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地问他管这么多闲事作甚了,可现下等着治伤的人是花涴,越千城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回答道:“一个逃犯做的,为了报复我们。”
井大夫意味深长的“啧”一声,在床沿边坐下,他小心打量着簪子插·入的深浅,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插得不深,不然就是祖师爷出手也无力回天。”
打开药匣子,他一样样拿出家伙事,准备把插在花涴背上的簪子取下来。
霍嘉和顾一念都表情不安的在一旁看着,井大夫一寻思,他等下可能要撕开花涴后背上的衣服,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他得照顾一下姑娘家的名节。
“你们几个都出去。”他对越千城几人道。
纵然越千城想一直守在花涴旁边,可该避嫌的时候还得避嫌。
他忍住心底的焦灼,带头朝外走。
房间里,井大夫把需要用的东西摆成一排,方便等下拿取。
院子里的翠竹长势甚好,竹节一天比一天向上拔高,从越府家宅移来的棣棠也开花了,金黄色的花朵绚丽夺目。有黄有绿,入目是缤纷。
可惜越千城无心欣赏这方景色,他问霍嘉,“你对井大夫说什么了?”视线越过房舍,看向他房间所在的方向,“这老头子怎么比替我治伤还要上心?而且也没有一脸不情愿。”
霍嘉龇牙笑笑,“我对他说受伤的是你喜欢的姑娘,将来没准会成为越家的儿媳妇儿,若是因他推辞而导致姑娘出了什么事儿,将来不单你怨他,你爹也会和他翻脸。”
越千城挑挑眉毛,“这理由,”找了一会儿形容词,“还行。”
他未敢走远,就守在房门边上,怕花涴在里面出什么事。心里正七上八下着,井大夫突然在房间里喊他,“千城啊,你进来帮下忙。”
他迅速反应过来,推开门回到房间里。
在里面守着好歹比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强。
“我准备把簪子拔出来了。”井大夫卷起衣袖,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你先帮我端盆热水来,再多准备几条毛巾,擦拭血迹的时候会用到。”
越千城一句废话都没说,动作麻利地拿起洗脸的盆,去伙房接了一大盆热水回来,又让霍嘉找了几条干净的毛巾送到门边。
用热水把手打湿,井大夫又使唤越千城,“等下拔簪子时肯定贼疼,你按住这位姑娘,别让她动弹。”
越千城连忙照做。
他脱去鞋袜,动作轻缓地爬上床榻,从腰部按住花涴的身子,怕她等会儿乱动弹。凑近花涴的耳朵,他小声安慰她,“花涴,你忍一忍,就疼一下子,很快就会过去。”
花涴咬牙点头,额头上全是密密匝匝的汗珠,是疼出来的。
剪开花涴后背上的衣服,井大夫伸手碰了碰那根簪子,想找个合适的位置下手,动作可能重了些,花涴发出一声痛苦哀嚎,“啊!”
越千城只觉得心脏猛地抽紧一下,他能感觉到,花涴的身子霎时变得很僵硬。
纵然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可花涴说到底是个年轻女孩,后背上插着这么一根簪子,她一定害怕极了、痛苦极了。
越千城对如汀厌恶至极点。
额头上的汗比花涴少不了多少,越千城很想别过头去,不去看花涴痛苦的样子,可他怕这样做了,花涴心里会更害怕。将骨节分明的手递到花涴嘴边,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表现得镇定些,眼神真挚道:“花涴,你咬我的手,死死咬住,用它来缓解疼痛,不用管我会不会流血。”
花涴翘首,望进越千城亮晶晶的眼睛——她头一次这么扎实地、原原本本地感受到越千城那颗待人真诚的心。
心动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井大夫不解风情为何物,他伸掌打下越千城的手,朝床头努嘴道:“洗手了没就让人家姑娘咬,那旁边不是有干净的毛巾嘛。”
越千城这才意识到,他可以让花涴咬毛巾,没必要咬他的手。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花涴咬着,越千城用双手按住花涴僵硬的身子,和她一起等井大夫拔簪子。
花白的胡须往上翘,井大夫没记着拔簪子,他伸头看向床边的窗户,突然饶有兴致道:“哎,你们看窗户上,好大一只苍蝇,哪来这么大的苍蝇啊!”
越千城和花涴下意识看向窗子——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大苍蝇。
稳准狠,井大夫抓住时机,一举将插在花涴肩胛处的簪子拔出,“出来吧你!”他咬牙道。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斗地主,我现在是个疯狂赌·徒
☆、第五十七章
随着一道血痕溅飞, 大量的血液很快涌出来,纯银打造的簪子上布满斑斑血痕,它在花涴背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像地猴子打的圆洞。
越千城回头便瞧见这么血腥的一幕,他骇得连声尖叫,“啊啊啊!”叫声比因疼痛而闷声冷哼的花涴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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