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得格外出众些,眉若远山,眼似秋水,极清丽的一张面容之下,又透出三分妩媚风流。
有个嘴上没把门的当场就道:“她……她怎么生得和娘娘有三分类似?”
燕齐光目光一凝,发现说话人是夷安郡主新婚的郡马。
夷安郡主在旁边狠狠掐了他一把,郡马又见满座哗然,不由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那个舞女颇有些不合时宜的机灵,立即跪下去,伏在地上请罪:“奴如何敢与皇后比肩,伏请陛下与娘娘不要怪罪。”
只是她虽然这样说,却连低头的弧度都像是实现演练好的,从上望来,正是一个最娇娆的角度,连声音亦是低柔婉转,让人听之生怜。
夷安郡主冷眼看着,手段还是太生嫩了些,但容色足以弥补这些小心思了,只是不知她想仰望的那个人,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到底是自己郡马惹下的祸,总要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她下意识往主座望去,却见燕齐光根本一点眼神都没分下来。
燕齐光听了郡马的话,就立刻转头在望嫮宜呢。
嫮宜却唇角含笑,托着腮全然看戏状,半分生气或伤心也没有。
燕齐光心下一塞,在座下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
嫮宜面色未变,却也没有甩开他。
他这才舒了口气,冲下头挥手道:“既知道,怎么今晚还出现在这里?必定处心积虑,拉下去!”
那舞女不能置信地抬头,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还不待她惊呼出声,已被人堵着嘴拖下去了。
剩下的舞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继续把没跳完的那支舞再跳起来,但少了领舞的人,怎么看怎么奇怪,勉强匆匆跳完,才赶紧退下去不提。
气氛一时有些奇怪,还是韩耀笑道:“我此行在江南,得了一个西洋来的画师,画得好稀奇的画儿,跟咱们的画法不同,他们画出来的东西,竟跟真的似的,因而这次也一齐带了来,给大家瞧瞧。”
燕齐光点头道:“既如此,今日难得盛宴,便叫他上来,画一幅夜宴图,如此也应景。”
那西洋画师便被人带上来了,一上来就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操着一口半身不熟的燕朝话道:“愿上帝保佑陛下。”
说话之间他抬起头,却骤然瞧见主座上的嫮宜。
这一望不要紧,他不由吓了一跳,手里原提着的纸笔颜墨也呼啦啦散了一地:“天使果然是不会变得!竟数十年如一日!”
夷安郡主不由道:“哪里来的红毛绿毛的番邦蛮子,在娘娘面前这样失礼。”
嫮宜却微微皱眉,轻轻重复了句:“数十年?”她展目去看韩耀,却见韩耀仍如当年一般,对她轻轻一眨眼。
那西洋画师嘴唇抖了半天,纸笔也顾不得捡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右手在胸前反复画着十字,口中只惊呼:“上帝啊!我竟见到那天堂里的天使了不成!”
他平复了半天,才复又站起身来,不敢去看嫮宜容貌,偏过头道:“夫人神姿仙貌,不留一幅画儿,恐怕无人能信世界竟有真正的天使降临!我必将尽力而为。”
燕齐光只觉今日简直无一事顺心,沉着脸挥手就要叫他下去,却被嫮宜拦住,又让他明日再进宫,来替她画像。
那天散宴之后,刚回紫宸殿,竹青却又捧了一样东西过来,说是小伯爷刚刚临走前留下的。
嫮宜若有所觉,见燕齐光还是在一旁生闷气,就止不住笑,将这样东西递给他,示意他打开。
韩耀送来的是一卷画像,看暗黄的纸张,可以看出已画了许多年了。
燕齐光把画像卷开,待里头的画慢慢露出真容,也不由怔在原地。
嫮宜缓缓抚摸着画像上那人的脸,神思已飞到天外。
画中人的容貌是不能以言语形容出的昳丽,简直恍若神仙中人。特别是一双眼睛,画得极为传神,此刻就这么灼灼望来,竟像是隔了这许多年岁月的相顾一望。
要不是年岁久远,燕齐光简直会以为这画得就是嫮宜。
不过看嫮宜神情,他也已猜出这是谁。
嫮宜明明心头酸涩难言,眼中却无一滴泪,只是将手心贴着画中人的脸,柔柔唤了一声:“娘亲。”
无限怀念、无限怅惘。
这画像太逼真了,如同娘亲真正出现在她面前。
燕齐光默默揽着她的肩膀,陪她一起看了许久。
很久之后,嫮宜才微微一笑,说:“明天,让昇儿和月儿也过来,一齐画一幅罢。”
……
二零二八年。
网上最近因一幅画像引发了震动。
众所周知,燕成帝及紫宸皇后的故事,一直不止考古学家研究,在民间亦是八卦无数。
可惜一直到现在,燕成帝和皇后合葬的墓都未被人找到。
他们之间的一切,绮户(齐嫮) CP 粉都只能在史书上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无论是紫宸皇后早年的波折重重,还是二人后来的情深如许,还是后半生燕成帝的只饮一瓢,多少爱恨情仇,都化作史书上的短短篇章,供后人解读出万千新思。
但哪怕是惜墨如金的史书,都亦没有忍住,留下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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