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昨夜一宿没睡呢。”
“可不是。”宋时矜撇嘴。
殿内暖意融融,宋时矜沐浴后穿了件梨花刺绣白长裙,肩头略显单薄。
云霄朝屏风外招手,抬着四方漆盘的粉衣宫女们有条不紊的进殿。
出了净房,宋时矜在铜镜前落座后兀自出神。
看着云霄熟稔的绞发动作,宋时矜莫名抬手抚向鬓角边,指腹轻轻蹭了蹭。
低垂下眸,又想起些别的事。
今日是除夕,昨儿是宋时矜生辰,尚在先帝丧期,她不愿大肆铺张,便只在皇后宫中行了简单仪式。
本想傍晚出宫回府邸,却又被范太后留着下了许久的棋,直到各宫门即将落锁,范太后才意犹未尽的放她离开。
无奈之下,宋时矜昨夜只能留宿于宫中。
提起范太后,她就想起半月前那档子憋屈事。
皇后宫中办茶宴,宋时矜受邀赴宴,谁料太后亲侄女范柔安也在,宋时矜对她本没有那么厌恶,偏范柔安每每遇见都要阴阳怪气几句。
时间一长,宋时矜自然而然也没了好脸色。
茶宴上她被范柔安踩住裙摆险些出糗,平日里便罢了,可那日容家夫人也在场。
容夫人是容铖的母亲,京中皆知她最喜矜重之人。
宋时矜暗自爱慕容铖多年,每回遇见容夫人都刻意敛了利齿,恨不得满脸写上“端庄自持”四个字。
那日却因范柔安差点让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她忍气吞声到茶宴结束,立刻请旨新帝宋陵郅,下令范柔安禁足阁中。
眼下才将将禁足半月,又是除夕夜宴,范太后为侄女说好话也正常。
思及此,宋时矜憋闷半晌,忍不住开口:“我都不明白,她那般待我,难不成也是倾慕容铖,将我当成了情敌?”
“不能吧。”云霄给她挽着头发,扫了眼珠钗盒子,“范家不一直想将她送入宫吗,您又瞒的这样紧,陛下都探不出话来,范小姐纵然神通广大也查不出来。”
宋时矜被她惹的弯了唇,染着丹蔻的青葱指尖拨弄簪子,就着花式挑了两支。
哼笑一声,缓慢道:“她想入宫,那便想着吧。”
待整理好妆容,新帝的贴身内侍已来请了三次。
“殿下,陛下请您去趟养心殿。”
宋时矜向来于打扮上精致挑剔,被这么催几回,拧着眉头已有了发作的苗头。
内侍还站在屏风处,宋时矜的手指跳过几件落在金丝织锦合欢外衫上,宫女麻利的为她换好。
直到云霄将珐琅手炉塞进她手心,宋时矜余光才看过去:“走吧。”
内侍不动声色的松口气,跟在她身后出了永乐宫。
雪天路滑,殿外寒风阵阵。
宋时矜畏寒的紧,刀子般的冷风吹的她皱紧眉,嘀咕道:“这样冷的天,有什么话非得这会子说。”
她这抱怨也无人敢应,个个都缩着脖子。
直到云霄扶着她出了永乐门坐上暖轿,内侍才稍稍平缓了呼吸。
“公公还请多担待。”云霄刻意落后一步,与内侍并肩走。
内侍明白她的意思,连连点头:“云霄姑娘哪里话,小的明白。”
云霄弯弯唇,快步跟上暖轿。
暖轿晃得帘子轻轻摆起,凉意从缝里窜进来,宋时矜偏头蹭蹭斗篷领口的软毛。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到养心殿。
此时太阳破云而出,绵软的阳光拉长一条线。
宋时矜在殿外看见容铖的随侍,她弯了弯眼快步过去:“容铖呢?”
“殿下万安。”随侍行礼,而后道:“公子在殿内。”
一想到他也在,宋时矜心情霎时明朗,就连寒冬腊月侯在通风口也觉得别有一番情味,瞬间忘记适才来时的抱怨。
抬起激动到轻颤的指头抚过耳廓,满心期待的等着。
不多时,殿门打开,一袭墨色衣衫的容铖大步流星的迈步而出。
看见宋时矜,他脚步微顿作揖:“殿下。”
“容……”
“长公主,陛下请您进殿。”内侍跟在容铖身后出来,正巧打断。
宋时矜眼下要说的话说不出口,只得在经过他时两眼含笑的吩咐道:“你且在殿外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说罢,宋时矜提起裙摆快步入殿。
宋时矜年过十五,皇帝寻她也不过是为了婚嫁之事。
随口敷衍几句,想到容铖还在外候着,她果断起身:“哥哥,我先走了。”
再出门,宋时矜就发现容铖没了踪影。
她憋闷的吐口气,云霄跟在身边低声安抚:“将军送来了东西。”
宋时矜眼前一亮:“什么?”
云霄笑着把木盒递给她,宋时矜掀开看,是支形似她的糖人。
他竟还记得她的生辰呢。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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