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到,此人会觉得,浔阳王府会是他的恩人。
毕竟据程臬的人所查到的,这个晏和,在浔阳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若是陛下的人未救晏和,晏和已经死在了乱葬岗。”那人笑的温和,眼里却有执拗。
“晏和本是想以死脱身的,以求不拖累浔阳王府,可是晏和或许命不该绝。”
“朕如何信你?”程臬心里已经信了三分,却仍问了出来。
浔阳王曾经在他幼时伸出过援手,并非那苛责儿女之人,传言中浔阳王一直对自己的庶长子不好,并非很能让他相信。
如今这人又是这般说辞,他不能不疑。
“主子不必信晏和,且用着看便是。”晏和长袖微动,淡然拱手。
没有人想死,活着多好啊。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他也想活着,在暗处守着他想守护的人。
是非对错,在他眼里并不要紧,生死,亦是比不上他所要护之人的性命安危。
他不惧死,否则他不会亲手断了自己的经脉,甚至禁止浔阳王府的任何人去乱葬岗寻他。
只有这样,那人才查不到王府去。
“你所求为何?”程臬手指微屈,在桌上叩了几下,并未发出什么声音。
一个人想活,很正常,但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想活,必是有所求。
“属下请陛下承诺,若是浔阳王府安分,便护其长久。”晏和声音温润,浔阳王府养了他多年,恩同再造。
若不是为了一府之人的安危,他不会以自己做饵。
“成交。”程臬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属下手上的消息网,除了大部分已经毁了之外,剩下的部分,恰恰留在这京都,陛下可遣人监管。”晏和十分坦然,若是旁人,他未必会和盘托出,而是报了恩便可。
可是这是那位小少年一心一意要效忠的君王,他也并不介意,真的忠于他。
就当,偿还了他当初欠了的。
“不必,你上手了便是。”程臬朗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人并非普通人,不求其完全一心一意的效忠,只要不至于为他人所用便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多谢陛下。”
“陪朕手谈一句?”程臬转身往内室走,软塌之上,已经备下了棋局。
“属下恭敬不如从命。”晏和笑着应了,慢了几步缓缓跟上。
到晏和离去之后,程臬坐了半晌,才冷笑出声。
他倒是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底下,有这么多朝中大员,私下有如此多阴私。
怪不得阿诺当初会说,烟花之地,从来不只是温柔乡,还是英雄冢。
也是,在欢场上能守住口的人,世上能有多少呢。
苏诺这边却是风平浪静,在府内施施然的钓鱼赏景。
“主子,这么冷的天,吹多了风不好。”琉璃屈膝跪在其一侧,耐心的劝了一句。
府里的池子里,游着的可不是什么名贵的金鱼,而是各种肥美的,可以入口的鱼。
当年主子初到之时,命人引了活水进来,这池子,与外面的水是通着的,所以这鱼,虽不少,却也从来没有人来抓。
当初是主子说要保护生命,今日又不知为何,要亲自钓了上来吃。
“再多话本侯便抽了你膝下的软垫。”苏诺面上带笑,声音却十分平静。
琉璃并不怕她,而是将手上的暖炉又捧的紧了些,仔细的盯着水里的鱼。
旁边的鱼篓里已经有了三条,看起来很是肥美。
今日可以吩咐厨房炖鱼汤喝,想来也十分鲜美,正好给主子补补身子。
苏诺身上穿着红色的狐裘,十分鲜艳的颜色,衬的她愈发容色出众,带了三分肆意笑容的时候,更显的公子如玉如虹。
琉璃其实并不是很懂,印象里,主子极少穿红衣,但是不知是为何,今晨却偏偏让她将这身衣物找了出来。
待钓够了五条,苏诺才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以单手撑地跳了起来,而后伸手将琉璃也拉了起来。
少年身上红衣似火,脸上笑容肆意洒脱,容色似是天人,伸手去扶一旁的青衣侍女,画面又美好如画,又让人觉得有些风流,却不下流。
少年眼里的神色,十分干净。
管家驻足了一瞬,才继续上前。
他家小侯爷,容色太甚了,幸亏是男儿身,否则,这副容颜,也不知是会倾国倾城还是会祸国殃民。
“主子,老侯爷那边的人过来了,信在这儿。”管家低着头将手上完好无损的信封递了过去,自发接过了一旁的鱼篓。
“分三条出来,让府上的厨娘熬了汤,你们分着食了便是,剩下的单独装起来,由本侯带走。”苏诺将信接过,淡淡吩咐了一句。
“记得给本侯留碗鱼汤。”
“不必有人跟着。”
苏诺一路往马厩走,亲自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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