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犹未尽？
    想起刚刚的一切，歆雨几乎是恼羞成怒，尤其是被他这样妖冶的眸子盯着，她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本能地张嘴低斥，“……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
    秦樊刚竖起两根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在她温怒的视线下，他长指暧昧地拂过自己的嘴角，笑意更是深邃了几分，“你是说，我是故意摔倒？还是说，你刚刚故意吻我？”
    “我故意吻你？！”歆雨气得简直要跳脚，涨红脸，大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刚刚明明是你自己拉着我，我想起来的，也是你故意按着我的，而且你刚才……你可以推开我，你为什么还要……还要……”
    后面那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刚刚他分明是用舌舔过她的唇角，那种酥麻的感觉，到了这一刻还尤为清晰，可是要怎么说出口？那字眼太暧昧也太……色情了。
    秦樊刚却是轻松地笑起来，施施然从地板上站起身来，他动作优雅地掸了掸衣角，看着歆雨满脸戒备的样子，他眸光又是一沉，故意朝着她走过去两步。
    “我虽然还不至于来者不拒，不过真的送到了嘴边，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对么？”他眯起眼眸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却更具独特的魅力，薄唇凑近她的耳廓，暧昧吐气，“我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你——”歆雨气结，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
    秦樊刚看着她一脸憋坏了的表情，心情竟出奇的愉悦起来。他忽然伸手，歆雨有些后怕地往后闪了闪，他却直接将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扯下了脖子上面的领巾，那是一条暗紫色的领巾，因为他扯下的动作，秦樊刚微微敞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麦色的肌肤。
    歆雨本能移开视线，唇角却是被绸缎的领巾按住，秦樊刚动作极轻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我不喜欢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带了我不喜欢的味道，明白了么？把血迹擦干净。”
    歆雨心头一窒，还没有彻底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又忽然听到座机响了，秦樊刚将领巾给了她，走过去直接按下通话键，是他助手的电话。
    “秦总，路董已经过来了。”
    路世筠来了？
    “嗯，就说我在办公室。”秦樊刚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一转身就见歆雨正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跑，他面色一沉，叫住她，“你去哪里？”
    歆雨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闻言才不得不站住脚，“……公公他来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秦樊刚刚想说什么，总裁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歆雨本能地倒退了一步，一抬头就见到路世筠信步走了进来。
    她心头一跳，自然是心虚，下意识地垂下眼帘。
    “樊刚。”
    路世筠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办公室里另一个正恨不得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人，他倒是没想太多，“歆雨也在。”
    躲不掉，只能正面应对，歆雨将自己的双手往背后一放，捏紧了手中的领巾，“……爸。”
    “怎么样？在这里上班还习惯么？”他笑眯眯的样子十分的谦和，“樊刚虽然是你的大哥，不过就商场上的一些手腕来看，他绝对会是你很好的师傅。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我没有告诉你，我给你准备好的礼物，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拆过礼物了吧？”
    礼物？
    他说的，肯定是那5%的路氏股份。
    歆雨抿了抿唇，背后的手捏着秦樊刚领巾的力道不由加大，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问：“爸，您为什么这么突然给我……这些？其实我不需要……”
    “你是我们路家的人，这5年来，我知道奕涵有多亏待你，给你5%一点都不为过。”路世筠眸光微微一闪，眼底深处有什么情绪在浮动，却又十分的飘忽，让人根本就抓不到什么。
    他看向秦樊刚，“我不敢要求你好好带奕涵，樊刚，我知道我说这话肯定是会显得很自私，但是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你和奕涵都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们都好，所以我让你回来，的确是来督促奕涵的，顺便，好好带带歆雨，以后路氏，还是要靠你们。”
    秦樊刚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歆雨看在眼里，却分明从他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里品出几分鄙夷。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路世筠的话，冷淡的语气始终透着一份疏离，“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路世筠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歆雨没有心思去猜这对父子之间的暗潮汹涌，她现在急的只想撇清自己身上的那些股份，她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路家这个大染缸，她虽然在5年前就已经跳进去，却一直战战兢兢的，就是不敢有太多的牵扯，可是如今……
    路世筠看似好意地拉了她一把，她却感到了阴风阵阵。
    这5%的股份，她真拿下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路家会怎么样的翻天覆地呢！
    “爸，那5%的股份我觉得，我还是……”
    “下午的时候律师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当着律师的面签了字就行了，拿了这5%的股份之后，你也算是路氏的股东。”歆雨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樊刚就沉沉打断了她，擅作主张地帮她编了那么一句话，最后还轻轻一笑，“这是爸的一片心意，以后可要好好利用。”
    歆雨瞪目结舌地看着他，脸上都是不解。
    秦樊刚，这个混蛋！
    他在说什么？！
    “嗯，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路世筠面对着秦樊刚，并没有看到歆雨此刻脸上的表情，语气甚是欣慰，“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樊刚，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多多费心。”
    秦樊刚点头，路世筠又跟歆雨打了个招呼，这才在助手的陪同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路世筠一走，歆雨就再也忍不住，“秦樊刚，你刚刚凭什么那么帮我回答？我有说我要那5%的股份么？”
    “呵，果然是惹急了才会叫我的名字。”
    秦樊刚不怒反笑，狭长上挑的眼眸微微一眯，他伸手点了一根烟，含在唇上，轻轻地吸了一口，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忽然伸手，微凉的指尖暧昧地拂过歆雨的脸颊。
    歆雨被他的举动搞得一惊一乍，本能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温热的触感顷刻间消失，秦樊刚屈起手指，用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这才轻笑一声，“怎么我一碰你就紧张成这样？”
    歆雨看着他一脸坦然的样子，气得恨不得踹他一记窝心脚，“秦樊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故意的对么？你让我接受那5%的股份，又这么好心地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觉得？”秦樊刚挑高眉头，微微扬起下巴吸烟的样子，性感得让人晕眩，他的嗓音淡淡的，一字一句却又好像包含着别样的深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想有太多的牵扯？冷歆雨，你想想你自己现在身在怎么样的地位上，人有时候就是要懂得利用身边的机会知道么？否则的话，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利用，身边的机会？
    所以，他刚刚才会在会议上直接说，用路氏少奶奶身份么？
    所以，他才会让自己接受那5%的路氏股份么？
    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机会，可是对于她来说，是灾难。
    歆雨抿唇，“我不觉得这是机会，我想……”
    “你想什么？”
    秦樊刚姿态优雅地倚在大班桌边沿，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地交叠着，他动作娴熟地掸了掸烟灰，勾起唇角打断了歆雨的话，“你想离婚么？”
    歆雨心头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秦樊刚在说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神态语气都仿佛很不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觉得说不上来。
    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高深莫测，她也猜不透。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她老老实实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嫁给路奕涵并不是什么可笑的爱情，他也不待见我，我是为了我爸……”
    “那这5%的股份你拿着，会对你爸有什么害处？”
    烟雾缭绕，秦樊刚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是被烟熏的眯起来，他的嗓音还是淡淡的，却又好像真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正在耐心地教她什么。
    “因为路世筠现在对你好，所以你才有资格在路家，可是有一天，如果他不在了，你有想过，路家的人会怎么对你么？很多时候，不要总是想着，清高——这是最可耻的两个字。”
    清高，这是最可耻的两个字。
    …………
    歆雨走出秦樊刚的办公室的时候，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这句话。
    是，她既然都已经为了父亲嫁给了路奕涵，她还装什么清高？
    路奕涵不是一直都在骂她，为了钱不折手段么？她装清高给谁看呢？跳入了这个大染缸，她还指望自己能够孑然一身么？
    出淤泥而不染？
    呵，多可笑的想法……
    “下午2点30，准时过来签名，我已经帮你预好了律师。先出去，你的办公室就在我的对面。”
    这是秦樊刚最后和她说的话，歆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距离秦樊刚的不过不过几步之遥，好似对门对户。
    歆雨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推门而入，里面一尘不染，大概是有人已经提前打扫过了，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一个电话，一台电脑，边上还有一排书架……
    很是干净清爽的一个办公室，她坐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就这么傻乎乎地坐在办公室里一上午，秦樊刚始终都没有再叫过她，中途的时候，她倒是有看到他的助手给他冲了两杯咖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