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高兴,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增大了工作量,想给这对母子提供更好的生活。他在县城找了份教书的工作,一周回家一次。
挣得多了,吃的好了,陪伴却少了。
他们的矛盾开始突出。外婆本就是泼辣性子,是那种可以站在街上和人对骂而不落下风的。外公不会花言巧语,从来有一句说一句,没有别的。外婆觉得他无能又无趣,骂他一天到头连个屁都崩不出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外婆的艳丽招摇和外公的良善可欺让村里的男人生出了别的想法,开始蠢蠢欲动。
一个巴掌拍不响。
外婆的三观一直都是歪的。一开始只敢自己出去鬼混,后来胆子大了,公然往家里领男人。
大舅最了解外婆的丑事。所以后来天不怕地不怕跟谁都能干一架的外婆,一直对自己的大儿子心存忌惮。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和嘲笑议论很快就传到了外公耳朵里。外公辞去了县里的工作,重新回到村子里做会计。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失去了当年的温和气度,神情越发忧郁。
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村子那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村里的单身汉无不和外婆有一腿。一顶顶的绿帽子压下来,外公原本挺直的脊背,开始慢慢弯了下去。
外婆做贼心虚,外公虽然没有与她当面对质,但发生了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外婆很是消停了一阵。
但是外公的忍让和沉默,并没有换来她的感激和反省,甚至,她居然为自己的放荡找到了一个诡异的出口,她开始咒骂外公不是个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
生活真是一出荒诞的闹剧。让人想笑,却笑不出来。
但是天塌不下来,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外婆又给外公添了一男一女。
然后,灾难来了。
三年的自然灾害,我在历史课本中见到的描述,他们都亲身经历了一遍。
没有粮食。饿饿饿。
家里是瘦骨嶙峋的长子,和嗷嗷待哺的两个小婴儿。
外婆被两个小孩哭得心烦,趁外公不在,抱着女婴就走出了家门。村后面有一个化粪池,外婆手一扬,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直接扔了进去。
然后没事人儿一样,施施然回到了家里。
外公回来后找不到女儿,问了外婆,外婆不肯说。外公给外婆下跪,苦苦哀求。外婆说,你去找也没用,早就淹死在粪池子里了。
外公花了钱,请人捞出了不满周岁的女婴。清理干净,埋在了村头的墓地里。
从那以后,外公一病不起。
外公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十几年,情形时好时差。神奇的是,外婆又生了两男一女,分别是我的三舅四舅和妈妈。
三舅和妈妈长相都随外公,四舅却像村东头的流浪汉。
一时流言四起。
旁观者八卦,也许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图一时的乐子,不痛不痒。可是对于深陷其中的当事人来说,却是杀人的利器,字字诛心。
后来,他们都说,外公是死于肝癌晚期,但我总觉得外公是被气死的。日子太难熬,他赤手空拳,被生活的重击打到吐血。再也抬不起头来。
外公死后,外婆更加肆无忌惮。
妈妈说她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和外婆一起睡觉,睡到一半,被一双男人的手摸醒。惊声尖叫。外婆赶紧把人赶了出去。妈妈有好一阵子都有点精神衰弱。
后来妈妈稍微长大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搬到了学校,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家庭。后面虽然成绩好,可以考高中读大学,但是为了早早的经济独立,就去读了专科,学了护理。
我听到这里,真的很想问妈妈,“你既然知道她的为人,也深受其害,自己不惜一切代价逃了出来,那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到外婆身边?”我怕这话太伤人,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哽咽,反复想了好几遍,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我们一家人,我没见过我外公,也没见过我二舅,只有大舅三舅四舅和最小的妈妈。我小时候一直好奇,二舅去哪里了?家里的人却都避而不谈,顾左右而言他。
后来二舅的女儿回来了,我才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
大概是因为之前狠心扔掉了那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女婴,外婆莫名的就开始厌恶同样是婴儿,全然无辜,却活了下来的二舅。
活着这件事本身,成了二舅的原罪。可是他又有什么错?
二舅是在打骂声中长大的。他调皮玩闹的时候会被打,沉默倔强的时候也会被打,甚至有时外婆心情不好,也要拿他出气。听妈妈说,有时候扫帚都打折了。二舅小时候哭喊求饶,长大后咬牙承受。他一直不懂,都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他一直得不到妈妈的认可。
我相信他对外婆是又爱又恨的。
外婆这个人,以我多年的亲身体验。她极度的喜怒无常。不高兴的时候,她能对你又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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