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尊称一声“戴右相”,论在朝堂上的地位资历仅在历经两朝的尚书省左仆射张渝允之下。
按照惯例担任府试主考官时只准往南方省份。他担任过江南道府试主考官和明州道府试主考官,柳不语正是他任江南道主考官时录用的士子,后来柳不语进士及第,入朝为官,按照官场惯例,他既是柳不语的座师,就默认为柳不语投入他门下。
平日里他与柳不语相交不多,但也觉得此子是个可造之材。对上官不谗不媚也不过分清高,对同僚素来温和有礼,对他这个座师更是尊敬有加,处理政事时不拖泥带水,算得上是朝中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以后可堪做个能臣,再攒些资历未必不能官拜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
其实戴右相为柳不语辩白不仅仅是他的爱才之心顿起,更因为若柳不语被攀污上这盆脏水,戴安季这个座师难免也会被认为是识人不清更甚者是私德有亏。
其余大臣或有坚定站在戴相一边,或是坚定反对戴相如此嚣张气焰,又有人与柳不语和戴安季都无干系,只是就事论事。
朝野上下一时争论遍起,诸位能列于殿堂之上的朝堂诸公竟为了各自的立场各执一词,如同市井泼妇赖汉一样互不相让。
燕帝萧渊坐于上首尊位,看着台阶下朝臣争吵不休,面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抬眼望向不置一词的尚书省左仆射,“张相,汝为两朝老臣,素公允,为百官称道,可有建议教朕。”
尚书省左仆射张渝允出列,鬓发苍苍,却又神情舒朗,他并不受朝堂争论影响,只是依照着朝廷法度,公允道:“此事干系甚大,谢知府既然敢呈上奏章弹劾其佐官,必然有确凿证据。还请陛下派御史台前往衡州提调柳不语来京自辩,亦可由御史台负责将人证物证带来,交由大理寺审判,最后由刑部复查立案。若是谢知府冤枉同僚,按照大燕律法,罚半年俸禄,赠千钱与柳不语。”
戴安季瞥见燕帝神情端倪,立刻表明态度:“张相老成持重,戴承受教,既然燕律有条文,此事自当依国法而办。”
燕帝萧渊亦沉声道:“就依张相所言,朝中诸位卿家若人人都如张相、戴相一样,何愁我大燕不能海清河晏,复三代圣王之业。”
众臣尽皆神情惶恐,俯首而拜:“吾皇恕罪,臣等羞惭。”
燕帝萧渊嗯了一声,手在半空中虚扶一下,“众卿平身。”
这之后,方才还吵吵嚷嚷的朝堂众臣瞬间安静如鸡。
燕帝便缓和了面上神色,宽和道:“朕不过随意说说笑罢了,诸卿皆是我大燕栋梁重臣,当为我大燕社稷尽心尽力。”
众臣又是俯身长揖一次,“谨诺。”
燕帝微微颔首,表示柳不语一案的讨论就此为止,他另提起一事,“皇后为倡导天下向学之风,提出女学一事,校舍一事交由礼部和司礼监共同堪办。礼部,尔等准备得如何了?”
同中书门下三品兼礼部尚书荀泾川出列,拱手一揖,回话道:“启禀圣人,礼部已与国子监荀祭酒商议,可在国子监东南角落辟出幽静之地,修整屋舍,做女学校舍。具体修建事宜,礼部与国子监已移交工部。”
燕帝望向工部尚书,“柳卿,此事你办得如何了?”
工部尚书柳书赫出列,心里暗恼把皮球踢到他这里的荀泾川。
兴办女学一事士林的态度不一,有褒有贬,更多的是担忧会不会此事是陈后擅权的开端,故而先前都不支持此事。如今荀泾川一看圣人非常支持陈后主张,立马改换旗帜,弄得柳书赫措手不及。
如今圣人既然在朝堂上问及,他自然不能推脱责任,只得长揖道:“因女学校舍需在国子监内,怕扰了学子们学习,不敢动静太大,尚未能完工,请陛下再宽恕半旬,那时当有成效。”
萧渊颔首,沉声道:“便再给卿半旬,小荀卿家,你身为国子监忌酒,可为女学寻到了可靠师长?”
国子监祭酒荀泾平出列,拱手道:“启禀圣人,国子监诸位大家秉承先贤遗训,有教无类,非常乐意去女学讲学。臣已选年高德勋的各家集大成者为女学的讲经博士,务必使女学兴办一事万无一失。”
燕帝甚是满意,“好,卿有心了。”
又议了几桩别的事情,萧渊摆手,“若无大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散朝。”
并非祭祀或是大朝会时,大臣不必跪拜,众臣拱手一揖,齐声道:“臣等告退。”
燕帝起身回后殿,大臣三三两两地退出勤政殿。
朝堂上的一番争论谢令姜是不知道的,这件事情到此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为了谢令姜的安全,奏折中谢佐之隐瞒了谢令姜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只说是他察觉了柳同知的异样。王通判不是多嘴之人,而于仕途上野心甚大的秦海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在此事上乖乖闭嘴。
朝堂上下也只以为是柳不语哪里做得不谨慎,被上官察觉了。
☆、努力温书(修)
谢令姜此时正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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