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张氏熬啊熬,可老太太身子骨硬朗,薛平年纪轻轻,她竟是熬的看不见头呢。
她一生恭谨,安安分分做众人眼中的守规矩的闺秀,贤良的妻子,可无论她如何孝顺婆母,生儿育女,丈夫心里仍然记挂着那死去的亡妻。
还有薛婉。那个大宅子里桀骜不驯的少女,她活的那么肆意,那么横冲直撞,她和婆婆一起嘲笑她,可心里却羡慕的发疯。为什么,薛婉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却可以得到贵妃的青睐,叶家的喜欢,而她和她的女儿只能被老太太管的死死的。
而后,她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没等到什么舒坦日子,等来的却是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贵妾。
盈姨娘进门的时候,张氏彻底死了心。她以为薛老太太会为她做主,毕竟那是辱没了薛家的家规,那老太太却只淡淡说了句,总不好得罪官场上的同僚。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家世世代代多少人,难道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还不是刀没割在自己身上,不心疼!
这之后,她的手段越来越激烈,却每一次都一败涂地。如今,更是落了个被人毒死的下场,实在又蠢又笨,可悲可叹。
张氏想到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流下眼泪,近乎癫狂。
薛平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不必不服气,但凭你毒杀婆母这一条,就够你死一万回了。如今,你房中的下人都已招供,若不是为了瑶儿日后的前程,我就先休了你,再送你去报官,保你一个凌迟处死,如今起码可以保全你的名声,你也该瞑目了。”
张氏听得目眦欲裂,恶狠狠瞪着薛平,浑身颤抖:“你早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利用我!”
薛平面露疲态,似不愿再与张氏争论:“盈语一直劝我,不可对你过于苛刻,甚至于你在相国寺陷害婉儿,我也没有过度追究,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那些馊主意,闹的家宅不宁,家丑外扬,我本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
盈语指的是盈姨娘,张氏听到薛平提起盈姨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薛平,是你负我!薛家早有祖训,不能纳妾,你凭什么纳妾,你凭什么要纳妾!我要杀了那贱人!杀了那贱人!”
张氏发丝凌乱,状若癫狂,竟欲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实在浑身无力,满头的乱发蹭的到处都是,瞧着十分可怕。
薛平本还对张氏还有几分恻隐之心,见她如此丧心病狂之态,那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无踪了。
“你果然是无药可救!”薛平说罢,转身离开。
张氏乱叫几声,彻底没了力气,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薛瑶溜进屋里,瞧着母亲狼狈的样子,扑倒在张氏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娘,怎么会这样?我去找爹爹求情,他定不会那么狠心的。”薛瑶一边哭,一边拉住张氏的手。
张氏看着薛瑶,方才的怒火化成满脸的不舍,她伸手摸着女儿清秀的脸庞,喉咙哽咽。
“你不懂,你爹爹才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可怜我的瑶儿,那么小年纪便没了娘,日后你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娘,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薛瑶几乎泣不成声。
张氏摇摇头:“你弟弟纵然懦弱,却到底是你爹爹的嫡子,他不会亏待他,可是你,我的好孩子,日后没有娘给你谋划,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薛瑶哭得不能自已,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氏使劲点了点头,又没力气地躺回床上,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惨白的脸上升起一团不正常的红晕,连眼睛里都仿佛带着光。
“我的阿瑶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赢过那些杂碎,什么薛婉,什么盈语,什么叶家沈家,我的阿瑶,艳冠京城,日后定然是最尊贵最美丽的女子。”张氏的眼睛逐渐放空,喃喃地说着,再不看薛瑶一眼。
薛瑶伏在张氏身旁大哭,那声音太大,惊动了看守的下人,薛平也跟着进来,瞧着薛瑶满脸的不耐烦:“快把二小姐带下去,看好了!”
这两日薛平十分暴躁,光是张氏房里的下人便发卖了好几个,奴婢们个个寒蝉若禁,见老爷发话,立马出来两个人,将薛瑶连拖带拽的拖了下去。
张氏又熬了半个时辰,才终于不甘不愿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薛家本就还在孝期,也不曾张灯结彩,消息一出来,下人们忙忙碌碌又挂上了白绸子,不过半日的功夫,镇上的人便知道,薛家夫人得了急症,突然没了。
众人都要感叹,这薛老爷实在命苦。
薛婉在舒兰苑里听到消息,狠狠蹙紧眉头,张氏被软禁的本就突然,如今死的更是突然,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那麻烦的女人竟然就去了。
这事听起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就连芷荷听了,都咂咂嘴道:“这人说没就没了?”
薛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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