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希望。它太伟大,也太神秘,等蛇终于反应过来该保护它的时候,它已经被狂风撕碎。
郭文韬固执地一定要见老王,是因为他要保邵明明。蝶死了,而被怀疑的鬼活了下来。他一定知道潘宥诚最后的希望是什么,知道这双看似不堪一击却替他们当下所有灾难的翅膀应当何去何从,所以他说什么不能让邵明明也折掉。
郭文韬二度为蛇,因此也见过两只蝴蝶。属于前辈们的那只被他们用全力保存了下来,奇迹般幸免于难,而属于他的那只蝴蝶,却在短暂地相认过后,投入万丈火海,一去不回。没有人能想象郭文韬现在有多自责。他焦急地踱步于抢救室门口,却还在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竹叶青能保护好何老师,自己却不能保护好潘宥诚?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蝶把生命托付给他,他却没有能珍惜他,保护他?
蒲熠星呆呆地坐在担架上愣了好久,直到石凯强忍泪意安慰他时,他突然面色如霜地想要从担架上跳下来。他不顾一切剧烈挣扎着,被齐思钧一把按住。齐法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温柔自持,他双目赤红,明显是已经哭过了:“阿蒲,你先冷静点。”
“我不想冷静,”蒲熠星掰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几乎是固执地说,“郭文韬现在在哪里,我要过去。”“明明受伤了还在抢救,文韬在守着,”齐思钧弯着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苦苦压着,直不起身,他叹了口气,握住了蒲熠星的手,“阿蒲,我知道你难受,文韬也难受……要不都还是别见面了,冷静一下吧。”
齐思钧太了解他们了。他明白郭文韬此时的无力,知道蒲熠星害怕的是陷入自责沼泽而被精神压力弄垮的爱人从此不再心无顾忌、一往直前。他了解飞向蓝天的雄鹰不该有束缚,却又不由担心那始终被羁绊牵扯的命运。他知道周峻纬打自己的那一巴掌里用了十成力,可是周峻纬无论如何怨恨自己愚蠢大意,判断错误,重头来一次他也未必能破开蝶呕心沥血设计的最后骗局。
那是潘宥诚一辈子的成就,是他的荣誉勋章,就算聪明如周峻纬,如何能有十成把握解开蝶一生的秘密?他什么都算到了,甚至把周峻纬也算了进去。可是他们所有人皆是以谋略的角度在分析局势,从来没有人以牺牲或成全的角度,去考虑蝶的每一步路究竟为何意。就像是蝶不断飞向悬崖,在狂风或火海中引领他们走向光的方向,可从没有人去问问他,黑暗中,他究竟会不会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的蒲熠星更加难过,他坐在担架上发抖,一下一下咬着流血的指甲盖。他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我不想冷静……我现在就是想,抱一抱他。”
齐思钧默默地站在一边,把头别开,眼泪险些又夺眶而出。他知道,蒲熠星说的拥抱既是给潘宥诚的,也是给郭文韬的。只有蒲熠星最能知道,最能了解,现在的郭文韬究竟有多难受。灵魂伴侣的灵魂共振,除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爱意,便是这此时谈不上是好是坏的共情。
无声的眼泪落在棋盘上,一点一点晕染开被遮盖的部分,逐渐牵扯出一个新的骗局。蒲熠星累得提不起力气,但也想要用并不宽阔的肩膀撑起大局,给二队的战友们留有一点能够呼吸的空间,提醒他们要继续振作,然后把那个控制他们所有人命运的棋盘,掀翻出去。
为了郭文韬能早日回归平静生活,为了他的战友们远离战火纷飞,为了来之不易的日出爱情,也为了这世间难以坚守却让人不惜赴汤蹈火的正义。
03
英雄应当有赞歌,应当有一场庄严郑重的葬礼。
应当有飞机成阵仗在空中飞过,也应当有肃穆的礼炮为他送行。应当有国旗铺在干净的黑棺上,也应当有向他默哀并献上蜡烛和花圈的人们。但是如果蝶的特殊性让这一切都不被允许,让他必须沉默地来,再毫无归宿地走,那就应当给他唱一支安眠曲,让他死后不再漂泊。
周峻纬恍惚着,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爱丽丝的声音。那年小女孩养的兔子死了,周峻纬和她一同在花园里给它下葬。他铲土,把死去的兔子轻轻放入坑里,女孩小心翼翼地埋好。爱丽丝抱着膝盖,忍着悲痛在呜咽,周峻纬就蹲在她身边,抚着她的头发说。
亲爱的宝贝,如果你非常难过,可以哭泣,也可以给它唱一支安眠曲。
Goodnight,babe.
女孩稚嫩又哀伤的声音再次传来,还留下消逝在风中的轻叹。在周峻纬看到唐九洲处理枪伤的时候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爱丽丝和她的兔子,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04
说实话,齐思钧的包扎手法并不算糟糕,但是唐九洲心里有他的第一顺位。
因为是贯穿伤,子弹直接打穿了男孩并不宽厚的肩膀。唐九洲嘴唇发白,浑身发抖,失血过多加上战友牺牲和受重伤的打击,让他眼神发愣,缓不过神。邵明明出事前与他在耳麦中的对话,他因为当时身体难受,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对方的声嘶力竭,还有那种仿佛要震碎灵魂的悲痛,让唐九洲太在意了。
他觉得邵明明是跟他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没有说完就被爆炸打断。隐隐约约能听见的那句“我没有害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头脑混乱,一时间理不清思路,便同齐思钧说了。刚刚还在认真帮他包扎的哥哥听了这话,突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直到唐九洲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才颤了颤,回了神。
齐思钧有些慌乱,下意识望向坐在一旁沉默的周峻纬。后者没有看他,整个人像是被罩在乌云里,气压低得可怕。饶是没有周峻纬的协同推理,其实齐思钧也猜出八成了。他让唐九洲不要多想,等邵明明醒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齐思钧包扎完伤口就匆匆离开,说是要回去看看法医组的工作,帮忙清点死亡人数,处理遗体。周峻纬撑着太阳穴点点头,淡淡嘱咐他不要太劳累。齐思钧临出门前,手扶在门把上回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记得擦擦药。”周峻纬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眼神一黯,却又咽了回去。
门合上了,顺便揽去一半的光。唐九洲动了动剧痛的肩膀,回过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原本在齐思钧出门后已经开始闭目沉思的周峻纬感应到了到他灼热的视线,心里叹了口气,冷不丁冒了一句,难受吗?
嗯。唐九洲没什么表情,就是死死地盯着周峻纬,讷讷地说,我想哭。周峻纬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温声道:“我很想安慰你,但是你眼睛告诉我,你现在拒绝任何人的安慰。”“他去鬼屋的时候很害怕,还和我拉着手,”唐九洲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周峻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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