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有人借着火光看清了来犯敌人身上穿着的吴国盔甲,大喊:“是吴军!吴军趁夜来偷袭了。”
顷刻间,秦军营地陷入混战。
尽管楚瑾只带了一万精兵出来,与驻扎在此地的秦军此时仍有近二十万兵士相比,数量极为悬殊。
但当下秦军已经早晚不歇地征战数日,军中上下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奇袭又适逢半夜,将将冲出来的秦军还处于半梦半醒中,相反,楚瑾所带领的一万精兵却是已然酒足饭饱,精力充沛,在当下发挥出的战力绝对能够以一当十。
手上的长剑在起舞,一斜挑,一横划,一穿刺,都在月色下带出一抹鲜红,映着火光,晃得刺眼,剑下亡魂足可堆积成小山,而那人却仍旧挥剑在其间,游刃有余。
突然,有一穿着厚重盔甲的将士提着长.枪靠近那道身影,余光触及闪着寒芒的枪尖,楚瑾回转过身,提剑正面迎上。
一剑一枪,难舍难分,然而剑招角度刁钻,长.枪防守得苦不堪言,突然,又一个举着长矛的小将加入两人的战斗中来。
舞着长.枪的老将顿时松了一口气,长.枪与长矛互相配合,防守得密不透风,倒叫提着长剑的楚瑾难以应付起来。
举着长矛的小将稍弱,楚瑾心里飞速盘算着,准备先用这举长矛的小将作为突破口。
又艰难应付了几十个回合,楚瑾终于找到机会,身形回转,长剑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斜刺过小将的喉咙。
霎时,火光中,一道鲜红的血液射向天际,又迅速无力地洒落下来,就像那小将的身体一般,前一刻还能生机勃勃地舞刀弄枪,下一刻便手臂下垂,整个身体无力地垂落下去。
解决了小将,楚瑾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那把长.枪又趁着他主攻长矛这个绝妙的机会凶猛地刺了过来,他抽身不及,只能迅速矮着身子极力去躲,可那闪着寒芒的枪尖仍旧刮过他的皮肉,刹那间,脸上鲜血汩汩地往下流着,然而他无暇自顾,又提剑迎上长.枪攻过来的另一招。
约莫半个时辰后,楚瑾所带领的精兵已经折损过半,散在营地四处的兵士开始不约而同地后撤。
此时楚瑾这边,他与拿着长.枪的老将仍旧焦灼着,终于,他不再耽搁,用一个横扫结束了这场战斗。
老将腹部又添上一道血淋淋的新伤,而那个舞着长剑的小子却早已往后飞遁,几下功夫便消失在了暗沉的夜色之中。
回城途中,楚瑾清点了一下所剩的兵士,虽然这支最精锐的军队已经折损过半,但此次奇袭中,秦军折损士兵至少在十万以上,可以说,这次奇袭是他们在秦地一年来,以少胜多,打得最漂亮的一仗!
只是...楚瑾摸着脸上仍旧流淌着的鲜红血液,有些遗憾。他还是没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他没能完成对未央的承诺。
晨光熹微之时,楚瑾所带领的精兵已经返回到了营帐中,沈未央焦灼地等在帐外,终于见着那人挺拔的身影提着长剑一步步走来,再也顾不得半点仪容,直接朝着楚瑾飞奔了过去。
她一把扑在他的怀里,抬头,却见到他下颌上滴落的点点血迹,鼻尖便一下子酸了起来。
她再不敢耽搁片刻,赶紧拉着他进入营帐,熟练地找来伤药,白布为他包扎。
这一年里,她做得最熟练的,恐怕就是这件事了。
她总是看到他受伤,新伤添旧伤,层层叠加,每当她又一次为他包扎伤口时,心口便会疼得无以复加。
尽管如此,她却清楚地知道,他这道道遍布全身的狰狞伤口,是作为一个将军最辉煌的荣耀,她不能阻止他。
然而,尽管她已为他包扎了无数次,再看到楚瑾脸上的伤口,沈未央心头还是极为难受。
她认真地看着他脸上那伤横穿过眉骨,只差一点,便要伤了眼睛,她极为仔细地看着这伤口的形状,深度,仿佛要将它的一分一寸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疼吗?”她拧着眉,指尖轻轻触碰着他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疼。”他甚至还有余力咧开嘴角朝她笑了笑。
“还是受了伤。”她低低地埋怨,眼神中流泻出来的却全是十分的心疼。
“嗯,对不起,还是受了伤。”他受伤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拧一下,此时对着她,却在小心翼翼地自责着,他又向她承诺:“下次不会了。”
“但愿吧。”她仍旧有些惆怅。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还有很多个下次,他仍旧会负了一身伤回来,她仍旧要忍着心疼一点点地为他抹着伤药。
“就是有些难看。”半晌,他有些发愁地开口。
“难看?”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么一个话题。
他有些沉默,似乎情绪也低落下来,慢吞吞地解释道:“脸上的伤,有些难看。”
“哦。”原来是这个,她失笑,有些疑惑地问:“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了?”
“怕你嫌弃。”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再也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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