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塞进被里一个暖烘烘的手炉,轻声哄她:“把小大夫开的这些药喝完就好啦,而且过几日您还要进宫去赴赏菊宴呢!”
“小大夫?”许宁妤好奇的眨了眨眼。
“您之前发热就是小大夫看的,世子带来的大夫。”清平想了想,形容了一下:“就高高瘦瘦的,一笑起来就叫人觉着凉飕飕的,看着好像与世子还挺熟的。”
朔月?
他竟然还是个大夫?
……
她将这事儿暂且搁下,又问清平:“世子哥哥今天有来过吗?”
“唔……没有。”
许宁妤撇了撇嘴,这人也不知道又怎么了,只听说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还知道每日过来一回,自己醒了又见不着人了。
她又有些气自己,明明也不是多娇贵的身体,怎么就先是受伤,再是发热,又是风寒的?
……
又将养了几日,期间很是赶巧,每次她睡下了叶怀瑾就来了,导致每次都是第二天一早从清平口中知道世子哥哥其实还是每天都有来看她的。
怎么的?她还应该很高兴咯?
这天她特意像往常一样早早的闭了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着叶怀瑾来。
左等右等,等得她真的有些熬不住了,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她觉着屋子里有脚步走动的动静,也不知道都这个时间了清平还在干些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的到有人在床边站定,她想睁开眼,只不过尝试了一下,眼皮太重始终没有成功。
叶怀瑾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
别人养病都是越养越瘦,这人倒好,脸上愈见丰腴。
他伸出手捏了捏睡梦中少女的脸,软软的,嫩嫩的。像是刚出锅的剥了壳的鸡蛋,带着些暖热的温度,十分舒服。
许宁妤被他捏的忍不住睡梦中皱起了眉,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抱住他的手臂。
叶怀瑾身体僵住,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而罪魁祸首却只是将他的手垫在自己脸旁,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忽然忍不住哑然失笑。
“小妤儿。”他轻轻的唤她,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她听——
“你不是总想知道,那日我与太后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描画着她的轮廓,眉眼柔和:“近来,我也细想了想——原本那天跟太后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没当真。不过现在,我竟然也开始有些期待起来了。”
他又站了一会儿,之后将手轻轻地从许宁妤的手臂里抽出,临走前特地碾灭了烛台上的光亮。
内室归于幽暗的瞬间,床榻上原本熟睡的许宁妤颤了颤眼睫悄悄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她眼神清明,眼底似有暗流涌动,方才叶怀瑾那一番话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所以,在她昏迷的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不过不管怎么说,朔月开的药果然有用。
至少赶在赏菊宴前许宁妤面上已经不见了丝毫病容。
皇后十分贴心的派了人来给她送参加宫宴穿的衣服,妆花缎面的锦绣衣袍华贵大气,图案是活泼朝气的花草虫鱼。病了月余的许宁妤抱着宫里赏赐下来的新衣裳美滋滋的笑倒在了床上。
赏菊宴的当天,宫里竟还特意派了车驾来定国公府接人,许宁妤这还是第一次独自进宫,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今日她身上这身衣服端庄华贵,倒也硬生生将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加重了几分。
她端着一脸的端庄严肃在小宫人的服侍下爬上了马车。
秋日的天气平添了几分冷意。一阵凉风吹来,马车上的纱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眼角余光里,一点墨色在纱帘翻飞之间时隐时现,许宁妤忙抓住在风中恣意的车帘朝外头看,然后瞪大了眼……
“世子哥哥!”
叶怀瑾的马刚好被宫里派来接她的车驾挡到,若不是风吹纱帘她还真不一定能瞧得见。她原本还以为此次两人不能一同进宫呢,这样倒是蛮好。
她兴奋的同叶怀瑾招手。
叶怀瑾眼神微动,轻夹马腹慢慢踱到车前。
许宁妤还是头一回见他穿朝服的样子,少了几分清润风雅多了几分气宇轩昂。黑色朝服的映衬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显白皙如玉,鼻梁高挺、凤眼微挑,微抿着的唇在端详着车内的少女时终于有了少许弧度。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全梳了上去,束在一只镶嵌着黑曜石的华美白玉冠里,整个人的气质说不出的冷淡疏离。
他将许宁妤上下打量了一遭,狭长的凤目里头含了几分笑意:“小妤儿这么一装扮,倒也有几分名门淑媛的感觉了。”
许宁妤被他的笑晃了眼,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他说的那番话,以及微凉的指尖在脸上慢慢划过的感觉,脸颊微微发烫,透出几分娇羞。
叶怀瑾一怔。
恰好马车开动。
车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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