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绝对的可造之材。
可我又不是贡院,我要这么可造的材料干什么。而且,我一向不喜欢那种文绉绉的才子。要是日后生活在一起,不被酸的倒牙才怪。万一他要是引经据典的骂我,那我岂不是丝毫招架不住。
按照惯例每年上元节父亲都会带着我和母亲我们三人一同去街上去逛的,可头一天这么一吵,我还以为这种事会免掉。
至于为什么要上元节出去逛,是因为人多,至于为什么感情不和还非要一起出去逛,正是因为感情不和。萧家是一方乔望,就该在事事上成为表率,连夫妻感情上也要比旁人更加的和睦。
次日晚上,父亲还是衣冠楚楚的出现在我和母亲面前。
我和父亲,母亲,我们三个人走在安江城灯火通明的街上,看似温馨和睦的画面,我的脑海里突然却冒出一个词来:三人成虎。
我这个人最喜欢望文生义,之前跟着先生念书的时候不知道挨过多少戒尺也改不掉,记得读《行行重行行》的时候,以为“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就是劝人多吃饭。
可后来才知道是分手的意思。
可是第一印象难以抹去,不论怎么样修改,首先忆起的还是初次的理解。就像我第一次遇见某个人,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父亲热情的跟上来寒暄的人拱手问候,接受着他们的赞美和祝愿,作为一方乔望的当家人真是风光极了。而母亲,也是个极好的伪装者,笑的温柔而美丽,极力配合着父亲的工作。好像昨天的争吵和矛盾未曾发生过一样。
唯独我,尴尬到极点,只好一个人低着头掰着手指消磨时光。
第46章
二月份的时候刺史还是带着他的儿子以及媒人,通共六人来我家提亲了,本着双数吉利的规矩。但是中途却有一人拉肚子了。
他们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在。
关于提亲,我们安江有个规矩。女孩儿都是不露面的,悄悄的站在一面由特殊绢帛制成的屏风后面观望着。这个屏风是单向的,女孩们站在后面可以将来人的样子看的一清二楚,而对面的人却对屏风后面的女孩们浑然不知。这是一项特殊的福利,女孩子们可以提前看看自己未来的丈夫。等到父母问及女儿的意见时,若是女孩们自己也中意对方,就只需回一句,全凭父母做主即可。若是不中意的便凭一句委婉的“女儿还小,还想多尽孝道。”也可以打发了男方去。这样两家人谁也不伤体面。
之前,有几个来提亲的,我都是说后面的那句话。虽说都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可父亲也没逼过我,全由着我自己愿意。但这次不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真的已经不小了,还是父亲为了攀刺史的高枝,父亲说,不管我愿意与否,只能说全凭父母做主。
我站在屏风后面,将那男子的眉目看的一清二楚,倒是生得个月朗风清的好模样。若真的再是个七步之才,恐怕真是全安江城女子倾慕的对象了。
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四娘,如何?”父亲问我。
我没有迟疑:“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我从来没对父亲的命令迟疑过。因为母亲总说,端了谁家的碗,就要听谁家的话。进了他们萧家的门,就是他们萧家的人。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只能从她脸上看得出无可奈何,从未看到过挣扎和抗争。也许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也许是觉得没有一线生机吧。但我以为,连想都不敢想,是懦夫的行为。我不是说我母亲是个懦夫。我理解她,因为父亲太过强大。
按照规矩,叶家的公子送了我一把梳子,我则回赠了他一方手帕。
又收了彩礼,日子定在明年的二月份。
说的真,我并没有把嫁人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是在明年,我觉得这离我还很遥远。还有无数个明天。至于这个人,我觉得,还不错的。
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我过得和平时差不多,就是花了很多时间来学习女工,绣嫁妆。可我的女工差的出奇,绣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府里所有见过我的作品的妇女们无不扶额叹息。
但我绣的东西也并非一无是处的。我几乎没看过父亲笑,但看到我绣的鸳鸯时,父亲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父亲忍俊不禁:“四娘啊,真像个男孩子。”
我恳求父亲不要让我和教我的绣娘们互相折磨了,我说:“父亲,虽说事事不能全部听天由命,但有些东西还是要量力而行,一味强求也许会适得其反。就拿这女红来说,还请父亲恕女儿无能。”
我总结出来一个规律,和父亲讲话,不掉书袋都不行,而且最好是句句引经据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父亲觉得我最近跟着先生有所进益,没有一直睡觉。父亲很受用。
父亲难得慈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父亲的手柔和的拍我肩膀的时候,我紧紧的瑟缩着膀子。吓得要死。
在我的记忆中,几乎很少跟父亲发生肢体接触,一般都直接上升到肢体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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