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男人，她还是自己男人的妻子。
    这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种挑衅，还是一种侮辱！
    蓝若然眉梢染上阴毒的光芒，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扭曲的五指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在心中一字一顿地念叨着——冷歆雨，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滚出路家，谁都得不到！
    30分钟之后，正好是下班时间，歆雨上了慕晨初的车，边上驾驶位上的女人熟练又帅气地挂档，倒车，然后才一脚踩下油门，“……所以呢？她现在是，母凭子贵，难不成还想着做她的路少奶奶么？”
    歆雨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似乎是没有多说的欲望。
    慕晨初得空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眉宇间的失落，她还以为歆雨是在伤心难过，蹙眉，“喂，干什么这种表情？你心里不痛快？”
    “不是不痛快。”歆雨摇了摇头，伸手捏着眉心，实话实说：“我其实也没什么好不痛快的，他们之间那种关系，怀孕什么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就是有点烦，这件事情……我想尽快处理了。”
    “处理？你怎么处理？和路奕涵明说？”
    “我也没打算当哑巴。”
    “那然后呢？让他给你表态么？”
    “没必要。”歆雨沉吟了片刻，才一本正经地说：“我和路奕涵原本就没什么感情，我当年也是为了我爸，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英国，他心里多少也是不痛快的。不过不管蓝若然这个人好还是不好，路奕涵对她是真心的。我也没有必要再这样霸占着这个她心心念念的位置，我决定——和他离婚。”
    “离婚？”
    慕晨初想了想，才说：“……我想起来了，之前你一进公司，路董事长就给了你5%的路氏股份吧？这么说起来，你就算是和路奕涵离婚，其实也不用怕他，你有路氏的股份，你爸那边也没什么问题了。唉，说句难听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路奕涵那个纨绔少爷，你跟他耗着一辈子，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确实，歆雨在心中默念了这句话，想起之前秦樊刚和自己说过的话，她现在突然就觉得，没必要觉得和路奕涵离婚是对路世筠的不尊重，更没有必要和那个男人一直耗着。
    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不是么？
    “……那你有想过秦总么？”
    慕晨初见歆雨一直都不说话，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腾出一只手肘来撞了撞一旁若有所思的女人，笑的一脸暧昧，“你和路奕涵离婚了，是不是代表你和秦樊刚谢大总裁，谢男神，有希望了……”
    “别乱说！”
    歆雨脸色微微一红，极快打断了慕晨初有些夸张的修饰，“秦樊刚什么时候还是男神了？再说，我和他也没可能……”
    “为什么？你把第一次都给他了，还嫌弃你二婚？”
    “晨晨，别乱说！”
    歆雨听着慕晨初的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严肃地说：“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他到底是路奕涵的亲哥哥，而且还是那么尴尬的身份，我和路奕涵离婚与否，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然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慕晨初却是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们做什么？你对他有feel，他对你也有feel，那不就行了？亏你还在英国那么多年，你的思想还这么迂腐么？”
    “……谁说我对他有feel？晨晨你别听风就是雨的，英国那次是意外，现在我只把他当成上司或者大哥看。”
    “真的？”慕晨初显然是不相信，歆雨却一口咬定，怎么都不肯承认，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方向盘转了个弯，又念念有词，“不过你和路奕涵离婚，真是便宜蓝若然那个小践人了……唉，我们到盛光了。”
    歆雨“嗯”了一声，等慕晨初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也都被她甩在脑后了。
    两人走进盛光之前，歆雨就已经告诉了慕晨初，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当然也告诉了她，以后的一段时间，两人都要一起搞那个项目，慕晨初说，没问题，她一定会尽全力帮她。
    “……你说我们今天来见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慕晨初进门之前，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套衣服，她身材奥凸有致，一套浅蓝色的职业套装也穿出几分不一样的韵味，“说实话，我进了路氏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做人事部的工作，所以应酬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
    “不太确定是谁，进去就知道了。”
    盛光的服务员带着两人找到了包厢，然后离去，歆雨没犹豫，敲了两下包厢的门，就推门进去。
    秦樊刚高大的身躯就这么深靠在沙发上，包厢的o光有些昏黄，他五官精致夺目，外套已经脱，掉，深灰色的衬衫，领口有一条黑色的领巾，整个人透着一份深沉的禁.欲味道。
    歆雨站在门口，手还握着门把，秦樊刚抬起头来的一瞬间，眼神在空气中交流，那双看似毫无波动的眸子深处，却又好像跳动着几分只有歆雨能够扑捉到的灼热，她心头一跳，有些仓皇的垂下眼帘。
    慕晨初可是个人精，不用去观察秦樊刚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就光是观察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个好姐妹，她就能断定，这个死丫头，刚刚在车子里说什么不可能，没feel，都是瞎扯淡。
    一见到秦樊刚，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还不可能？
    见歆雨木愣地站着，慕晨初十分识趣地推了她一把，落落大方地叫人，“秦总，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歆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慕晨初推着进了包厢，她也硬着头皮开口，“……秦总。”
    秦樊刚正好俯身去端面前的酒杯，闻言，长眉一挑，性感的薄唇也随之勾起，透着几分玩味，低沉的嗓音，意有所指，“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不用那么拘谨。今天让你们过来，只是为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苏大少。”
    他伸手指了指坐在暗处的男人。
    歆雨和慕晨初闻言，双双转过脸去，这才看到最靠近里面的沙发上，的确是坐着一个男人，因为他的位置太靠角落，加上包厢的灯光又不是很明亮，所以刚才进来的时候，歆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苏君衍穿着一件紫色衬衣的男人，五官不似秦樊刚那么深沉，透着几分妖娆的性感，大概是刚刚喝了酒，他的薄唇，带着几分润泽的殷红，整个人以一种很是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分明是很随意的姿态，浑身上下又透着几分高贵，让人不易靠近。
    “这是苏君衍。”秦樊刚报上了名字，“君衍，这是我和你说过的，负责我给你的那个项目的两个人。”
    苏君衍挑了挑眉，一开口说话，身上那种冷然的气质顿时消弭大半，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慕晨初，片刻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嗓音浑厚，“两位mm，不用这么站着，美女站在面前，给人很大压力啊。”
    歆雨嘴角一抽，总觉得，这个苏君衍有些不太靠谱，怎么光是听他说话，就透着几分轻佻的味道。
    她想去拉慕晨初坐下来，一伸手才发现，身边的女人，手指有些冰凉，歆雨转过脸去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都有些不太对劲。
    “……晨晨。”
    歆雨压低嗓音叫了她一声。
    慕晨初回过神来，秀眉一拧，视线瞬间变得锋利，盯着苏君衍，“……苏君衍，你苏君衍，所以，你小学是不是在a市上的？”
    苏君衍夹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点燃，抽了一口才点头，“没错，是a市上的。”
    歆雨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她不太清楚慕晨初高中之前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是小学是在哪个城市上的，不过看这样子，难不成两人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果然，慕晨初上前一步，指着苏君衍就骂：“果然是你，我说刚刚看你就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你这个小混球！”
    …………！！
    饶是秦樊刚一贯气场沉稳，听到“小混球”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他难得，看着苏君衍的眼神透着兴致勃勃。
    苏君衍脸色蓦地一沉，扬手就将才吸了两口的烟丢进了烟灰缸里，“女人，小心管好你自己的嘴巴，说谁小混球呢？”
    “说的就是你这个不认账的小混球！”
    慕晨初插着腰，一脸蛮横的凶相，咬牙切齿，“苏君衍，你这辈子烧成灰我都认得你这张让人一看到就想要上去揍一顿的嘴脸！”
    苏君衍气得嘴都要歪了，加上包厢里还有两个看戏的人，他原本就总是喜欢奚落秦樊刚，而现在，自己好像是把最容易让人拿来当笑柄的一面展露在秦樊刚面前，他面子上觉得过不去，瞪着慕晨初的眼神更凶狠了。
    “你，女人！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慕晨初偏偏不干，“我为什么要跟你出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正好有人在——”
    她看了一眼秦樊刚，一本正经地说：“秦总是我的上司，我相信秦总最讲道理了，今天我们这么难得，隔了十几年还能再碰到，那就说明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你，苏君衍，把十几年前欠我的，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