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轻轻关上了门，将黑暗彻底隔绝在了那一扇单薄的门后。
    金管家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在门前站了不知多久的老人，微微欠了欠身，上前搀扶住了他。
    “先生。”
    “阿令吃了吗？”
    “少爷还是滴水未尽。”
    身体向来健朗的老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老态和灰败，像这样的神态大概也只会在面对他丝毫没有办法的唯一的孙子时，才会出现在脸上。
    老人哽了一下，良久，才又开口，“黎家那丫头今天心情又不好了？”
    金管家微不可查皱了一下眉，回道。
    “鸣子说黎家大小姐今天是有点反常。”
    “今天她自己坐公交去的学校，没有打架，没有找事，也没有去缠着李家二少爷，但是少爷和往常一样听完鸣子报告后，就在房间里一直盯着手机看，也不说话。”
    老人叹了一口气，夹起了眉峰，“没缠着李家那小子，按理说应该开心啊……”
    黎家大小姐黎明是圈子里的名人，上层圈子里谁不知道她娇蛮任性，没有丝毫淑女名媛的品格，最最擅长胡搅蛮缠，闯祸撒泼。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到处被圈中人议论的茶饭后的笑柄，却偏偏入了萧令的眼。
    只因为当年那场绑架案，黎家的女孩也在其中。
    萧家终究没能调查出萧令被绑架的那个星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那场事故让向来开朗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彻底封闭了心门，哪怕是至亲也隔离在外。
    却独独将一个品行说不上多好的女孩放在心里珍藏。
    她难过不开心，他就滴水不进，她高兴，他回来就能多喝一碗汤。
    他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却又不敢靠近丝毫。
    所以刚才少爷不吃饭，萧元九脱口而出问的却是，“是不是黎家丫头又心情不好了”。
    黎明对萧令的影响，对萧家的影响之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唉！
    萧元九重重叹了一口气，胸口又开始闷胀起来，重重两声咳嗽让金管家脸上有了急色。
    “先生！您再操心少爷的事也要先注意身体啊！您昨晚上是不是又失眠没睡？陈医生交代了！您不能……”
    萧元九挥了挥手，阻断了金管家的唠叨。
    “年纪大了，心里想的事多，睡不着。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只除了阿令让我放心不下。我已经是块行将就木的废物，死了也就死了，阿令还这么小，要是不解决好他的事，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孩子他爸？”
    “先生说什么胡话呢？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我知道您是刻意在我面前说了这一番话，也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金管家脸上有了怒气，他看不得萧元九提“死”这个字，更看不得他像交代后事似的说让他照顾好萧令的话。
    “亲疏有别，您自己的孙子我可不会尽心尽力的给看。”
    萧元九被逗乐了，刚想笑回一句“小金翅膀硬了，都敢和先生顶嘴了”，一抬头，却望见了金管家红了的眼圈。
    沉默了片刻，才故作轻松：“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和愣头小子似的爱哭。”
    “小金在先生面前永远都是那个愣头小子。”金管家声音有点闷。
    他从18岁还是个青兵蛋子的时候就跟在萧元九身边了，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一直都没结婚，早已经把萧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如今一个人，更是无牵无挂，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追随了一生的老首领。
    萧元九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终是没再说什么。
    金管家搀扶着萧元九往回走，走了没几步，走了没几步，萧元九突然又停了下来，问道。
    “今天几号了？”
    “距离黎家老先生寿辰还有6天，先生您昨天已经问过一遍了。”金管家回答。
    “是吗？年纪大了，记性不中用了。”
    “哪儿是这个原因，先生身体健朗的很，您就是算着黎家大小姐来首都的日子，一心想着小少爷见了她能多开心几天。”
    “是啊！但愿真能如此吧！”
    金管家搀扶着萧元九，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慢地下着楼梯。
    萧元九的拐杖打在楼梯梯节上，发声有规律的声响，空旷的客厅里，能够听见楼梯处传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对话。
    “先生您放心。”
    “要是对你还不放心，这世界上就没我能放心的人了。”
    “……”
    第二天早上，还是那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唰——”
    黎明起床来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灿烂的阳光瞬间盈满整个卧室，她伸手遮挡了一下灿烂到有些刺眼的阳光，眉眼情不自禁弯了起来。
    是真的，不是梦。
    她喜欢这样温暖明亮的日子，不像末世，每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