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也不气恼,他十分和煦的对清平道:“那姑娘受累,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话毕之后瞬间收了脸上笑意变脸之快看的立在一旁的清平目瞪口呆。
清平不由打了个冷颤,等院子里黑压压的人一股脑离开立刻回了屋内。
不过……屋里的气氛也不怎么好。
清平刚迈进来的脚都局促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许宁妤手里紧紧抓着那道卷轴,指节发白。
不过更加惨白的却是她的脸色。
将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蹭着她的脚腕,隔着单薄的衾衣小东西身上暖乎乎的温度直接透了过来。
许宁妤躁郁的心情缓和了一半。
她弯腰将小家伙抱到怀里,漫不经心的问了清平一句:“穆姝姑娘进来都在忙些什么?”
清平暗暗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回道:“从上次您受伤穆姝姑娘来看过您之后就不在府里了,杏芳苑现在只有清河姐姐每日在打理。”
“怪不得……”
是怕她不会老老实实嫁人呢还是一早就有的预谋,一个小小的花未还不至于能将她算计的这么彻底。
算计她换上那身衣服的是花未不假,但不过是一场乌龙而已,一个月祗国还犯不着她一个定国公府的姑娘去给闾丘元那种人做个玩物。
可姬衍的圣旨确确实实下了。
世子哥哥竟就这样默认了。
外公也被人支开了……
花未还好好的呆在宫里。
所有的人都在算计她一个,她竟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孤女何至于叫他们如此,她想清楚了世子哥哥为何当时那么敷衍了。
她是发愁也没有用,却从来不曾想过他压根就没打算要为她发愁。
想必那日的表白也不过是她误会了什么。
也罢,反正她欠他的。
心里酸涩至极,她却不想再流一滴眼泪了,她看了看自己掌心,在眼睛里的涩意浓郁的包裹不住时,仰起头,将手盖了上去……
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将军在她怀里喵呜喵呜的声声叫唤着,小身子轻轻地拱到了她肩颈之间,细弱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然后下巴处一阵温热的触感。
将军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她的下巴,还未长成的小奶喵舌面上的倒刺温温软软,一面舔一面叫唤好似在安慰她一般。
……
九月下旬,月祗国使臣一行回返。
在经过定国公府时,一顶毫不起眼的轿撵从定国公府后门抬了出来汇入月祗国使臣一行中间。
队伍一行百十来人,虽然人数不多但看得出来队伍之中的月祗国人个个训练有素,绝非等闲。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闾丘元亲自挑选出来的精卫,危难之际每个人都能以一挡十。
慢慢的原本混在最后排的轿撵被拱卫到了前面,闾丘元骑着马放慢了速度等着轿撵靠近……
男人粗犷的嗓音从轿撵外震到耳朵里,许宁妤闭着的眼睛缓缓张开。
“赏菊宴上看夫人神情对我闾丘元好似有诸多不满,怎么转眼的功夫又同意了呢?”
姬衍的圣旨无宣,听闾丘元的话貌似也并没有非要她来做这个“礼物”不可的意思,许宁妤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如果我没记错,当日的宴席之上,我应该没有说过任何对王爷不满的话才对。”
“哈哈哈哈哈哈——”闾丘元笑的爽朗,“你是没说,不过眼神里可是都写满了。”
他盯着轿子上忽闪着的轿帘若有所思:“你们大梁有什么好的,一个外使到访的宫宴都能任由小人狂蹿,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所有人倒像是瞎了一般。”
这么明显,外人都看出来了吗?
“是那个穿着玄色绣服的女人吧?”
许宁妤:“……”
“看来本王猜对了。”
他道:“夫人就放心吧,虽说闾丘王府之中女眷众多,可本王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之人,在我月祗的国土上若是有人要在我闾丘元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那下场只有一个……”
这话许宁妤是信的,她可记得坊间传闻月祗国闾丘王爷因为府内王妃嫉恨一个怀了身孕的姬妾,一碗汤药送这位姬妾落胎最终被闾丘元知道杖毙了的事情。
正妻都敢如此对待,更何况是犯了错的其他人。
许宁妤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
一行人脚程不慢,当日就出了京都沿着官道入了瀛州地界,准备一直北上过闻狭关经沣都直达瓮城。
许宁妤简直是佩服闾丘元的勇气。
闻狭关作为大梁辖内第一关一向有鬼门关的称号,却不仅仅是因为闻狭关左右两侧均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
除却地势险峻关隘狭窄之外还因其独有的地势导致闻狭关常年肆虐的狂风,走这条道的一向都是亡命之徒,不过从这里经沣都可直达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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