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沈未央眼神复杂地看着这般模样的母亲,这样的母亲,她很陌生,也曾经很熟悉。
在前世,母亲最后也是成了这副样子,疯疯癫癫,终日只抱着一壶酒过活,再不是从前那个宵衣旰食,勤于政务,气场强大得让人景仰的长乐长公主。
看着看着,沈未央的眼眶已是不自觉红了起来。
她哑着声,颤抖着问出那个她最想逃避的问题:“父亲现在何处?”
她此时心头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个答案与前世完全不同。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你父亲?”长公主呆呆地站着,手脚无处安放,醉眼朦胧显得有些无辜。
突然,她嘴角牵起一抹极浅的笑,有一瞬间,眉尖微挑仿佛一身睥睨的气势又重新回来了,但转瞬,她痴痴傻傻吐出的字眼又是极度薄凉:“你父亲啊,早死了。”
轻飘飘一句话炸响在沈未央耳畔,将她炸得思维崩溃,手足冰冷,有眼泪花儿连成线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父亲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沈未央不停地摇头,许久后,她近乎于绝望地质问,声音像是割裂般嘶哑:“母亲,你说啊!父亲在哪儿!?”
“死了,不在了。”长公主哼笑一声,云淡风轻得好像只是丢了无足轻重的小猫小狗一般。
此时,沈未央已经没有其他反应了,这一句将她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粉碎,只有眼角滑落的泪水,还带着她全身上下最后一点温度。
她怎么会忘了?
她反复质问自己,前世父亲分明也是在这个时候身死,随着被大火烧毁的长公主府一同埋葬,她怎么会忘了!?
父亲死在那片断壁残垣之下,她怎么会忘?她怎么没能及时赶回上京城,一直守在父亲膝下?
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分明已然经历了这锥心之痛,为何还好会在重新来过的时候再犯一遍这样的错误?
她做错了吗?
她不该习政务,学兵法,练骑射,原来,她本该一辈子规规矩矩地侍奉在父母膝下,至仁至孝才是。
她重活的这一辈子,原来才是一场真正的笑话。
沈未央的喉咙里不自觉发出轻哼,她在笑自己的糊涂,笑自己的幼稚,笑自己的荒唐...
原来这时间最讽刺,最负心的,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廊下已被斜射出一片暖黄色的光晕。
沈未央轻轻地动了动她酸麻的肢体,在走之前,她还得最后问一句:“父亲因何而死?”
长公主的眼眶里一直每没什么神采,终于听到了些声音,她眼珠子转了转,翘着嘴角道:“还能怎么死,被大火给烧死的。”
“那大火到底是谁放的!?”沈未央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我放的。”长公主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冷笑了一声,“是我放的。”
“母亲!”沈未央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声音颤抖,“这火到底是谁放的?不可能是您放的!”
“就是我放的。”长公主漫不经心地拿着宋姑姑方才送来的酒壶,又饮了一口。
沈未央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断起伏的胸口逐渐平静下来,她再抬头看向长公主的时候,眼神已经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她生硬道:“你为何会放火烧了长公主府,烧死父亲...”
“为何?”长公主轻拧着眉头,似乎真的在回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将驸马给活活烧死。
哦,她想起来了,她与驸马不合多年,她早就看不顺眼他了。
但对着女儿,却是不能这般实话实说的,于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撒了谎:“孟知义贪污巨大,以至国库亏虚,本就该死。”
孟知义...母亲以前从未对父亲如此直呼其名,难道从前的那些恩爱俱是假象?
“可...那毕竟是父亲...”是您的驸马啊!就算父亲犯下重罪,可那毕竟是您的丈夫,就不能饶恕一二吗?
为何会这般不留情面,以至于到了让父亲去死的地步?
“驸马又如何?”长公主的嘴角扬起薄凉的笑,“天子犯法也须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个驸马罢了。”
不过是一个驸马罢了。
离宫后,这句话一直在沈未央的脑子里回旋,伴随着母亲说这句话时凉到透骨的眼神,让她的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回到府里,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她完全不能感受到周遭的温度,一回府,便冲到内室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般战栗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夜深,楚瑾试了无数种办法想转移沈未央的注意力,也是无果。
她无法合眼,不敢合眼,楚瑾便一直陪着她,在静默的夜色里点着昏黄的灯火,听着她杂乱的呼吸和惊悸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沈未央终于动了动,她吃力地想从被窝里爬出来,见此,楚瑾便赶紧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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