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秃闭着眼睛，头上顶着一团白花花的泡沫，沈非看着乐了，忽然把它抱了起来。
    他把猫举在了半空中，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可爱啊……”说着他把嘴凑了过去，想耍个流氓亲一口。
    谁知道猫咪突然伸出爪子，抵住了他的嘴唇。
    猫没亲到，还吃了一嘴的泡沫。
    沈非低头“呸”了两声，“操，你居然还不让我亲？？”他瞪着它，自尊心有点受伤，还夹带着点失落。
    之前那股粘人劲儿去哪了？
    沈非突然就来劲了，抱着猫还要亲，不过不管他怎么换着方向把嘴凑过去，秃秃总能精准无误地用湿漉漉的猫爪挡住他的嘴唇。
    几番下来，沈非的嘴唇都快肿了。
    “操，不亲了。”沈非把猫放了下来，没好气地蹭了蹭自己的嘴唇，他斜着眼睛看了秃秃一眼，“你他妈还挺矜持是吧？”
    “喵~”秃秃用爪子招了招沈非的手。
    “走走走。”沈非推开了它，“少特么马后炮。”
    他打开花洒帮它冲掉了身上的泡沫。
    他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和这只猫的相处模式与平时跟人相处时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这只猫，不像个猫。
    他拿干毛巾擦了擦秃秃身上的水，找了条毛毯裹在了它的身上，轻轻地搓着。
    “你倒是挺享受的啊。”沈非好笑地看着舒服得闭上了眼睛的猫。
    “喵呜……”秃秃用湿漉漉的脑袋蹭了蹭沈非的手。
    沈非拿来了吹风机，刚开到一档，秃秃就蹭的一下缩进了毛毯里面。
    沈非关掉了吹风机，把它从里面揪了出来，“你怎么又怂了？”
    “喵~喵~”秃秃有些慌张地往沈非肩膀上爬，两只爪子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脑袋死死地埋在他的肩窝里。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沈非心里一阵愉悦，他顺了顺它的毛，笑道：“怂秃秃。”
    “喵呜……”秃秃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
    沈非把猫从他身上扒了下来，神神叨叨道：“我总觉得吧……你有时候不太像猫，但你又的确是一只猫。”
    比如怕吹风机这一点。
    “怕也要吹。”沈非又打开了吹风机，抱着猫不让它跑，“不吹干别上我的床。”
    秃秃闭着眼睛，耳朵吓成了飞机耳，沈非把吹风机拿开老远，用手按着它的耳朵，尽可能不吓到它。
    他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积攒的那点少得可怜的耐心，一口气全倾注到这只猫身上了。
    “哎哟……终于吹完了。”沈非关掉了吹风机，抹了抹鼻子上的汗珠。
    吹完风的猫毛变得格外蓬松，软乎乎、香喷喷的，沈非没抵挡住诱惑，低下头埋在猫咪的身上深深地嗅了嗅。
    跟棉花糖似的，又香又软。
    “喵~”秃秃的脑袋微微后仰，沈非又转过头，用鼻子蹭了蹭它的后脑勺。
    他抱着猫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刚才在浴室折腾了这么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浑身的力气像被全部抽光了一样，连站都懒得站起来了。
    秃秃爬到了他的胸口，脑袋蹭着他的脖子。
    跟自己身上相同的香味窜进了沈非的鼻子里，他用手轻轻抓着秃秃脑袋上的毛，低声呢喃：“好香…”他打了个哈切，“好累啊……”
    沈非手上的动作逐渐放慢，最后停了下来。
    他摸着秃秃的脑袋睡着了。
    秃秃从他手底下钻了出来，跳到了茶几上，叼着那块毛毯又跳了回来。
    它这一来一去的动静都没能把沈非吵醒，沈非歪着脑袋，睡得很沉。
    猫咪咬着边铺开了毛毯，盖住了沈非的肚子。
    它钻进了毛毯里，在沈非的手臂旁边躺了下来。
    沈非做了个梦，梦到他捡的猫变成人了，赤身裸体躺在自己旁边。
    他总觉得自己是醒着的，可他又死活睁不开眼睛。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手臂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人体的温度，真实到连他的手臂都开始发烫。
    第8章
    沈非蹲在阳台上，耳朵里插着耳机听歌，他的手里拿了一把小剪刀，正在给秃秃修毛。
    毕竟不是托尼老师，没什么技术可言，只能稍微修剪几下，把它之前剃得参差不齐的毛力挽狂澜挽救一番，至于剪得好不好看，这就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他的脑子里还徘徊着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这只猫整出神经质来了。
    沈非拉了一张小板凳，抱着猫在板凳上坐了下来，他歪着脑袋，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了猫脑袋上明显长出一截的猫毛，他的嘴里哼着歌，脚尖随着耳机里的音乐不自觉地轻点着。
    捡回一只猫，让他的脾性改了不少。
    与其说是他养猫，倒不如说是猫养他，把他潜藏的好耐心都养出来了。
    不过也得亏这只猫性格招人喜欢，要是换个皮的，他大概分分钟就会暴走。
    这种情况，果然还是对人不对事。
    耳机里的音乐忽然停了，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非接通了电话。
    “喂？”
    “沈非，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管琦的声音。
    “知道。”沈非抱着秃秃换了个方向，让它脸朝自己，他低下头凑到了它的面前，准备帮它修剪头顶上的猫毛。
    “怎么？有事？”沈非俯下身子，近距离地看着秃秃耳朵旁边的毛发，拿剪刀沿着耳廓仔细地修剪着。
    “帮我个忙。”管琦说，“今天晚上我有个家教，不过我晚上有事，去不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
    “不能。”沈非拒绝得很干脆。
    “操，你这人……能不能拒绝得稍微委婉一些？小老弟？”管琦苦恼地说，“你就帮我去一趟，成不？事后我请你吃饭。”
    “不就一天不去吗，你请个假不就好了，还不允许家教临时有事啊？”沈非不以为意。
    管琦叹了口气，声音略显无奈，“这家人吧，情况比较特殊，那小孩他妈挺事儿的，反正就要求挺高的，不然你以为工资能这么高呢？今天又是礼拜六，我怕我请假她会有意见，万一到时候不满意了，不要我给她家小孩补课了怎么办？”
    “你可是好学生，成绩这么优秀还怕人家不要你？”
    “哎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管琦语的气忽然变得有点严肃，“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兼职。”
    沈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啧了一声，问道：“在哪儿？”
    “嗯？”管琦一愣。
    “我说，家教的地方在哪？”
    管琦笑了，“到时候发给你。”
    “不过我也没做过家教啊，我到时候要是教的不好……”沈非用嘴吹了吹秃秃头顶上的毛，雪白的猫毛在空中扬起，他离得很近，秃秃忽然伸出舌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