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回事。那交领处肌肤细腻的脖颈近在咫尺,带着惑人的白,顾采真的呼吸一沉,视线顿时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欲,但对上若有所觉低头看她的季芹藻,她又强迫自己的气息立刻恢复了平稳。
“靠着这个。”季芹藻将一团软枕塞在她背后,把人安排妥帖了,这才放开扶着她肩臂的手,坐回床榻边上,温声询问,“舒服点了吗?可要喝点水?你的嘴唇有些干。”
顾采真的嘴唇早就干得起了皮,醒来只开了一次口,一说话嘴唇顿时裂开,几颗血珠子滚了出来,但她一时未察,此刻被提醒了,才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润一润。她对着季芹藻着实有些无话可说,借由身体虚弱,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便自然地半阖了眸,却又眯着眼瞧见,绕在她颈项处的那白线的另一头,还轻轻牵在季芹藻的发丝上,此时忽然微微颤了颤——它又怎么了?
季芹藻眼瞧着那淡红的丁香舌尖从唇缝间探出来,仿若一枚活色生香的花瓣,承载的点滴露水便救活了干枯卷边的叶片,生机重新焕发,花蕊像是忽地飘落至他的心间,飞快长出一抹盎然鼓噪的春意来。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少女迷魂掌发作时,不管不顾亲吻他的触感。
唇是干的,也是热的,压过来的力道急切而沉重,粗糙又凛冽。而但很快,像是被身体里蒸腾而出的热气打湿了一般,又可能是那一枚花瓣的露水也沾染给了他,于是唇瓣便多了份湿润,像是细密的春雨润如酥,却叫人心跳快得一塌糊涂。
“我、我给你倒水。”季芹藻有些狼狈地止住自己不合时宜地回想,又有些庆幸小徒弟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了,这才叫他避过一场简直难解的尴尬。却不知道,他说话时的动作,落在对面人的眼中,又是如何动人心魂的一幅场景。
随着一双浅淡薄红的唇张张合合,那下颌微微动着,鲜血干涸后喑哑红色的指印便更加看得人心里发痒,像是恨不得立时捏住了他的下巴,狠狠吻下去,将那薄薄的唇碾压吮吸到丰润红肿……就像之前叫她回味无穷的那一段记忆里一样……顾采真悚然一惊,心中顿时清明了一些,可许是在迷魂掌潜在作用影响下的这一点欲念着实扎了根,虽然被主人即可遏制住,却没有舍得一下退散,反倒立刻转化成了摆在她眼前的一个推测——她捏了季芹藻的下巴?
不是前一世,不是在回忆里,是今世,就在方才,她捏住了他的下巴。
然后,她是不是……有没有……做了什么?
可如今的季芹藻修为远高于她,怎么可能会乖乖让她捏住下巴?
顾采真微微皱眉,脑海中有些纷乱的画面如碎片裹着疾风而过,她除了觉得一阵头疼,并没什么头绪,而男子已经转身倒好了水,白色的瓷杯被送到她的唇边,“来,喝点水。”
季芹藻对少女笑了笑,握着杯子的手修长若竹,眉目间如青山远黛,已然在这片刻间平静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就是这样(暧昧梗,剧情)
顾采真并没有想让季芹藻喂她喝水,只是在她习惯性抬起右手,去接他手里的水杯时,才意识到自己这只手受了伤已被包扎——毕竟这点儿疼痛被她下意识直接忽略了。待她随即换手再想来拿杯子,季芹藻已经用杯沿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只当她是迟疑着不好意思让他这个师傅喂。
“喝水吧。”温润的男声轻轻提醒她。
季芹藻点上烛火时,是急着要为她处理手伤,便也没有罩上纱织的灯罩子,此刻明晃晃的微黄烛火径直照在了两人的侧颜上,也将室内的一切都晕上了一层宁和温柔的光。
顾采真看了一眼眉目清隽看向她的男子,自己此时若再执意要端着杯子,倒有些过于不自然了。
所以她没说什么,爽快地低头喝水。
既然她的好师傅要演一个温柔体贴的慈师角儿,她配合配合也无妨。她想解开迷魂掌与巫毒,少不得还要寻求他和整个归元城做助力,在她顺利脱身之前,无所谓顺着点他的性子来。
反正,被喂的人是她,又不是要她伺候他。
前世,她化身少年时,床笫间要他虽然极狠,但平日为了赢得他那一颗君子心,时常也会对他展露丝丝带着强势的温柔,端着杯子喂水、口对口哺食的事儿她可没少做,虽然大多数时候也还是要她逼迫,他才会接受,但总归是她假装伏低做小地惯着他宠着他捧着他,一点一点拿那裹着毒汁的蜜糖,斑驳着他的坚持,腐蚀着他的心。而如今风水轮流转,倒也有他喂她的时候。
上辈子的魔尊顾采真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毕竟,她是她,少年是少年。就当,她跟如今万般事由皆不知的男子,讨那么一点隔世的利息好了——这一世,她可不会假装少年,再殷殷切切地去付他本钱,换一颗她压根不稀罕的心了,便是这叫人欲死欲仙的身子,她都没想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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