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整个石室里蚕丝无处不在,可却明明确确有着一条通往那干尸面前的路,就像是有人预见了这地方经年之后定会有人前来拜访,或是讲规矩的或是不讲规矩的——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宛若是命中注定,前来这石室、这干尸之处,求一个答案!
我娘一步一步沿着这路到了干尸面前,蚕丝一步一步将人的头往低摁去。前来之人要想靠近,除非斩断蚕丝,否则只能顺着布下着宛若天罗地网一般的环境一步步地伏下身去。
等到我娘终于到了干尸面前的那一刻,已经完完全全跪在了这具丑不拉几的尸体面前。
“你可真幸运,李一程这辈子跪过的人可真不多。可惜了你是个死的,要不然这面子一程爷怎么也能找你讨回来。”
她抬头向上望去,却蓦地一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尸体一开始的头是面朝着石室出口方向的吧!
可此时今刻,那具尸体就那么垂着头“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我娘。
我娘浑身一悚,猛地回头瞧向自己的来路,不知何时,那些缠在干尸脖子上的蚕丝竟然一根接一根地绷断,也就是说——如果我娘从一开始从没将视线离开那具干尸的话,她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着随着她一步步地往前走,那句干尸就宛若是神魂依在,“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
她再次盯上了干尸的眼睛——这货,不会还会冲她笑一下吧!!
这个猜测不靠谱极了,不过虽然干尸没朝她笑,却淘气地扬了她一身灰……
我娘:……
就在她回头对上干尸眼睛的那一刻,干尸之上所缠着的蚕丝有次律一片一片迅速绷断,那断裂的声音撞上了蚕丝拉扯着切割骨头的尖厉,一声声地汇成了仿佛从天而降的飘渺天意,空灵地回荡在整个石室里。
“不。”脚部的蚕丝开始绷断,干尸从脚趾之处攀附着化为齑粉。
“归。”粉尘已经蔓延到了膝盖。
“山。”大腿以下已完全消失。
“黄。”穿透手部的蚕丝开始断裂。
“衣。”肘处。
“子。”直到肩胛。
“待。”贯连腰部的蚕丝大片绷断。
“君。”胸口。
“多。”脖颈。
“时——”头。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帷幕之时,鬼泣般地刺耳声音经久不息,那是无数蚕丝割过骨头勾断的声音。
我娘:……
“呸,呸呸!!”没了干尸和她大眼瞪小眼的我娘只能自己比了个斗鸡眼,“格老子的,黄衣子也没道理扬老子一脸灰啊——”
灰头土脸大狐狸猛地甩了甩自己的狐狸毛,又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脸,可算是从骨灰里扒拉出来个人样。没个那些个碍事的蚕丝束缚,我娘站得比谁都快,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便又觉得自己是那只漂漂亮亮的大狐狸后,她总算是闲下心来顾得上看那干尸坐过的石椅。石椅上除了那干尸穿过的衣服和留下的齑粉,还掉下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瓷瓶来。我娘从骨灰中将那小瓷瓶捡出来拔开,里面只有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将那纸条展开,里面赫然写着一句话:天倾于长生殿,地长于长生仙。
我娘默了默,半晌将纸条团吧了一下吞了,又将小瓷瓶装上椅子上的粉尘,嘴里面念叨:“前辈见怪莫怪啊,您老这散了一地,我要都装起来的话——也不知道几分是土几分是您。晚辈之前在您面前称爷,那您也不逼着晚辈跪下恭恭敬敬地见礼了嘛,所以您也不该计较对吧。晚辈在外面还认得个您同门小的,这出去呀就把您交给他,让您——回那。”
她塞好瓶塞,将那拇指大小的瓶子小心地收回衣内。
“让您——回去那——不归山!”
我娘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人,可现在这一切,却叫她——第一次对那虚无缥缈的天意,心中生了敬畏之意。
第 23 章
【番】黄衣子大哥为人做事端的是那个仙,那个神,这也是历代天演传人的通病——那就是头可断血可留,逼格绝对不能掉!
不归山、不归山——出了山就难回来,这说法在很多不归山弟子上出过错,但在天演之术的传人身上那是屡试屡灵,出错的概率比不归山塌了的概率都小。
不归山的老祖宗说这是卜算天意必须付出的代价。
天演传人若是在不归山下不算天意不开口,就当自己没学过的话,老天爷也乐得打个盹当眼瞎;那要是闲来无事搓搓手摆个摊,觉得一身本事锦衣夜行太浪费的话,那可得了——你就算瞎几把说个“您今日肠胃不通,如厕良多”的话,那也得完蛋了——就算说得不准贼老天也铁定算到你头上……
十挂九不准,老天爷秉承的原则可和您不一样。
想这不归山传承能追究到猴年马月,可学过天演还能回去不归山的竟只能数出一人来,想必您也能猜出这位是谁,要猜不出来——给您提个醒:“哗啦哗哗哗”!没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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