令行凶加害，这是造化定律，不可变更。叶哥的目的是要探清叶煮及幕后老村长等人对你的图谋诡秘，小僧由此心生一计，与其大费周章去与那油滑神秘的叶煮斗法，不如将那身负重伤的无主鬼魂缉拿伏法，从它口中探出一切！”
    空大的话到此为止，已然阐述的非常明白了。
    阿辰以拳击掌：“虽然没听太懂，可就是觉得很妙啊～”
    我也听出这个计划很有可行性，但有几个关键细节需要确认。
    “我问几个问题哈，虽然我肯定你都能解决，但我需要了解一下。”
    “叶哥但问无妨。”
    “第一个，那鬼能不能听我们的，肯不肯出卖叶煮他们的秘密。第二，咱们能不能找到它，找到了能不能抓住它，上次它可差点把我们团灭了啊。”
    空大合十，手上挂着那串平时经常盘弄的小串佛珠：“佛法通神，自有震慑鬼魂法门，此计之所难不在其一，而在叶哥所提其二。”
    “不好找还是不好抓？”
    “以我等之手段，既不好找，也不好抓。”
    我没有捧哏似的一句一问，等着他主动揭晓答案。
    空大道：“叶煮所驭鬼魂重伤在身，已然成惊弓之鸟，以人力佛法均不好寻觅。但却可假借其同类之手，必然事半功倍。叶哥，你可还记得那个入室行淫邪之事的鬼魂？”
    空大一提我就想了起来：“你是说那个祸害了摄像头和我爸替身的家伙？说起来那家伙才是我第一个遇到的鬼呢。”
    阿辰附和：“我俩的清白也是毁在它手上的。”
    一说起这事我更来气，问空大：“所以你是说你能找到那只鬼？”
    “然也，此鬼同为孤魂野鬼，但未受阵法所驭，只需稍加引诱定可手到擒来，到时靠着鬼魂之间的相性以鬼寻鬼，轻而易举！”
    以鬼寻鬼，听起来挺靠谱的。
    我搓着手激动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空大露出佛性微笑：“怎么做叶哥何需来问小僧，你不是都引它现身三次了吗，只需旧法重施便是！”
    空大的意思是...再做点纸活儿让它来祸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