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侍女欢快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
“外帐也不留人,都退出去吧。”赵熙又道。
未闻脚步声,外帐的侍者们似在犹豫。祁峰咬着唇,没吭声。
终于外帐有女侍应,“是,上君。”接下来是率众悉悉索索退出去的声音。
赵熙听人撤干净了,回目扫了祁峰一眼。祁峰扭回头,端正了姿势。
赵熙没管他,径走过去坐在软榻里,自己褪下鞋,脚肿了,应该是走动太多。她看了看纱布并没有渗出血水,心里安定不少。
祁峰侧过头来,关切地望过来。
赵熙合计了一下,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单腿蹦着。祁峰吓了一跳,紧张地盯着她动作,生怕摔了。
赵熙毕竟没有那么娇弱,拖着椅子坐到祁峰对面。
祁峰大大松了口气。一是为她安全坐下,再就是她既然回来了,他这煎熬也算是解脱了。他很是积极地把鞭子举高了些。
赵熙垂目看了眼她明显松下来的中宫,暗暗哼了一声。
在祁峰可以称得上期待的眼神中,她单手拿过皮鞭。她的中宫暗暗吸着冷气,一寸一寸放下手臂。
赵熙知道此刻应该才是最难受的,手臂又酸又疼又麻,世家出身的公子,估计真没受过这个。手垂下,果然祁峰脸色又白了几分。不过她的中宫挺硬气,没叫出声。
鞭梢在祁峰的余光中,缓缓移到肩侧,他暗暗吸了口气,准备承下这一顿疾风骤雨。
没想到赵熙却在中途改变了主意似的,她用鞭梢轻轻敲敲祁峰的肩背,“挺直。”祁峰下意识挺直背,赵熙又敲敲他的腿,“并好。”
原来是规整他的资势。祁峰硬咬着牙,并上腿,额上的冷汗淌成了小河。
帐内好一阵,没了说话声,只余祁峰沉重的呼吸。
赵熙看了一阵,又把鞭子递回他眼前。祁峰惊抬目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中宫脸上也挂着肝滴,眸里不知是汗还是泪,红红的。
祁峰再次抬手接过鞭子,这一次再举起来,的确是太艰难了。他咬着牙,一寸寸托起来。
赵熙又看了一阵,起身,单腿蹦回榻边去年了。
祁峰全副精力都在维持着端正的姿势,无法回头,只觉得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人声归于安静。愈安静,愈难耐,祁峰全身都在颤,汗滴滴答答地,湿了周身地板。
就在陷入绝望的时候,忽听赵熙起身的声音,单腿又蹦过来,坐在他面前。
祁峰疲惫地抬目,眼前灯光暗了一下,赵熙又坐在面前,冲他伸过手来。
祁峰连递鞭子的力气也没有,他眸光湿漉漉的,看着赵熙又把鞭子拿到手。
“背挺直,腿并上。”鞭梢在眼前闪过,规整完姿势又递了回来。
鞭子是接不过来了,祁峰艰难地抬头,“陛下,臣侍错了……臣侍不该自作主张,蒙蔽了陛下……”
赵熙审视地看着他,祁峰不安地垂目。
“欺瞒朕,你虽有苦衷……”赵熙沉声,“于私,夫妻本就要相互依靠,不该欺瞒,于公,涉及两国边境兵事,如果林泽不奉旨,那事态将是多么凶险?于公于私,你可该罚?”
“该罚。”祁峰垂目。顾夕的事,他瞒下了是怕她大病未愈再生枝节,顾兄长的事也是为的这个瞒下了。他不后悔。但被赵熙当面碰上,是他没安排妥当,的确办错了。林泽兴兵来势虽众,但他笃定那小子不会叛了赵熙,所以放他带兵进了草原,接近了卧牛堡,方便赵熙直接收伏他。不过将边境安危系在林泽对赵熙青梅竹马的情谊上,确实不甚稳重。
祁峰反省的内容多多少少与赵熙的□□有些出入,幸好赵熙不会读心,不知道他的中宫把一此问题想歪了去。
不过祁峰已经开始解衣承罚了。
赵熙眸子缩成一个亮点,看着她的中宫又一次宽衣解带,一如别院初次。赵熙莫名感慨,正君死遁后,她从未想过还能与他相聚。五年的陪伴,其实他就是他,她喜欢的,倚重的,就是面前的祁峰。赵熙的心开始柔软。
祁峰解开右衽深衣,裸出上身,上回遇险时的旧伤口,清清浅浅,已经不甚清晰。他抬目看了眼赵熙,手上松下腰带。上回罚他的印子,还在臀腿上,非常清晰。
赵熙看着眼前的人,久久未动。祁峰晾在空气里,颇不安。
良久,听见赵熙道,“若为林泽的事,上次也算罚过。若为夕儿,他肯定不希望你为他受苦。方才的程度就算是小惩大戒。”
祁峰愧疚垂目。原来刚才这便是在罚,赵熙只想小惩大戒,是自己沉不下气,去衣去早了。
“你这决断自专的性子呀。”赵熙神情发沉地看着他。
从前,她被正君的沉稳和大气蒙蔽,忽略了正君其实也是个活生生有喜有怒的人。如今细细琢磨,这个小子还真是决断的性子,又倔强,心里有了目标就不惜一切要达成。入公主府时的决然,死遁时的执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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