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边按一边问阮阮有何感觉。
她答得认真,哪里疼了,哪里酸、哪里麻,亦或是哪里没有感觉,全都尽自己最大的感知力传达出来。
林医师边听边点头,最后教她伸出手来,从箱子中取出块儿手帕搭在她手腕上,眯着眼,细细把了好一会儿,蹙起眉来。
话是对着霍修回禀的,大人见谅,下官方才观小姐脉象,一时…..并未探到喜脉。
阮阮听着这话很找不着北,没有身孕吗?
可是……她莫名有些执拗起来,可是我这月月事确实没有来呀?
医师请她稍安,斟酌了下,又问∶敢问大人,上次与小姐同房是何时?
话问得这么直白,阮阮一下子脸红了,霍修倒是泰然自若,一个月前。
医师闻言点点头,回道∶这便是了,小姐就算有孕,现下时日也太短,脉象尚且看不出来,下官不便妄下定论,况且.
他顿了下,又说∶况且小姐先前长久服用避胎药,体内气虚积弱、淤寒不散,此种症状有时也会导致月事推迟或者不畅。总而言之,小姐如今体质不佳,若真是勉强有了身孕,必要尽心调养才行,今后万万不得马虎。
现下也就是是否有孕还不知,但身子不好却是真的,就算有孕以她的身体来说也十分难保住,林医师医者仁心,不打诳语也是负责。
霍修未曾再多说什么,只问∶那依你看还有多久能确诊?
林医师沉吟片刻,道∶再过一月,脉象应会明了。
这也就是还得惴惴不安等一个月。
阮阮听着泄气得很,瞧林医师去外间写调理药方了,她拉了拉霍修的手,唤他∶霍郎...
怎么了?
霍修垂眸望向她,却见她踟蹰了下,没头没尾地恹恹说了句∶我想回家了。
阮阮今晚上不想在这儿待了,酝酿了那么久跑过来却是闹个不清不楚的乌龙,她面上隐隐失落,却实际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但话说出去,霍修并不许,抬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话说得不容拒绝,这么晚了就在此歇下,稍后待补药熬好了,先喝一碗。
那避胎的药把她身子伤了,他心里到底过意不去,说罢兀自提步出了里间,去寻林医师详谈了。
阮阮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一时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希望有这个孩子,还是不希望有了。
夜色渐深,屋外的弦月升上了树梢间,虫鸣聒噪起来,轻易便能吵得人心烦意乱。
霍修再踏进屋里,阮阮已先躺在床榻上了。
薄被盖在腰间,面朝里侧蜷缩成一团,从外侧看,只能看到个单薄瘦弱的脊背。
她今儿这一遭,一个月后的结果尚且不知如何,但不管是不是真的身孕,眼下都教人笑不出来。
他敛神,提步至床边,侧身躺下去从身后揽住了她。
坚实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离得这么近,能感觉到她低落地情绪,明明初夏的天气,却像是覆盖了一层霜雪。
霍修半撑起手肘,视线从高处看,她把脑袋藏进了两臂里,脸颊都挡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不是又在一个人躲起来抹眼泪呢。
怎么了,有什么心里话不能给我说?
他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但等了半会儿阮阮也没有反应,遂沉声道∶转过来看着我。
话说得强硬,但对她很有效。
过了片刻,便见阮阮抬起头转过来一张闷得红红的脸看向他,嘟哝问∶看什么嘛?
自然是看你。
霍修微微轻叹了声,指尖拂去她脸上沾着的碎发理了理,问∶在想什么? 说来于我听听。
阮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思忖片刻,只好如实道∶我这会儿心慌得很。
这心慌的源头有很多,究其根本大抵还是那个尚不明确的孩子。
霍修忽地问∶这两日我要前往兴城,想去吗?
总督府?
想当初那是阮阮费了多大的功夫都没能进去的地方,还一次又一次被人叉着双臂扔出去,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嗯了声,耐性儿道∶调理的汤药你不便在阮家熬制,况且,往后时时都要林医师再给你诊脉,在我身边方便些。
你相信我是有身孕了?
她眼珠滴溜了下,似是有些犹疑。
只是觉得,如果他第一直觉是相信有身孕,就证明潜意识里是接受的,那他这人就一点儿都不冷血无情,她没看错人。
霍修听得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眸光在她眼中扫了下,弯了弯唇角,不管是不是,一个月后便知道了,急什么,安心养着你自己就是了。
他这么说,阮阮心里就安心多了。
她抿嘴扭捏了下,小声说∶那总督府没有别的小美人儿吧?
霍修搂着她,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噪音幽幽的,却笃定的,没有。
阮阮这就高兴了,脑袋在他胳膊上枕不住了,抬起来瞅他一眼,却见他目光虚虚望着头顶青帐,似是在思索些什么,便还是安静躺下闭上了眼,又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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